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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家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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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学生时代里,我从来没有忘记傅老师对我的表扬,时时在鼓励我上进。可是,有谁会想到,这样的老师竟然被校长打了?

不到半年的时间,傅老师突然被调走了,去了李家窝棚学校。

那是一天的早上,学校的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装着一些行李书本什么的。另两位老师正和傅老师说着话,就叫告别吧,那时我不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站在一旁看。

不知什么时候,好多大一点的学生围了过来。他们每个人都拿出一盒烟来,塞给傅老师,有的挤不过来干脆扔到车上。我清楚地记得,那些烟有“握手牌”的、“大前门”、“哈德门”,在车上堆了一堆。

在当时,一块豆腐二百元(即现在的2分钱),一盒“握手牌”是一千二百元(即现在的一角二分钱)刚解放,农村的农民家家都没有钱,吃块豆腐就是过年过节了。

看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傅老师哭了,声音很大,学生们也跟着哭。傅老师逐个给他们擦眼泪,自己却止不住。

送傅老师的马车走远了,满院子的学生和家长还在眺望,期待他还会回来。

他没有回来,两年后他又调走了,和我父亲一同去了回回营学校,离家30多华里。于是,我也有机会打听傅老师的一些情况,我大了,知道去关心别人,尤其是我崇拜的傅老师。

父亲说他们相处得很好,何况还是亲戚呢。那时我才知道,傅老师和父亲都是姥姥家族的门婿。

在回回营学校,他们每天都是自己做饭,切菜用的是一把日本军官的指挥军刀,很锋利,我见过。当时走夜路,在农村时而会遇到狼,常常带在父亲的身边以防不测。然而,正是这把日本的军刀,“文革”期间把我的心再次戳伤。我不明白的是,军国主义为什么和我画上了等号!那是后话。

又过了十几年,等我当了老师,我们师生同属于一个学校的教员了,都得听另一个姓傅的校长的指挥。

傅校长,本地人,共产党员,是从本县兴隆店中心小学调回来的。他和傅良己老师是同宗同族的哥们儿,但有点冰火不同炉。傅校长很那个,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是他的强项。即使上边没有什么新的精神可以执行,他都能把他的特长发挥得十分完美。

一次,一个姓刘的初一学生,与一个姓董的女生发生了口角。不知道她是那句话说错了,或是被人理解错了,傅校长就说姓刘的学生打击的不是“董”,说她矛头指的是“黄帅”,就要布置批斗会。

那时的黄帅也是响当当的“反潮流”标本,她无辜,被四人帮利用了,成了炮打臭老九的先锋。刘与董的事闹得很凶,后来在家长的强烈干预下,和老师沉默地抵触下只好作罢。至此,傅校长威信扫地,威严丧尽。

罢是做了,憋在肚子里的气不出是不行的。活该傅老师倒霉,这股恶气喷了他一身一脸,落个人不人鬼不鬼的。

刘与董事件过后的一天下午,傅校长指令几个老师给玉米脱粒,我是其中的一个,这样的事是少不了我的。我们一直干到日落还没有收工,已经是饥肠辘辘汗渍斑斑了。傅老师见我们连累带饿,就去宿舍给我们找些吃的。

宿舍也是食堂,平时不做饭,也没有老师在那吃饭,只是到了晚上烧烧炕,免得值宿的老师睡在凉炕上。

因陋就简吧,傅老师拿了些玉米粒就给我们蹲在灶坑那烧,不想被原本是来监工的傅校长逮个正着。不由分说,傅校长上去就是一脚,傅老师被踢个“仰巴叉”,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宿舍离我们干活的地方很近,听到连打带骂的动静有点不对劲,就一起涌了进来。傅校长并不为此住手,又是一脚上去,还恶狠狠叫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傅老师没动声色,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傅校长,眼睛里喷着火。我扶起了他,安慰了几句。其他人没有吱声,活没有干完,一个个愤然离开了学校。

此地无声胜有声。“成何体统!”,是大家的呐喊,让傅校长喊出来了。

傅老师是有点不成体统,私自动用学校的玉米,饱我们几个人的私囊。那么,一位表面斯文,一位堂堂的校长对同志大打出手,污言秽语地辱骂就“成何体统”吗?

