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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硬过人民币-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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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和他结交大约是受了某人的欺负——那个被熟人介绍来的人一无所长,除了能把所有他想打趴下的人打趴下。他是一个天生的打手,力大无穷,脖子比头还粗。记性不好的东平已忘记了他的仇人,但那个帮他忘却的人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记得他低低的额头、拳击手似的小臂。他正是通过这些把他认出来了。“啊哈,你好!这不是那个老……”“我姓王。”“记得记得,你还是那么棒呀,一点都没变。”

三人行7(2)

连载:老王弯腰进了门,体积比小夏大得多,也不完全是发胖造成的。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手里提溜着一盒小点心,还裹了红纸。“老王你搞什么名堂?”“这不过年了吗?”他往椅子上一坐,身下“嘎”的一声。抬起屁股看看,又小心翼翼地再坐下去。后来他就一直坐在那里没敢挪动,直到他们把吃饭的桌子搭开、抹净,让他走到桌边来与小夏掰手腕。

建议自然是由东平提出的,甚至在他开门见到老王的第一眼,脑海里就晃过了他和小夏各据桌子的一头相持的画面,当然最终以小夏败北而告结束。刘松也竭力附和,他曾听东平吹嘘过一个狠得不得了的家伙,看来就是这个老王了。持反对意见的只能是选手本人。老王说:“不行不行,哪能和他们小青年搞?这些年整个没动弹过,人都软了。”厚实的双手连摆直摆。小夏也说:“不行不行,我肯定不行。”东平硬是把他俩的手握在了一起,一声“开始”他们便脸红脖子粗地干上了。憋着气,太阳穴上的青筋鼓暴,颈子上的肌肉也被牵扯成条状,嘴角下撇,从牙缝里嘶叫着。桌面向老王那边翘起,他太重了,整个人都搭了上去。但老王还是输了。

再来。这次老王心中大概有了个数,东平的确是想让他赢那个小夏。来第一次的时候他不甚清楚,所以才糊里糊涂地输掉了。老王今天是有事求助于东平,当然得随着他的意思来。第一盘输掉也是为了讨好对方,那个小夏不是东平的朋友么?小夏晃动着手腕说:“承让,承让。”东平接口说:“他不让你你早输了。”又转向老王:“老王,下次你可不能再让了。再让,你儿子上小学的事我就不帮忙了。”他说得直接,老王亦是不懂幽默的粗人(虽说有某种程度的心眼儿),来第二回的时候就用上了全力。他输得也快,于是就苛求起刘松的裁判水平来,以及小夏那只没参加比赛的手是否在暗中用劲,还有他肘部的支点太偏向自己一边了。他一副大吵大闹的样子,几乎要挥拳揍向刘松。不得已,东平提议把三局两胜改成五局三胜。老王这是在为他的儿子而战,为自己昔日的荣誉,为朋友的信任,总得给他一个机会吧?结果他还是很凄惨地输掉了。三比零。事后东平挑剔起小夏的残忍来。不是说非得让老王赢不可,总得给他留一点面子吧?不能做到三比二,三比一也是好得啊。好歹让老人赢一盘,这才是强者的肚量。年轻的一代真是和我们不同了,得理不让人,残酷啊!在西村东平和刘松交换意见时这么说。

“他们所关心的是什么呢?一些外在的所谓风度,虚伪之极!‘承让承让’,赢了以后小夏这么对老王说。老王说:”你这不是骂人吗?我什么时候让过你?‘听听,有多诚恳!“后来还是好心的东平声明,老王儿子上学的事他一定帮忙,就包在他身上了,那昔日的老英雄才消了气、平静下来。除了他的儿子如今还有什么事能让他着急心焦的呢?席间,由东平发起,在座的人对小夏大加赞美。东平他妈说小夏很勤劳,不像东平那么懒,光是昨天下午就爬了六回楼梯,还不算下楼的。老王说小夏有劲、爆发力好。刘松也记起了小夏的翘屁股,大大奉承了一番。至于东平则无端地夸奖起小夏的文学天才来,他知道在所有的长处中小夏对这个最在乎。小夏呢?也不像一般人那样会在表扬面前脸红害羞,他若无其事地承受着,并讲述了少年时代乃至吃奶时期的种种事实以证明对方观点的正确。他太快活了,被大家、被灯光和食物弄得很舒服。这时东平讲起一个莫须有的人来,此人各方面的品质和单项指标比小夏都不差。当然是一个伟大者,是他在名人传记中读到或是过去的一个朋友。那人年轻时就很像现在的小夏,一点也不比他差劲,甚至还有一点比小夏强的,或者小夏不如他的地方,那就是他不吸烟而小夏吸。

