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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三部曲-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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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从头形看,有圆而带扁的烧饼头,有圆而小的一株头,有圆而深长的寿星头,有棱而未圆的是牙刷头、大方头。从形色兼论看,红、白麻头,青项金翅、金银细丝透顶者皆为上品。在蛐蛐的各种色调中,尤以紫黄色的虫最为难得,其中又以紫黄中带有润滑光泽者为罕见。无论何种蛐蛐,一般都以头大、腿长、背阔、牙大者为好;各种麻头,均须麻路细直、丝丝透顶者为佳。凡是头有脑塔或麻路不清如像鼓棰线、牛角线、羊角线、洪脑线一类的柿子头、玛瑙头、蟹壳头,绝不是好虫,只能拿来喂鸡。

冯子高相蛐蛐就像做学问,很是仔细、认真。他一只只布袋地把蛐蛐引进竹筒,看完又一只只放回布袋,井然有序,一副气定神闲行家里手的派头。秀秀、李家花子兄弟都看得很专注、也很惊讶:像冯先生这样有学问的读书人听说还是留过洋的,又是做过官见过大世面的,竟然在玩蛐蛐上还有一套章法!

冯子高只有两次看得很慢。一次是看一只通身青中透出暗红、额上沙色里嵌着鲜红脑线的蛐蛐时;还有一次是在看一只像金龟虫的蛐蛐时。那虫头额异常突出,腿长,行动却很痴呆。一般蛐蛐是头上生一对须,而这只呆头呆脑的蛐蛐只头正中长了一根须,这根独须还像竹节样是一节一节的。冯子高只把这两只蛐蛐放进他带来的蛐蛐罐中,看完所有的蛐蛐,他又把这只独须呆蛐蛐装进竹筒里,再次反复端详,一会儿脸色凝重,一会儿眉飞色舞,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竟自嘻嘻而笑。这种近乎癫痴的神态是在场的人尤其是刘宗祥从未见过且难以理解的。刘宗祥不喜欢玩蛐蛐。他的印像中,小伢玩蛐蛐,是孩子天性,大人居然去玩虫子,不是发疯就是太无聊。只是他也读过文人雅士王公贵胄赏玩蛐蛐的书,才对这玩艺不作抨击。不过,冯子高相看蛐蛐时,他脸上一直挂着嘲讽的笑。

“冯先生,冯先生!”刘宗祥终于有些担心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难道这一年的秋天真是个多事之秋?他担心冯子高走火入魔。走火入魔的人和神经不正常的人都是聪明人,苕,呆头呆脑的二百五,憨吃哈睡横长肉的马大哈,都是不会走火入魔的。

“哈哈!嘿嘿!刘老板,秀秀,大花子,小花子,你们来看哪!我硬是看准了!”冯子高似在和客厅里的人打招呼,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确有些像走火入魔的神态。

“冯先生,冯先生!您家在说些么事咧?”秀秀声音尖脆,连叫几声。

“好虫啊,好虫啊!百年难遇呀,古今奇虫咧!”冯子高仿佛突然醒过来,眼里放出异样的光彩。“各位有所不知咧,这里头有一只百年难罕见的蛐蛐呀!古谱上记载,凡异形必多妙品,这只就是咧。古谱中有龟鹤形、一条枪、竹节鞭三种异形虫,而这只虫却集三种异形于一身,不是百年难遇么!只是不知斗性如何?唉,适才我可能失态了?来来来,小兄弟,今年全汉口只有你是够资格用这一套家什的!不过咧,家什虽好,一下也还用不坏,这虫子咧,一过了这秋,再想遇到,这辈子都难啦!人生一世,虫则一秋,这世界哟……”说着说着,冯子高就感慨得无边无际起来。

“真的么?冯先生,这只蛐蛐真的蛮好么?是我哥看它样子怪才捉住的。”小花子瞪大眼睛,神情似有不相信的迷茫。

“不是蛮好,是百年难遇!百年难遇,晓得啵?岂只是大将军,说不准今年汉口的虫王就是它们中间的一只咧!”

“真的呀?您家真的看准了哇?”秀秀似乎也来了情绪,往跟前凑,她也想见识见识这被说得神乎其神的怪蛐蛐。

“嘿!秀秀呀,这个你就不懂了咧!还是说这只,它独具三种异禀,应该叫‘龟鹤独节鞭’,对,就叫这名。这虫仅是龟鹤形者,看似懒呆,一旦性发,凶猛灵敏它虫难及。蛐蛐的须,本是用来探动静的,如声音哪、远近哪、气味哪,而这种蛐蛐,却用须来打斗攻敌。或甩打或戳刺,叫对手防不胜防。而那只红沙青如果是真红沙青,过几天它的翅膀就应该转红,而一旦深秋翅翼转红,斗性就烈了。红沙青只要听到其它虫叫,就要四处转寻打斗,一旦对敌,不咬死敌手决不罢休。所以,这只红虫一定要养在僻静处,莫让它听到它虫叫声,免得经常躁怒伤了身子……”

侃起蛐蛐经,冯子高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也的确有学问,连刘宗祥都听得很入神,竟不觉忘自己是不喜欢玩蛐蛐的了“冯先生,真是难以想像,区区玩物微虫,竟有如此学问,今天我真算应了茅塞顿开的古语了!”

