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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散文集_朱自清-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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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摇头的时候多——虽没有统计,我肚里有数。那一天我自然 也乱点了一回头。

点头之余,我想起初看到一本漫画,也是日本人画的。里面有一幅,题目似乎是《aa 子爵b泪》(上两字已忘记),画着一个微侧的半身像:他严肃的脸上戴着眼镜,有三五颗 双钩的泪珠儿,滴滴答答历历落落地从眼睛里掉下来。我同时感到伟大的压迫和轻松的愉 悦,一个奇怪的矛盾!梦二的画有一幅——大约就是那画集里的第一幅——也使我有类似的 感觉。那幅的题目和内容,我的记性真不争气,已经模糊得很。只记得画幅下方的左角或右 角里,并排地画着极粗极肥又极短的一个“!”和一个“?”。可惜我不记得他们哥儿俩谁 站在上风,谁站在下风。我明白(自己要脸)他们俩就是整个儿的人生的谜;同时又觉着像 是那儿常常见着的两个胖孩子。我心眼里又是糖浆,又是姜汁,说不上是什么味儿。无论如 何,我总得惊异;涂呀抹的几笔,便造起个小世界,使你又要叹气又要笑。叹气虽是轻轻 的,笑虽是微微的,似一把锋利的裁纸刀,戳到喉咙里去,便可要你的命。而且同时要笑又 要叹气,真是不当人子,闹着玩儿!

话说远了。现在只问老兄,那一天我和你说什么来着?——你觉得这句话有些儿来势汹 汹,不易招架么?不要紧,且看下文——我说:“你可和梦二一样,将来也印一本。”你大 约不曾说什么;是的,你老是不说什么的。我之说这句话,也并非信口开河,我是真的那么 盼望着的。况且那时你的小客厅里,互相垂直的两壁上,早已排满了那小眼睛似的漫画的 稿;微风穿过它们间时,几乎可以听出飒飒的声音。我说的话,便更有把握。现在将要出版 的《子恺漫画》,他可以证明我不曾说谎话。

你这本集子里的画,我猜想十有八九是我见过的。我在南方和北方与几个朋友空口白嚼 的时候,有时也嚼到你的漫画。我们都爱你的漫画有诗意;一幅幅的漫画,就如一首首的小 诗——带核儿的小诗。你将诗的世界东一鳞西一爪地揭露出来,我们这就像吃橄榄似的,老 觉着那味儿。《花生米不满足》使我们回到惫懒的儿时,《黄昏》使我们沉入悠然的静默。 你到上海后的画,却又不同。你那和平愉悦的诗意,不免要搀上了胡椒末;在你的小小的画 幅里,便有了人生的鞭痕。我看了《病车》,叹气比笑更多,正和那天看梦二的画时一样。 但是,老兄,真有你的,上海到底不曾太委屈你,瞧你那《买粽子》的劲儿!你的画里也有 我不爱的:如那幅《楼上黄昏,马上黄昏》,楼上与马上的实在隔得太近了。你画过的 《忆》里的小孩子,他也不赞成。

今晚起了大风。北方的风可不比南方的风,使我心里扰乱;我不再写下去了。

1926年11月2日,北平。

(原载1926年11月23日《语丝》第54期)





《燕知草》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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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知草》①序

①俞平伯的散文集。

“想当年”一例是要有多少感慨或惋惜的,这本书也正如此。《燕知草》的名字是从作 者的诗句“而今陌上花开日,应有将雏旧燕知”而来;这两句话以平淡的面目,遮掩着那一 往的深情,明眼人自会看出。书中所写,全是杭州的事;你若到过杭州,只看了目录,也便 可约略知道的。

杭州是历史上的名都,西湖更为古今中外所称道;画意诗情,差不多俯拾既是。所以这 本书若可以说有多少的诗味,那也是很自然的。西湖这地方,春夏秋冬,阴晴雨雪,风晨月 夜,各有各的样子,各有各的味儿,取之不竭,受用不穷;加上绵延起伏的群山,错落隐现 的胜迹,足够教你流连忘返。

难怪平伯会在大洋里想着,会在睡梦里惦着!但“杭州城里”,在我们看,除了吴山, 竟没有一毫可留恋的地方。像清河坊,城站,终日是喧闻的市声,想起来只会头晕罢了;居 然也能引出平伯的那样怅惘的文字来,乍看真有些不可思议似的。

