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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三部曲-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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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我屋里的,这几天都冇回来,怕是走失了向,有人说哇,您家洪门有兄弟看到过,好像是在花楼街附近。”张腊狗尽量不把心里的焦急表露得太明显,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穿。把话说死了,人也就死了。

“哎呀,有这种事?有这种事?这倒要好好查一查!”穆勉之开始装马虎。他也不愿意把话说绝。随做么事都要留有余地。

“穆先生,穆兄呵,您家也不要装马虎了。有些话咧,也应该挑明。就说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一家么。青洪不分家唦。前些时有些是误会。就说您家老六出的那件事吧,就不能听那些鸡巴报纸写些么事。那些耍笔杆子的,吃饱了饭,胀不过冇得事干,就只晓得拿根笔瞎戳。还有,听说,您家们在江上被吃了一回黑。您家当是那个搞的呀,是刘宗祥唦!”

张腊狗的确怕穆勉之一怒之下“撕票”。把黄素珍的命救到,这是当前的头等大事。他要转移目标,移花接木,搞点嫁祸于人的把戏。

“张处长,我晓得您家说话,是不开黄腔的。我只是想问一句,您家么样晓得是刘宗祥搞的名堂咧?”

听张腊狗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穆勉之有几分相信了。毛芋头被割了下身,肯定是张腊狗的人做的。至于是不是张腊狗指使的,又另当别论。据花楼街那家“戒烟所”的经理说,毛芋头老六的确睡过张腊狗的婆娘。江面上被吃了一趟黑,是刘宗祥做的笼子也说不定。

“穆先生,您家想唦,我跟您家做生意,有个么事过不去的咧?您家的生意越好,对我只有好处唦!这话还冇说穿?您家的生意做得好,哪个不舒服咧?这还不是瘌痢头上的虱子明摆到的么!”

对于穆勉之,有说服力的话,就是这一段。弗朗克那天的谈话,刘宗祥当时当翻译的表情,都还像就在昨天。刚刚挤进法租界,就又被刘宗祥挤出来了。

“穆兄,未必您家还不相信?我这个消息,是从督军府传出来的咧!”

这最后一句话最有说服力。老五孙猴子是说过,那天吃黑的一批人,就是当兵的。要不是老五机灵,把那几包货沉到船尾,损失就大了。那是一批提纯的浓度很高的鸦片,稍加工就成白粉了。几贵的东西哦,真是得亏事先想得周到,作了应急的准备。

穆勉之也注意到,张腊狗对他的称呼,已经从“先生”改成“兄”了。这是个信号。穆勉之懂。这既是在拉关系,又是在下通牒:我这样把你当人,你还不给我面子?

“您家这样说,那我也就喊您家一声张兄了咧!不是我高攀哪,我们原来真是蛮好的唦!”张腊狗端了架梯子来,穆勉之也就顺着下来了。他通红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朝张腊狗凑近一点,显得很是诚恳的样子。“张兄哦,这样,您家刚才说的内眷失踪的事,就算是我穆某的事了,就算是我这个洪门山寨的事了!您家把三天的时间我,让我来查!”

“哎呀,真是多谢了咧!多谢了咧!穆兄呵,不瞒您家说哪,我蛮着急呀。我的个内人,刚刚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咧!”张腊狗清楚穆勉之是在做戏。他说什么三天的时间,是鬼扯羊腿的屁话。这只能证明,黄素珍在他们手里。

张腊狗不得不钉钉子回脚:人要送回来,肚子里的伢也要保住。这可不是好玩的!银钱冇得了,还可以去赚,把肚子里的伢搞掉了,老子剩下的都是些瘪谷种子,再要发个芽就难了啊!

“噢,有这样的事?真是恭喜恭喜!来,我要为张兄添丁有望喝一杯!”

这杯酒,穆勉之觉得顺着喉咙,一路痒酥酥地往下爬——“张腊狗,王八杂种!由你精似鬼,也喝了我们老六的下脚水!”

“穆兄噢,谢了谢了,您家随便敬么酒,都冇得敬这杯酒让我舒服。”张腊狗不晓得穆勉之在心里暗暗笑话他。在家门香烟子嗣上头,张腊狗看得很重。“穆兄呵,您家真的为我张某办成了这件事,今后您家禁烟的公务,我张某绝对抬庄,绝对助您家一臂之力!您家放心,我的弟兄,只要给碗水喝就可得了,不会把您家吃亏的!”

“好,有您家张处长这句话,我穆某今日也斗胆说一句泡话,只要我们两家一起攒劲,有我们发的财咧!”

