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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源-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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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在一旁责怪地说:“本来就没有多大本事,偏偏要去充那个能,你已经不是年轻的时候了。”说着又扶他坐下来:“你手下那么大一帮子人,难道就会吃干饭,放手让他们去干,自己还落得个清闲。”

“唉,唉,这不是你们那缝纫社,所以你不明白。”老电业摇着手:“经一事,长一智,现在我才看透了,兵在精,将在谋,我手下哪有几个得力的呀?”

“曹超仁呢,你不是很看重他吗?”

老电业吃力地甩了几下头:“嗨,别提了,那是一个空谈家,牛皮匠,尽他妈的要嘴皮、说大话,一动真格的就泡汤了。”

说话间只听得自家的门被咚咚地敲了几下,老电业示意老伴把门打开。啊,说曹操曹操到,原来是二曹操有气无力地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比老电业还难看。瘦削的脸象只倒放的鸭梨,深深地躲在乱发和胡须之中,好象刚从来魔鬼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老电业一看不觉吃了一惊,伸出干瘦的手指了指忙问道:“超仁,这才几天没见着你,怎么弄成这副德性了?”

“主任,唉!”二曹操走了几步,身子晃了几下,哭丧着脸说:“这叫我怎么说呢,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哟!”

老电业把身子朝前一探,眉毛往上一扬,偏着头问道:“啥事呀超仁?你说话怎么没头没脑让我都听不懂了。”

“你还不知道哇?我的老主任,真是人一倒霉喝水塞牙,放屁都扭了腰,我,我被疯狗咬了一口。”

“啥?”老电业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上下打量着对方,又怀疑地问道:“这是啥季节,再说北方的疯狗比较少哇。”

二曹操斜了他一眼,心想:你真是一个老糊涂蛋啊,然后又转眼望着主任的爱人说:“就是咱们那个包工头郝老五嘛。你说怪不怪,奇不奇,他说变电站的事是我指使他干的,目的是要对扩建机组造成一个全停事故,给工程施加压力;还说我是一个败类,叛徒,解放前出卖过同志。你看你看我这才入党几天,怎么安得上呢?真叫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说着脑袋直摇,双手直甩。

“怎么知道是他咬了你呢?”

“保卫科问过我,杨书记也找我谈过话。”

“那你自己呢?”

“我?”二曹操委屈地说:“主任,你是我的入党介绍人,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解放前我是在你眼皮子底下一起给资本家干活、搞工运。解放后呢,你更了解,奇 …書∧ 網在张家口工作了一阵子,又调这儿,我一直没有动窝,难道我会分身法,再说我是那种人吗?”

听到这么一说,老电业直起腰来,抬头望着窗外,似乎在追忆那些逝去的往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说:“既然如此那你怕啥?真金不怕火炼嘛。再说,我们的党从来就是重证据不轻信口供。”

“我受了党十多年的教育,这一点还不知道?”二曹操得到老电业的信任,显得十分激动,而且比刚来时的态度强硬多了。他把一双胳膊抱了起来,腰板也挺得直直的,一晃脑袋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我才不怕他那一套呢。”说着他在屋里走了两圈,“决不能屈了好人笑死贼,我哇,哼!饶不了他。”