其实也并不奇,你若细味全书,便知他处处在写杭州,而所着眼的处处不是杭州。不 错,他惦着杭州;但为什么与众不同地那样粘着地惦着?他在《清河坊》中也曾约略说起; 这正因杭州而外,他意中还有几个人在——大半因了这几个人,杭州才觉可爱的。好风景固 然可以打动人心,但若得几个情投意合的人,相与徜徉其间,那才真有味;这时候风景觉得 更好。——老实说,就是风景不大好或竟是不好的地方,只要一度有过同心人的踪迹,他们 也会老那么惦记着的。他们还能出人意表地说出这种地方的好处;像书中《杭州城站》, 《清河坊》一类文字,便是如此。再说我在杭州,也待了不少日子,和平伯差不多同时,他 去过的地方,我大半也去过;现在就只有淡档的影象,没有他那迷劲儿。这自然有许多因 由,但最重要的,怕还是同在的人的不同吧?这种人并不在多,也不会多。你看这书里所写 的,几乎只是和平伯有着几重亲的H君的一家人——平伯夫人也在内;就这几个人,给他一 种温暖浓郁的氛围气。他依恋杭州的根源在此,他写这本书的感兴,其实也在此。就是那 《塔砖歌》与《陀罗尼经歌》,虽像在发挥着“历史癖与考据癖”,也还是以H君为中心的。

近来有人和我论起平伯,说他的性情行径,有些像明朝人。我知道所谓“明朝人”,是 指明末张岱,王思任等一派名士而言。这一派人的特征,我惭愧还不大弄得清楚;借了现在 流行的话,大约可以说是“以趣味为主”的吧?他们只要自己好好地受用,什么礼法,什么 世故,是满不在乎的。他们的文字也如其人,有着“洒脱”的气息。平伯究竟像这班明朝人 不像,我虽不甚知道,但有几件事可以给他说明,你看《梦游》的跋里,岂不是说有两位先 生猜那篇文像明朝人做的?平伯的高兴,从字里行间露出。这是自坏的供招,可为铁证。标 点《陶庵梦忆》,及在那篇跋里对于张岱的向往,可为旁证。而周启明先生《杂拌儿》序 里,将现在散文与明朝人的文章,相提并论,也是有力的参考。但我知道平伯并不曾着意去 模仿那些人,只是性习有些相近,便尔暗合罢了;他自己起初是并未以此自期的;若先存了 模仿的心,便只有因袭的气分,没有真情的流露,那倒又不像明朝人了。至于这种名士风是 好是坏,合时宜不合时宜,要看你如何着眼;所谓见仁见智,各有不同——像《冬晚的 别》,《卖信纸》,我就觉得太“感伤”些。平伯原不管那些,我们也不必管;只从这点上 去了解他的为人,他的文字,尤其是这本书便好。

这本书有诗,有谣,有曲,有散文,可称五光十色。一个人在一个题目上,这样用了各 体的文字抒写,怕还是第一遭吧?我见过一本《水上》,是以西湖为题材的新诗集,但只是 新诗一体罢了;这本书才是古怪的综合呢。书中文字颇有浓淡之别。《雪晚归船》以后之 作,和《湖楼小撷》、《芝田留梦记》等,显然是两个境界。平伯有描写的才力,但向不重 视描写。虽不重视,却也不至厌倦,所以还有《湖楼小撷》一类文字。近年来他觉得描写太 板滞,太繁缛,太矜持,简直厌倦起来了;他说他要素朴的趣味。《雪晚归船》一类东西便 是以这种意态写下来的。这种“夹叙夹议”的体制,却并没有堕入理障中去;因为说得干 脆,说得亲切,既不“隔靴搔痒”,又非“悬空八只脚”。这种说理,实也是抒情的一法; 我们知道,“抽象”,“具体”的标准,有时是不够用的。至于我的欢喜,倒颇难确说,用 杭州的事打个比方罢:书中前一类文字,好像昭贤寺的玉佛,雕琢工细,光润洁白;后一类 呢,恕我拟不于伦,像吴山四景园驰名的油酥饼——那饼是入口即化,不留渣滓的,而那茶 店,据说是“明朝”就有的。

《重过西园码头》这一篇,大约可以当得“奇文”之名。平伯虽是我的老朋友,而赵心 馀却决不是,所以无从知其为人。他的文真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所好者,能从万里外 一个筋斗翻了回来;“赵”之与“孙”,相去只一间,这倒不足为奇的。所奇者,他的文 笔,竟和平伯一样;别是他的私淑弟子罢?其实不但“一样”,他那洞达名理,委曲述怀的 地方,有时竟是出蓝胜蓝呢。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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