附近生产队的社员也听说了这件事,好像很有同感,在生产队烧玉米豆子叫队长看见,一般来说是绝对不行的。但多数队长对此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更没有一个动粗的。所以大家议论,还是傅校长坚持原则。当然,也有认为他该打的,那是个别的队长。我也觉得傅老师该打,不过,他该打的理由只有我、傅老师、傅校长知道。

五七年反右斗争的时候,傅老师因为说了实话,被定为“中右”。“中右”不被免职,但得接受斗争,得写悔过自新的材料,得让你重新做人,老老实实地接受改造与监督。“中右”不是右派份子,更不是革命派,你要时时提防着,随时都有被专政的可能。换句话说,傅校长打你是轻的,给你带个帽子那可就悲惨了,你就偷着乐吧,你还敢反抗?

 2 乌鸦颜色的老师(颠沛流离)  (1)

2乌鸦颜色的老师(颠沛流离)(1)

1944年是农历甲申年,九月初九是我的生日。4年后,我能很清晰地记忆一些事情了,那是公元1948年秋末冬初的一个早晨。

日头刚刚出来,母亲就拉着我来到街上。

街上的行人似乎有些匆忙,相互间交头接耳,戚戚喳喳地说着话。那时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懂了他们的表情——神秘兮兮的,难掩一种兴奋的神色。

母亲自然明白我在疑惑什么,也许这就是她领我出来让我明白明白的目的吧。母亲弯下身来,一遍又一边地告诉我“解——放——了——你懂吗?”究竟什么叫“解放”我说不清楚,只觉得那天大人们的神情很异常,于是我就记住了“解放”这两个字,第一个记忆中的新词儿。

那天,还有一个很深刻的印象,就是街上车辙的痕迹很多很乱,到处都是,母亲特意让我留意看的。很显然,母亲对那些车辙很感兴趣。听大人们的议论,说那车辙是八路军朝新民方向走时留下的。

后来我大了,知道1948年10月29日是新民的解放日。在新民的地图上,我的家乡董家窝棚位于新民的最东北,东与新城子区相邻,北和法库县隔辽河对望。由此看来,我断定家乡要比新民早解放至少几天吧,现在已无人记起。

在那前前后后的日子里,我几乎见不到父亲的身影。白天,他在农民会那管些分田分地的帐目,晚上要去学校教青年男女们唱歌,那时的学校还没有学生。不久,学校正式开课了,有了学生,父亲就是那个学校的第一任老师了,也是唯一的一个老师。从此,他一干就是几十年,直到离休。

父亲和我认识的许多老师一样,历史上有许多“污点”,都披着一身乌鸦的外衣——乌鸦颜色的老师。

父亲当过伪满国兵、伪警察、清剿队队员,黑色的履历,难以洗清啊。要不是在土改时父亲“干过革命”,我家的成份肯定是富农以上,母亲告诉过我,我信。

新中国刚刚成立,人才奇缺。这些所谓的人才,100%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他们的出身大都是地主富农的家庭,真正的贫下中农,怎么能念得起书?在解放前,贫下中农之中,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识文断字的人才,但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贫下中农,而是土改前家境衰败了,破产了,土改的时候就被定为了贫下中农了。这些文化人,才是社会大变革的宠儿,就像傅校长,他们在以后的各个阶段的政治风暴和动荡中,有着十分保险的不受任何冲击的护身符。反过来,他们又可以按照特定的模式与方式,随心所欲地出击他们以为得计的目标与猎物,而屡屡得手且扶摇直上。这种印记,深深地扎在他自己和他人记忆的档案里。

人类时间的指针已经定格在90年代了,傅校长依然在上演他的拿手好戏,令世人嗤之以鼻。

他早已退休了,早已搬离家乡这块生他养他的沃土,但他又杀回马枪,让家乡人受伤。他说他养鸡没有饲料,就来到了西房号学校,拉走了那么多的玉米,没留下一分钱,只留下“嘿嘿”一笑,黑着脸走了。几十年了,他掠夺的本性还没有泯灭,可见他的心该有多么的黑,然而却披着一袭红色的外衣。别的老师黑在外表,他却黑在心里,不一样的黑。

傅良己老师从月牙河转走后不久,由于新民农村行政区划的重新组合,我们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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