“这有何难呢?”小夏说,他将手中的一支美国烟当即在烟缸里掐灭,就这么戒了。这下,他和那个伟人平等了,只不过现在是他或他的青年时代。也有不同的地方,那人是从来就不抽烟,而他是上瘾以后戒掉的。十年烟龄的结束全在于一个榜样的激发,但它所体现的意志却超过了榜样本身。之后东平说那人根本就不存在。这又有什么关系?东平坦白说,他编这个故事只是想让他戒烟,而让小夏戒烟只是想让他感到戒烟的难过。“你难过吗?”他问。

“难过。”

“那就没有必要再坚持了。”

“这又有什么不同吗?”

小夏戒烟感到难过,而戒烟结束则意味着神话的破灭。东平终于把小夏骗上了一条绝路。

这又有什么不同吗?戒烟难过或神话破灭,那是东平他们的事。对小夏而言,还是继续戒下去比较好,至少对身体是好的。

三人行8(1)

连载:和往年的气氛略有不同,小夏把某些上进和洁身自好的东西带了进来。为此他很有可能成为一九九三年饭桌上的明星,我是说在那杯盘狼藉的前面,他们的集体时光、他们的聚会不大都是在此度过的吗?灯光和杯盏,还有那已经卷边了的壁纸,店堂内庆贺开业的匾额,丰腴白净的老板娘,以及音乐。总的来说,过节期间他们在东平家里吃饭的时候要少,他们总是倾心于那些开在路边的私人餐馆。他们不厌其烦地吃喝。饭桌之于他们的重要性一点儿也不亚于他们的床铺,至少,它是第二位的。在他们的婚床尚未漂来以前或沉没以后,他们的饭桌金光独耀,犹如在黑暗的背景下被一束射灯(也许是闪电)照亮了。从两个人的床铺走向与大家同乐的饭桌是他们中许多人共同的经历。

多年来刘松一直是那饭桌上的主角,他的风度和阅历也无人可比。只是,他没有小夏那么要强。也许正是他的谦让和疲软的态度赢得了大家的心。这不,东平们回忆起他给他们带来的那些快乐时光。他给他们的饭桌带来过安慰。

他给困于一隅的人们带来了天南海北的消息。

他给贫穷的人们带来了金钱的常识和花销的感受。他们用他的眼睛在目睹,用他的手指在触摸。他吃过的宴席有两万块钱一桌的(是此刻一百块钱的两百倍)。东平问他的感受如何?曾感到过自卑吗?没有,他说。在我看来他们像白痴一样地花钱。他的想法正好也是他们的想法。

他给失去婚床和性交机会的人们带来了淫乱的故事,有时候也不完全是故事,在他来自的那个城市里有时候淫乱是一个基本的现实。这方面他不惜大费口舌,倒也不完全出于炫耀的动机。他知道他们离开了女人聚到这里,别的也许还能对付,惟独此事使他们不能真正自拔。他男人才有的那种理解和体贴犹如春风,温暖人心。他邀请在座的去他所在的城市,他将在按摩院里招待他们,保管没病,十分保险。他与老板很熟,绝不会挨宰。他在那里招待他们就像他们在鸡鸣寺茶馆里招待他,都是出于招待客人的惯例,而被招待者也就应该入乡随俗了。所以他也不是特意要那样招待他们,人人到此都会受此待遇。来的都是客,他尽地主之谊,在前面的茶座上等着付钱。那儿也有茶座,也能喝茶,不过是附带的而已。惟一的难题就是:有的时候他不知道该付给老板多少钱。倒不是他不知道价格,而是弄不清他的朋友实际消费多少。这种事当时又不好问,只得依赖小姐的诚实。“小姐,多少钱呀?”“两百啦。”“两百啦,你没搞错?”“不信你就问这位先生啦。”于是他就问这位朋友先生:“两百,值不值?”最多也只能问到这地步。“值值,当然值。”在这个以性无能为最大耻辱的时代里,他也只能得到这样的回答。怎么个值法就不便再问了。实际上也是因人而异,有脆弱的去过一次就倒了胃口。也有的去了还要再去,从此爱上此道。当然也不能让他老请,也没有多余的钱请他。也许还因为害羞,他的客人就背着他偷偷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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