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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打也有打的技巧!
沈心怡虚掩着眼缝,暗自得意。趁顾诤诏转身之际,迅疾的向耐耐伸了个大拇指。
那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达成的默契。
这种手势在耐耐理解来,是一种夸耀,叫做“赞”。
放下大拇指,沈心怡又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然后继续闭上眼睛装睡过去。
“你让我看什么?还不自己照照镜子,你那胭脂都赛猴屁股了!”顾诤诏声音有愠恼。
“大少爷……大少爷……”红笺一时不知所措。
“大哥!”正说着,顾言诚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身后。
扑啦啦。有书掉落于地的声音。
“言诚哥哥!”耐耐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明亮的眼睛微微一挤,泪珠就止不住的噗噗往下掉。
“耐耐,这是怎么了?”顾言诚急问。
原本他是放心不下红笺来教心娘学规矩,想着找个送书的借口,没曾想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心娘躺在地上,昏迷着;耐耐在哭。
“红笺打心娘!”又是这一句,耐耐继续重复。
说着,耐耐很是默契的向上卷了卷沈心怡的衣袖。
针房送来的衣衫,本就是糊弄的。
说是棉服,也不过是前胸处塞了些薄棉,背后和衣袖都是薄薄一层芦花,鱼目混珠,平日里无缝无痕,自然是无人辨识。
严冬里滴水成冰,凌厉的树枝鞭打过伪劣棉服。沈心怡吹弹可破的皮肤上,赫然的留下道道红印。
顾言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那是他亲自替大哥娶回来的嫂嫂,即便明知当日里那个喜服加身、盖头遮掩的女子,与自己并无任何交集。可在这血气方刚的年纪,那种使命感和责任感却让他觉得,他必须要保护好她。
即便无法让这个娇小的女子荣华富贵,也要让她开心的活着。
“大少爷……二少爷……奴婢……”红笺呆在一旁,张口结舌。
“滚!”亲眼目睹了真实的伤痕,顾诤诏的脸瞬间收回了所有表情。冲着红笺冷冷的吼了一声。
旋即双手自下轻探腰背,打横那么轻轻一抱,沈心怡就如同一只小猫般的被抱进了卧房。
她……真的好轻啊……
顾诤诏心头微微一紧。
若说之前,也是粗暴的将其塞在马鞍上……如今此刻,这轻盈却是如此的真实。
“我去找郎中!”顾言诚强忍了忍眼中噙着的泪,声音走样的飞奔了出去。
平安堂,咸阳最有口碑的医馆。
董慈安静的在给一个病患抓药。
“您拿好,慢走。”
“董大夫!快!快跟我走!”顾言诚上气不接下气的闯进来。
“二少爷莫慌!小睿,医箱!”
见顾言诚急成这般冲进医馆,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大夫的职业敏感,让董慈来不及多问,接过医箱,跟着顾言诚,直奔侯府别院去了。
一路上。
“二少爷,不知府中是何人有恙?”
“您见过的,就是上回来平安堂的那位。”
“沈娘子?”董慈明显怔住了。
“正是。”
“沈娘子,她……”
“董大夫,等到了您就知道了。”顾言诚别的没有多说。
马车说话停在了侯府别院的大门前。
穿过几进几出的院子,走过曲折的回廊。
即便是一处别院,侯府的精妙、气派、豪华、雅致也都一一映现在董慈的眼中。
这是他第一次身入侯府别院,果然红墙之内,大有天地。
不过,没心思欣赏。
只因,沈娘子病了……
景致愈来愈少,几近荒凉。
绕过马厩,一处破败的庭院出现在董慈的面前。
破旧的牌匾,依稀能辨认出“兰苑”二字,失修斑驳的木门,大敞四开。
董慈微微皱起眉头。
“董大夫,请。”顾言诚匆忙将董慈请入。
难道……侯府的大少奶奶会住在这里?
