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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三部曲-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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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刘宗祥进省城,未带古董。一来他于此道很不在行,在这个题目上没有多的话可说。二来怕购了赝品花钱是小事,被张之洞鉴别出来,弄不好还以为是故意戏弄,岂不是自取其辱吗?这样想,刘宗祥就带了几篓广州来的荔枝。“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张中堂也是饱学之士,苏东坡的雅兴想必是有的。不巧的是,张中堂正在梦中,如等传见,也只能是晚上十点以后的事,何况还不一定能轮得上他刘宗祥。好在汉口同知黄炳德已一心想把刘宗祥推到后湖筑堤的事上去。黄炳德已经看准,后湖筑堤这个工程是块肥肉,刘宗祥是个肥主子。只要把张中堂说动点头让刘宗祥揽了这事,他黄炳德下耙子下叉子就方便了。刘宗祥也看准了黄老爷的心思,就来了个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招数,让黄炳德去上窜下跳。反正钱在他刘老板的荷包里,不见真神不烧香。

“莫看他头上翎子翘,见钱也要跳三跳!”刘宗祥想到这里,心反而平静了。“一个要补锅,一个要锅补,几好合一好的事,必成无疑。无非是火到猪头烂,水到渠自成罢了。”

刚一上沿江马路,吴二苕就落下车把,请老板上车。

“莫慌,像是一江春茶楼出了么事。”刘宗祥知道一江春茶楼,这是四官殿最大的一家茶馆。茶馆门口围了不少人,茶馆二楼没有客人,格子窗被砸得七零八落。

“刘先生,都说这家茶馆被一伙人砸了,是什么十兄弟帮的人。还听人说,这家茶馆的人去请他们的后台老板去了,怪的是,都说后台老板是祥记商行的人……”

“哦?”刘宗祥诧异地哼了一声。无风不起浪。大凡很新鲜的传说,总不会完全是空穴来风。稍稍沉默一会,他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上次他同冯子高到阳逻去看芝麻,等他们赶到码头,船已朝下游开去了。又不是什么急件,又是约好了会同老板看货,老板又没有迟到,怎么就先开船呢?刘宗祥记得,当时船并没有开远,他看得很清楚,是几条“洞驳子”,同穆勉之的船完全一样。据赵吉夫解释,是怕等下去天气有变。现在,把穆勉之的船被烧、十几个人“失踪”联系起来,刘宗祥就明白赵吉夫闯了大祸。

“出城。”刘宗祥吩咐。

吴二苕朝老板脸上看了一眼,老板神色未变。

刚过铁路,吴二苕见是下坡,掂一掂车把,就要放步往下奔。这截下坡路,一直通到刘园大门口。

“二苕兄弟!”

一声招呼,让吴二苕停住了脚。

是吴三狗子在喊。他旁边站着秀秀。

“么事呀?三哥!”三狗子是人力车夫中公认的领袖人物,又是柏泉的乡亲,二苕很尊重三狗子。

“我的哥哥在一江春茶馆挑水,无端被不晓得是那些杂种打伤了。伤得蛮重,卧床不起呀。昨日请了个先生,又是个撮白的。他把榆树皮泡出的浆子糊在伤处,说成是拔出的伤毒,狗杂种还撮了一两银子唦!唉,算了。难得跟个人吐点苦水。兄弟,您家见的多,帮我请个不撮白的先生。好不好?”

吴三狗子不是个多话的人,因二苕是老乡,才一口气说了一串。说到一江春时,二苕朝刘宗祥看了一眼。

“哦哟!大哥出了事?我等下就去请先生。”二苕朝刘宗祥看了看,他怕老板不耐烦。

刘宗祥刚开始还在听三狗子说话,听了两句,听出事情与一江春茶楼有关。当然,这就与祥记商行、与他刘宗祥有了干系。他朝三狗子瞄了几眼,眼光溜过去,却停在秀秀脸上。

“好像在哪里见过?”刘宗祥虚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摘下平光金丝眼镜,极力在记忆中搜索。

在柏泉时,吴秀秀不到十岁,刘宗祥已是十七岁了。现在一晃又是七八年,刘宗祥再变,也还有那个脸相、身架,而吴秀秀,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一点当年的样子都没有了。

“这不是刘家的宗祥哥吗?”秀秀认出了刘宗祥。在她的记亿深处,刮起了一股旋风,旋风中响起了刘宗祥亲切的呼唤,旋风中摇曳着绿茵茵的枸杞枝条和红莹莹的枸杞,旋风翻动着草地上那本法文书……

刘宗祥没有认出秀秀,倒是认出了三狗子,因为认出了三狗子,才在心里猜,眼前这个如临风玉树的美女孩,是不是秀秀?

