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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三部曲-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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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声音在耳边,开始,屋里的人还都听得见,到后来,喃喃地,越说越低,就只有秀秀听得到了。其实,秀秀根本就没听儿子在耳边说什么,她已管不住自己了,一任眼泪把儿子的耳语淹没,一任眼泪把儿子笔挺的派力司西服濡得一塌糊涂。

汉口人见面,没有拥抱的礼节,就是父子母女,甚至是夫妻之间久别重逢,也没有拥抱的礼节。可是,在刘园,吴秀秀和她人长树大的儿子见面当众拥抱,却显得这么自然!芦花站得远远的,不停地抹眼泪。李长江兄弟相视一眼,默默退了出去。刘宗祥像是觉得太热,不停地朝头上的电扇瞄。其实,头上的电扇在飞快地转。

毕竟已在车上惊喜过了。看李家兄弟退出去,刘宗祥想这两兄弟身上,可能维系着大事。他跟了出去——“两位,先弄点么事填肚子?”

“好,肚子里是像空得很,又热,身上的水,都变成汗流干了。”

李长江只是笑了笑,还是李汉江嘴巴快些,先说起了轻松的题目。

“有,有哇,您家,早就弄好了,该冰的,早就用井水冰着。”

到底是管家,人在客厅里帮着女主人流泪,耳朵还关注着刚走出客厅几个男人的对话。芦花撵出来,习惯性地把手在腰上抹。她只要一还原成管家的角色,首先就是这个动作。尽管,眼下她根本就没有系围裙。

“看,看,您家们,是在哪里摆着吃咧?”

芦花终于发现自己腰上没有系围裙,手不揩了,扬脸朝后头的耳房喊:“小月,秋桂,睡了冇?起来帮忙哦!”

“来了,来了!”声音还没落,芦花的两个千金就出现在眼前了。

“咿?管家呀,您家的两个姑娘,像是土行孙哪,么样您家的话音冇落,她们就到跟前来了咧!”从刘园到码头去接人,再回到刘园来,就这么一会工夫,变化太大,所有的变化又都是让人欢让人喜的。憋不住欢喜,平常从不和小辈们开玩笑的刘宗祥,对突然出现的两个姑娘开起了玩笑。

“刘先生,您家瞎说,我才不是土行孙咧,土行孙是男人,又丑死了!”

小月没说什么,一出来,就站到母亲的影子里头,半低着头盘弄自己的辫子。秋桂的嘴巴不饶人,半娇嗔半认真地顶了刘宗祥一句。

“要死哦,秋桂,死丫头,你跟哪个在说话哪,冇得大小,冇得轻重!”芦花还没开口,一直跍在客厅外的吴二苕先发了话。他在一处很不起眼的暗处跍着,谁也没有发现他。

“呃,小月呀,你们快来呀,来帮忙哦,把吃的都搬到大客厅里来呀!”

客厅里的吴秀秀终于注意到了,外头还有一个世界,而且,这个世界也有她的一份责任和义务。半是主人,半是解围地,她朝外头喊了一嗓子。

说是吃夜宵,说是喝点绿豆稀饭,说是随便弄两个凉菜,毕竟是说说而已。秀秀和芦花是绝不会真的就端上两碟腌萝卜或者炒白菜就了事的。倒是真的以凉菜为主。但这是些什么凉菜呢?熏鱼,熏肉,蒸火腿,油炝虾,拌蛰皮,不一而足,也算得上是水陆杂陈,丰富而丰盛。

说是招待接回的人,其实,在刘园,无论主人客人,除了秋桂,都来了。

“呃,秋桂呢?么样冇看到哇?刚才还跟我斗嘴的咧!”

可能是高兴吧,刘宗祥今天显得既兴奋,又特别过细。他发现桌边就少了秋桂。

吴二苕朝往桌子上端菜送酒的芦花瞄了一眼。芦花不晓得是没有注意到,还是不理丈夫的询问,木木然做自己的事,忙自己的活。秀秀注意到了二苕的眼光,眉头刚一皱,看到汉柏和小月挨坐在一起,时不时把眼光朝对方撞一回的神态,又把眉头舒展开了。

“还是小月逗人喜欢,你看,人长得甜,性子也柔酡酡的。哪像秋桂那丫头唦,心眼又小,性子还蛮刁钻!”秀秀挑了一只最大的虾子,搛到小月跟前的碟子里。

小月的脸,比虾子还要红。她怯怯地朝桌子周围扫了一眼,趁人不注意,把那只虾子搛到了刘汉柏的碟子里,顺便又朝汉柏盯了一下。刘汉柏朝她大有深意地一眨眼,把她的脸眨得更红了。