董慈满心疑虑,怎么也无法把平日里那个气质超脱、胆识过人、言语了得、古灵精怪的沈娘子,和这里的一草一木联系在一起。
推开卧房的门,一股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挺拔英俊的男子,斜坐在简单的床边。
董慈认得,那日在城门口跳楼事件中,定北侯大公子的霸道形象,早已深入他心。
“大哥,这位是董大夫,咸阳城最好的郎中。”
随着顾言诚的话,顾诤诏起身相让,轻轻拉过沈心怡的手腕,示意董慈诊脉。
“真的是她!”董慈分明的认出,那个躺在冰冷床铺上,面色不佳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让他佩服又不解的沈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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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又是只睡5小时的节奏,今天忙了一天,抓紧将文文更上,希望没有误了大家的期待。继续看书复习去嗫~大妇拜托各位亲了,求推荐、收藏和一切支持~预定4月的小粉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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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撞见
丝帕轻轻搭于手腕之上,董慈的手指一紧一驰的按压试探着脉搏。
起起伏伏,虽是虚弱,可也不至于昏迷不醒……
董慈刚要再诊。
“嘶。”沈心怡适时的张开了眼睛,连带着一声痛苦的轻吟。
不能再装了,和耐耐串通简单,可要想骗过医术高超的专家,就要露出尾巴了。
“嫂……”顾言诚刚要开口。
“你醒了?”顾诤诏的话将他堵了。
“心娘!”耐耐兴奋的唤着。
“董大夫……”面前侯府两个英俊的男人,沈心怡纠结于先叫谁、后叫谁,索性都不管,直接叫大夫稳妥。
“沈娘子醒了?可有何不适?”董慈问诊。
“不小心跌了一跤,一时就晕了过去。董大夫可有活血化瘀止痛的药膏,我抹抹就好。”考虑到侯府的面子,还是识大体的善意骗过。
再说,红笺用树枝抽打的伤痕,都是些皮外淤痕,即便不涂抹药膏,过几日也就消褪了。自己再不济,也总不至于在董慈一个外人面前哭诉道委屈吧。那是无能的举动,不是她沈心怡的style。
“哦,有。”董慈说着,从医箱里取出一个小盒,递了过去。
“这药每日早晚各敷一次,七日就好,不留疤痕。”董慈简单的说明了些。
“董大夫,方才诊脉……”顾言诚还是不放心。
“沈娘子脉象沉浮,胃寒脾虚,实乃调养不周之症,如今已是隆冬,饱暖、补养一样都不能少,还望府中精心照顾,以免日后留下病根啊。”董慈说罢,取出纸笔,书写了一剂调养良方。
“多谢董大夫,我送送您。”沈心怡见董慈要走,忙起身相送。
“躺着!别动!”岂料,正欲起身,顾诤诏大手一伸,却将沈心怡紧紧按住。
“我去送。”顾言诚知趣的送董慈出门。
“二少爷,老夫有一事不明……”送到临近府门,董慈到底还是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董大夫……言诚知道您要问什么。只不过这都是侯府的家事……个中缘由实在不便道出……”书读得多了,人也变得智慧了起来。顾言诚思踱了片刻,终究是给了董慈这般解释。
清官难断家务事。
董慈拱了拱手,就此作罢。
“你拦着我干什么?”本也想送送董慈,再寒暄两句,毕竟闷在府中久了,来个熟人,沈心怡就想攀谈。
不想,她挣脱得越厉害,顾诤诏越是按的用力。
只听“刺啦”一声脆响。
针房给兰苑送来的衣衫布料本就粗劣,又是冬日这般薄脆。
一道长长的口子沿着肩膀撕裂,露出白灿灿的芦花,在湿冷的卧房中零星的飘散。
原来,她穿的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棉服,净是些芦花充数!
难怪,红笺一根树枝抽打,能伤成那样;
难怪,大夫会说胃寒脾虚、调养不周;
敢情住在这湿冷的兰苑,又穿成这样,还不知道平日里有没有的吃!
顾诤诏只觉得心头微微有些扎痛,就像冬日征途中看见自己的部下,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生了冻疮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