秀秀想叫一声宗祥哥,又怕认错了让人笑话。她回头看看叔叔,吴三狗子没有向刘宗祥打招呼的意思,才猛然想到,刘宗祥已不是当年的祥伢子,而是坐洋车穿洋服拄文明棍的大人物,自己这样向他打招呼,不是高攀吗?

见二苕愿意帮忙,吴三狗子道一声谢,就示意秀秀跟他走。

从秀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上,刘宗祥确认眼前这枸杞尖样清新的少女是秀秀。

第10节

一进浮碧轩,刘宗祥就看到赵吉夫迎出门来。赵吉夫脸上还是在笑,不过,很明显,这笑是贴上去的。嘴角、眼角,那脸上的笑纹,很僵硬,就像一个人刚才还在笑的,很突然就死了,却把笑留在已经死了的脸上。

刘宗祥还是老样子,点点头,坐下,接过佣人递上来的茶,等着赵吉夫开口。

“刘老板,刘先生,我想……”赵吉夫平日说话就有些不干脆,今天尤其吞吞吐吐像牙疼一样。那语气,不是经理同老板商量事情,而是一个落水的人在向岸上的人乞救。

“他需要鼓励。”刘宗祥想。

刘宗祥很矛盾。照他处理事情的习惯,这种事先瞒着、做成了自己攒私房钱、做塌了求老板撑台子的人,他只有“两个山字一摞——请出”!钱是好东西,商人做的就是想赚钱的事。不为三分利,哪个肯起大五更!赚钱要凭真本事,要走正道。实在饥寒交迫了,生死攸关了,用点歪点子,施点阴谋诡计,还情有可原。要活下去嘛有么办法?就是不能干那种伤天害理夺人性命的事。经商动不动就死人翻船,与绿林响马打家劫舍剪径打闷棍有何区别?世上做任何事,顶顶要紧的是机会。世上很多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当然,很多机会是人制造出来的,但是,能制造机会的人几百年都难得见到一个,而且,制造机会的人,往往不是受益者,反因制造机会而受到最大的伤害。只有抓住机会把文章做尽的人,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无疑,赵吉夫想制造一次机会,或者说做一个“笼子”尝到一些甜头。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一拳头打出去,别人是疼了,那拳头不也疼吗?“这个老赵哦,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刘宗祥在心里感慨,却迟迟不肯开口。他得让赵吉夫多紧张一下。一层调侃的笑在刘宗祥脸上铺开,他开始悠悠然地研究赵吉夫胖墩墩的脸,仔细地看细密的汗渍怎样从毛孔里钻出来,慢慢地聚成汗珠子,汗珠由小变大,在脸上挂不住了,慢慢向下流,越流越粗,越流越快……

“大江大河都是这样流出来的吧?做生意将本求利,也是这样越滚越大的哦!”

“刘先生,我……”赵吉夫被刘宗祥盯得心烦意乱。他不知道么样对老板说,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却十分老道的老板,对他的事知道多少。

“算了吧,老赵,我们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想说什么,照直说,不想说,就不说。我还是老规矩,绝不打听。”刘宗祥回过头,对还站在外头的吴二苕说:“你先去忙你自己事,忙完了再转来,我还有事找你。”

他记起了吴三狗子要二苕帮忙请医生的事,由此又记起秀秀的爹就因为赵吉夫丢了命。秀秀蛮早就没有娘,现在又死了爹……

“人家不相干的人都被打得瘫了床!您家还在这里支支唔唔的探口气!”往开一想,刘宗祥对赵吉夫恼火了。他很不想谈下去,站起来,借浏览墙上的那幅字平息情绪……

“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稼轩豪迈,冯子高力透纸背的字,把稼轩的豪迈表现得神采飞扬。

“刘先生,您家还有么事?”吴二苕又回来了。

赵吉夫也终于把他如何购置“一江春”,如何偷梁换柱烧了六条空船而截走穆勉之的六船芝麻,如何把拨购芝麻的货款存入自己的户头的事,都一条一款地说了。说干吐尽的赵吉夫像是被抽了筋,从内到外软耷耷的,抢眼一看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眼泡、下巴、脸颊像陡然松弛了,软软的垂了下来。

“砸茶馆是些么人?”情况一集中,刘宗祥感到事关重大,他向吴二苕做了个让他等一下的手势。

“听说是苗家码头的十兄弟,就是我请来烧芝麻船的那几个。”

“认钱不认人。有奶就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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