听说部里要派一位老工程师来帮助处理汽机事故和调整、试运的善后工作,老电业就再也呆不住了,还没有等到身体全部恢复就上了班。这一天,他在汽轮发电机平台上从后夜忙到白班,又从白班忙到前夜,看来他是想用拼命的工作来弥补由于事故带来的损失啊。但是人上了岁数就不能和年轻人相比,才一天多的光景不但十分劳累,而且神智也有些恍惚,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傍晚天有些突变,加上北方的十月已进初冬,天也变得冰凉。再赶上西北利亚寒流的影响,满天凝结着一团团深灰色的密云,沉重地压着大地,接着就下起了一场冷雨。七点来钟天色已经迷茫,正在值班室里眯合眼略似休息的老电业,朦朦胧胧从大片的钢窗玻璃里面朝外看去,只觉得灰茫茫黑沉沉的。借着汽机房南大门高压水银灯的亮光,从迷漓的秋雨中,看到好象有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接着是钢梯的噔噔声响,过了一小会儿,一个个脑袋又从楼梯口朝上冒了出来。为首的是局长周忠明,后面跟着一个比他略为矮胖的老者。他脚踏布底夹鞋,身穿深兰的中山服,外面还披了一件黑呢子短大衣。他没有戴帽,从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折看来,已是年逾花甲了。可是身板硬朗,精神攫铄,晃眼一瞧到象一颗山顶上的雪松。在他的后面还跟了好几个人。老电业站起来走了几步,伸着脖子又近距离地从头至尾地看了一回,除了第二个老者他全都认识。这位老同志到底是谁呢?他把发涩的肿眼泡揉了揉,又过细地看了一回,似曾相识在哪儿见过,啥时候呢?意识朦胧忘却了,好象十分遥远,而又隐隐约约。他又走了几步,忙把值班室的铁门拉开走出来和来人一一握手,致意。当他和老者握手时,突然感到对方的手是那样的结实有力,那道“好”的嗓音又是那样浑厚熟悉。他愣住了,一双有些昏花的眼睛在对方带皱折的脸上仔细搜寻,好半天才说:“你,你是……”

老者愣住了,他用手指头轻轻地敲击着自己的额角,若有所思,又低下头来沉思了一阵子才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说着就用手在老电业身上抚摸,似乎要从肌肉的松紧、体态的宽实找出辩认的特征来。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嘴张得象个英文字母的“O”字,惊讶地说:“啊,你,你是不是二十多年前在电灯公司当过检修工?要是我的记忆力还管用的话,你就是春亮兄弟了!”

“是呀,是呀,我是春亮啊!”

见此情景众人停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都凝结在两位老者身上。此时老电业也想起来了,他嘴唇颤抖,鼻子发酸,激动地说:“怪不得一见面就这么面熟呢,原来你就是工程师沈毅大哥哟。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见人,要不是你提醒我哪想得起来呢?”往事沥沥使他又忍不住地问道:“怎么搞的,一去二十多年就如石沉大海,连个信也不捎一封来,是不是把兄弟我给忘掉了?”

“嗨!”这些话触动了老人的心,他的手握得更紧,在他那多纹而又坚强的脸上不觉滚下一串泪珠来:“好事多磨,一言难尽啊,等一会儿我详详细细地跟你说。”

众人也跟着惊喜、赞叹,他们好象也尝到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说话间他们在汽轮机平台上沿着汽轮发电机走了一圈,然后顺着平台向右一拐走过西边的挑台又下几步梯子出了车间的北大门,来到了专家招待所二楼休息室。

一九六零年撤走专家后,这里一部分成了招待所,一部分成了会议室、休息厅。那里面有金丝绒的沙发,烫金的茶几,鸭黄色的衣架和乔其纱罩的落地台灯,加上米黄色的墙面,淡青色顶棚,要把摆设和色彩配搭起来到也显得高洁淡雅。老人走了进去,局长周忠明也跟进去,对老人说:“沈工,你们都是故交,那我就不用介绍了,先好好休息,工作的事等休息好了再说,我还有些事先忙去了。”

“局长,你请便,见了熟人就等于到了家,再说这个城市也是我的故乡啊,就请不必客气了。”沈工程师把局长送出门口,回来在沙发上坐下来,十分感慨地说:“春亮兄弟,想想过去,看看现在,真是新旧社会两重天呀。”

“是,是啊!”老电业给客人们一一献茶,然后又给沈工倒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说:“要是早解放十年也许我们还在一起哟!”

“要是那样我也不会落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浪迹天涯,流落异邦,差点回不了故土,见不到故人了。”说着老工程师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有些梗塞:“唉,那个年头穷人就如百草遇到严霜,就是有充沛的精力也无法抵抗。”他说不下去了,看到今天的美好,不但憎恨那万恶的旧社会,现时又想起遗妻遗女来。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死因,但多年的梦魂相依又总是抱着一线希望,如果大难不死,他就是拼着老命也要把她们母女俩找回来。他低头呷了一口茶,又把杯轻轻地放在茶几上说:“唉,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啊。”接着他就声音低沉地讲了下去。



那一次他不幸落海,虽然自己熟悉一点水性,但经不起几个浪头,慢慢地失去知觉了。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土坑上,这个被命运击倒的人,又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他带着饥寒交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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