第三节

以祥记商行的名义,刘宗祥为李汉江办了通行证。凭这张纸片,李汉江可以在省城和汉口之间自由来往。刘宗祥这是担着风险的。一旦李汉江出了事,顺藤摸瓜,刘宗祥通南边革命党的罪名,无论如何也是赖不脱的。最近,省城那边,已经杀了十几个了。罪名都是通南边的革命党。

“小花子哦,你千万要过点细呀!”刘宗祥倒没有说什么,秀秀可是对李汉江嘱咐了又嘱咐。好像李汉江真的还是当年在刘园东戳戳西挖挖捉蛐蛐的那个小花子,而不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革命党人李汉江。

“谢谢您家咧,多谢您家咧!我记得您家的嘱咐,记得的,您家。”李汉江明知秀秀的反复嘱咐里,虽然有对自己的关心,但更多的是对刘宗祥的关心。这也在情理之中,也不是坏事。再说,人家的男人拿着性命担风险帮忙,真不是一两句“多谢”就能偿付得了的。

在省城跑了几天,李汉江得到的最深的印象,是吴佩孚肯定下了决心,要死守武昌城。另外,他还顺便得到一个消息,就是鸦片督军栾耀祖死了。

刘宗祥对李汉江带回的印象和消息,表现出的兴趣都不大。

吴佩孚要死守武昌,就让他死守去吧。起码,这可以从反面说明,汉口是守不住的。汉口最终绝对是冯子高这些革命党的地盘。刘宗祥的利益主要在汉口。

再说,哪有守得住的孤城呢!听听李家兄弟俩的对话就明白了。

就在兄弟跑省城期间,李长江也没有闲着。他一头扎进了汉阳兵工厂,硬是鼓动得那里的工人统统罢了工,直到厂方经营人,答应不为省城武昌那边生产枪炮火药,工人才复了工。你吴佩孚有天大的本事,也敌不住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唯一让刘宗祥放心不下的,是外国人的态度。现在的吴佩孚,打的是民国的招牌,南边的革命党,扛的也是民国的招牌。自从那个想做皇帝的袁世凯死了之后,随便哪个在北京做“总统”,都不会再有袁世凯那样做皇帝的瘾了。中国历来喜欢搞划江而治南朝北朝的把戏,今后真的又出来个划江而治的民国,外国人到底承认哪一个,这就是至关重要的了。

“什么叫承认?承认就是借钱给你,就是贷款给你,就是允许你银行的钞票到外国银行兑现。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一个钱字。而中国人,哪怕你是革命党,最缺的,恰恰就是钱!”

这些话,刘宗祥只能闷在肚子里。毕竟,他不是革命党。还是他老早就对冯子高说过的,他最关心的,永远是生意。随便哪个当政,他都是做生意,都是赚钱纳税。如果要他选择,他当然选择革命党。

李长江兄弟俩,都能理解刘老板的这种态度,有这样的政治倾向,作为一个兼做外国买办的大商人,就已经很不简单了。还要什么呢?难道要刘宗祥像他们一样上前线吗?

从省城那边过来,刚一上岸,被江风收干了的汗,又不失时机地冒了一身一脸。

李汉江潦潦草草用袖子横着在脸上一抹。这动作,与他眼下的打扮很相称。半长不长的一件夏布衫子,已经洗褪了本色,一脸的疲惫之色,只有为生计不得不频频奔波的小店员、小老板才有。在这热死人的天里,还这般辛苦匆忙,汉口武昌两边跑的小店员小生意人,不引人注意。

太阳偏了西,热浪仍滚滚。

一上码头,就等于是被投进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弥漫在空中的土黄色尘粉,就像是腾腾的热焰,除了在人的周身炙烤,还往人身上一切可以钻的地方钻。李汉江感到自己身体里一点水都没有了。舌头动了动,比平时迟缓得多,有限的唾液像胶汁,黏稠得似把舌头粘住了。舌头不动还好,一动,一种苦涩,就在整个舌面上蔓延开来。

他朝一江春茶楼瞄了一眼。里头像没有几个茶客。喝早茶的客人已走了,喝晚茶的客人还没有来。只有一两个完全把茶馆当家的老茶油子,似被茶醉了,点缀在茶馆里,仿佛告诉人们,在这个世界上,醉着比清醒好。

李汉江只是朝一江春茶楼里伸了伸颈子,就又缩了回来。显然,这里没有大碗茶。没有那种后湖沿人家这个季节必备的花红叶子凉茶。李汉江恰是最没有耐心,一本正经坐在那里咝咝吁吁喝热腾腾苦茶的。李汉江还没到从苦中品出甜来的年纪。

“米——酒!复——南米酒!”

正准备掉头走,隔壁巷子里传出一声尖细的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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