刘宗祥之所以由衷地佩服冯子高的学问,是换了一种角度来听“蛐蛐经”。

听说斗蛐蛐的赌博,也是动辄成千上万的,这也是算大生意了。听说还有以买卖蛐蛐为生的,果如冯先生所言这蛐蛐真是一只虫王,百年难遇,今年它最狠,那就可以赚不少咧!再说,这玩艺还真是不费么力,就是花几个晚上辛苦点,去捉就是了,野物虫子,又不归哪个管,尽管去捉,捉到了就是运气,捉不到也不折个么本……

“李家花子兄弟,要是我让你们把这两只蛐蛐卖给我,你们肯不肯?”刘宗祥还在那里暗暗盘算蛐蛐生意本利赚折,秀秀忽然提出了买蛐蛐的要求。

这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李家花子兄弟更是没有思想准备。小花子嘴唇嗫嚅,想说点什么;大花子脸一红,倒是开口蛮快……

“你么样说个买字咧?你想玩,拿去就是。本来,就是我们一起去捉的么。只是你要等冯先生。再说咧,又是在你管的园子里……”

“秀秀呃,我想咧,你要玩蛐蛐怕不是真的,有么别的打算我不管。要真是你自己玩咧,我劝你就这布袋子里随便捉几只去玩。”冯子高可能是心疼那两只异形蛐蛐,怕她玩糟蹋了,出言劝阻。“那两只蛐蛐,是专门的斗虫,斗虫呵,可不是好喂养的咧!光是喂养,就有大学问咧。不是我瞧不起你们,怕是还要我先教你们喂一些时侯,待去了土腥气,补足元气,你们要斗要玩,就好办了。”

刘宗祥奇怪秀秀怎么突然要养蛐蛐,而且一反过从不向人索要东西的性子,居然向少年伙伴开口要人家的心爱之物。他朝她的脸上瞄瞄,想看出点端倪,但他只看到一脸的认真和专注。她认真地听冯子高在讲如何用茶水煮蛐蛐罐,去掉陈年气味;如何撮蚯蚓粪拌糯米汤搪蛐蛐罐底;如何让蛐蛐吃得杂,以合乎《黄帝内经》中“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的饮食原则;以及如何为蛐蛐洗浴、如何为蛐蛐治病疗伤……

“嘿嘿,这鬼丫头真的摆出架势要学玩蛐蛐咧!”

刘宗祥爱嗔兼有地笑笑,暗暗摇头。

第六章 1906年陆疤子张腊狗

第1节

陆疤子近来心神不宁。

堤防工程眼看就要完工了,前三个月的薪饷他只给民工发了一半,民工几次找他扯皮,有几个年轻的口里还骂骂咧咧的。这次刘宗祥的爹亲自给民工造册发工钱,钱再也不过他陆疤子的手,水过地皮湿的便宜他也沾不到了。他蛮恨刘瘌痢。刘瘌痢不发脾气,总是心平气和的,你斗狠也无用,只当你是一拳头打在老母猪的身上,毫无反应。陆疤子自己的那一分工资,刘瘌痢软拖软磨,就是不给。前天逼急了,刘瘌痢说,他陆疤子的工钱,已代还给了汉正街糟坊的彭大年。彭老板到祥记商行讨账,说是刘宗祥的祥记商行委托一个脸上有疤子的人到他那里去赊了两千斤酒,彭大年到处说,祥记声誉要紧,看在张腊狗是租界包打听与刘家是洋行买办都是一条线的分上,祥记商行就先把钱给垫上了。陆疤子自知理亏,好在他在酒里头兑了很多水,现在民工的工钱不从他手上过,他无法先扣酒钱,只有叫小监工到民工里头去要。原来是民工求他陆疤子,现在是他陆疤子扳着民工的脑壳摇!他拖欠民工的工钱民工早已恨极,他再去要酒钱,等于是讨狗肉账。陆疤子曾在张腊狗跟前诉苦,痛骂刘宗祥刘瘌痢心黑手毒害他陆疤子,害陆疤子实际上也是往张大哥脸上抹屎。哪知张腊狗听了之后表情冷漠,完全没有预想的那样激动或愤怒。陆疤子不知道刘瘌痢单独塞了一个“红包”给张腊狗,这个红包沉甸甸的,远比陆疤子的话分量重得多。再说,陆疤子兑水搞了几多黑心钱,怎么不晓得往大哥手里塞几个呢?张腊狗已不是过去码头上的小混混了,他现在也是汉口市井的一方诸候了,小眉小眼又丢面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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