在发财捞钱上,穆勉之和张腊狗终于找到了共同的立场。

第九节

张全生十年前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还是那个样子。白皮细肉的脸蛋子,清清爽爽的身条子,光溜溜的下巴没有一根胡子。

“这四川佬,吃了么长生不老的药吧,硬是成了精怪!”花楼街的老住户,有时也对“博艺轩”指指戳戳。

“他莫不是个阉鸡子啵?”也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

“您家未必冇看到,他的婆娘跟他生了几个伢咧!”这说的也是事实。

只不过,张全生的堂客和他生的伢,都没有活到三岁以上。这三个都是姑娘伢,得的都是一样的病,两岁以前都活蹦乱跳的,一到三岁,就三天两头发烧,随吃么药都不见效,不到半年,就死了。开始,张全生两口子还蛮伤心,也不死心,还是一个接一个地生。这样连着死了三个,死怕了,居然也就不生了。

“日他先人,是不是老天爷罚我咯?看到老子没做善事?那也是没得法子的,老子这一辈子就这样咯,先人板板,龟儿来世变猪牛,再还今世的债。”在香火问题上,张全生算是绝望了。

日子长了,老花楼街也都晓得,招牌蛮雅的这家门面,不是什么下棋的棋艺馆,而是一家赌馆。当然,除了赌,张全生还做些别的什么,晓得的人就不多了。

每天经过花楼街,刘汉柏都要进博艺轩去看看,开一开“眼睛荤”。里头那两个下围棋的,他都熟了。

前几年,冯子高有空到刘园来,偶尔和朋友手谈几局,多是以下棋佐说话,倒是让刘汉柏对围棋生出了兴趣。看刘汉柏似有下围棋的灵性,冯子高就指导了几次,何谓生死,何谓打劫,何谓占实地,何谓做大模样,何时长好,何时尖妙,时间不多,也算是启了蒙。虽然没有坚持下去,但是,黑白两子千变万化的魅力,却深深嵌进刘汉柏心里了,从此,围棋,就像永远在前面招手的精灵,总在朝刘汉柏有声无声地召唤。恁什么事,只要有兴趣,没有干不好的。开始,刘汉柏找了几本棋谱,当闲书看,然后,就到处找对手。可惜,汉口喜欢这东西的真不多。

博艺轩里的这两个棋手,也是刘汉柏偶尔放学经过时发现的。这两人的棋艺,看多了,他也就不敢恭维了。年轻人就这样,刚对那一样玩意入了门径,就特别喜欢跃跃欲试。今天,刘汉柏又发现这个白净面孔的汉子,下了一步臭着。

“可惜,这好的着眼,下丢了!”虽然是自言自语,毕竟有违“君子观棋不语”的古训。

“噫?小娃儿,未必你看出了啥子名堂?”白净面孔的汉子一口四川话,一脸的和气,不仅没有见怪,反而有求教的意思。

“您家刚才走了一步缓着。要是在这里立一颗子,他您家的这一条边就都死了。

您家看到冇?这是金鸡独立唦!他您家的这一条边,就是靠的这两个眼位,您家一立,您家看到冇?他您家就不能进子了唦!”

“伢叻,看棋,么样能插嘴咧?那这样咧,这一盘你接着下,好不好!”对面那个的口气,就有些不耐烦了。

“下就下,残局不下,要下就下一整局!”刘汉柏听出了对方的不舒服,但年轻人好胜心表现欲太强,不假思索,就下了战表。

“好,好,您家们两个人下,这一盘就算我输了。”四川人的口音一变,汉口话也说得很地道。他把棋枰上的棋子一抹,就把位置让了出来。

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眼睛总是虚眯着,很难看出表情。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朝白净面皮汉子把手一摊。

“噢,噢,是了,是了,差一点忘记了。”白净面皮汉子从长棉袍子里摸出一个手绢,打开,数出几枚银角子,放到对方伸出的手掌心里。

“哎呀,您家们下棋还来钱?这不成赌了?”汉口人称赌博为“来钱”。

刘汉柏眼睛突然睁大了。他很吃惊。他知道下棋是可以“来钱”的,但真正看到,而且要他下场,还是第一次。

刘汉柏生活的环境,虽然总是能听到生意经,但秀秀喜欢中国古典读物,刘宗祥一身洋气,而且,这两个人对儿子的教育,都十分重视。刘园和四官殿居处的书香气息相当浓。可以说,刘汉柏是浸泡在中西合璧的文化氛围中长大的。长到十六七了,秀秀和刘宗祥还看不出儿子的特长和爱好来。在父母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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