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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档案-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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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速迟缓而呆滞,如同梦中的呓语:“头儿啊,十煞神说了,进来的全都得死,全都得死!”

    “都是你给害的!”声音来自高大全的位置,他坐在天佑右侧另一口石棺内,由于身宽体胖而显得异常憋屈,他的眼珠往上翻着,已经看不出黑色的瞳仁,表情像是极端痛恨,又像在冷嘲热讽,“头儿,快看看你身后那是谁?”

    我感到脊背上掠过一阵寒意,猛然转过身,迎面是一把血迹斑斑的斧头,布满污秽的斧刃上爬着无数蛆虫,斧头后是一张人脸,尽管腐烂得一塌糊涂,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们头一次进山,在垭口附近碰到的天葬师!她怎么会在这儿?蝙蝠为何不吃她的肉?

    就在惊诧的瞬间,斧头冲着我的脑壳快速落下,我本能地抱起微冲,子弹随着我的怒吼喷射而出,耳畔响起金属与**相撞后那种快意的爆裂,顿时血沫四溅骨肉纷飞,那具腐烂的躯壳连退十几米,最后跌出水帘之外。

    几乎未作停顿,我调转枪口对着眼前那列石棺:管他幻觉还是真实,正义还是邪恶,就让它一起毁灭吧!抠着扳机的手指刚用上力,忽然有人拨开了我的枪管,一梭子弹“噼噼啪啪”扫上穹顶,卷起一股股灰色的烟尘,盘旋在身旁的蝙蝠群随之轰然散开!

    我以为又是那个天葬师,遂拼命挣扎反抗,结果对方一张黄纸“噌”地按上我的印堂。我僵尸一般呆住不动了:倒不是我被邪灵附身,那张符咒起了镇鬼作用,而是因为眼前这人我认识,居然是马亮!

    又一次在危难关头遇到他,我心里的感觉说不清是感激还是疑惑。他二话不说,将我从藏宝地拽出去,一把扯掉我身上身的衣物,粗暴得令我大吃一惊,若不是他眼睛里一如既往的清澈与纯净,我真以为他要强行猎色。

    “啪啪”几张符按到我的前胸后背,然后又用冰凉刺鼻的液体灌入我口中,完了又在我所有的伤口敷上朱砂。直到这时,我才感到几分恐慌:体内果然侵入了某种不干净的东西!

    马亮匆匆站起,让我别动,也别说话,尔后闪身进入水帘。不多时,他依次把天佑、高大全和萧一笑背出来,以同样的粗暴剥去他们外衣,接着贴符、罐液,敷朱砂,手法干净利落,只是轮到萧一笑的时候,他的动作才踯躅起来,我注意到他脸居然红了。

    尽管萧一笑的上身还留有胸罩,他仍旧迟迟无法下手,最后,花了很大很大的勇气,才蜻蜓点水般把那张在手中已经汗湿的符按了上去。

第七十章(瞒天过海)

    萧一笑脸色苍白,眼神也有些呆滞,但脸颊上的红晕显示,她的头脑正在缓缓清醒。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当着四个男人被脱成这样,脸上终究挂不住,她的目光游离了半天最终落在我身上,致使我的脸也跟着火辣辣的。

    马亮年纪太轻,一时难以考虑周全,何况当前情况特殊,在生命高于一切的前提下,面子和尊严只能屈居其次。不过,相比萧一笑更紧张的倒像是他,在给对方身上敷药时,他比伤者哆嗦得还厉害。

    天佑元气大损,眼睛半睁半闭地坐着,敷在脸上的朱砂被伤口涌出的血流和成了糊状,腰间的符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浑身的肌肉跟招了苍蝇的老牛一样一抖一抖。高大全情况略好,至少能偷眼去瞄萧一笑的****,在我不得不干咳一声后,他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身上只是压了几道符,却如同压了几座山,沉甸甸动弹不得。离我不远,蜷缩着那位浓烂失形、腐臭熏人的天葬师,她也被符镇着,但四肢仍不断发出神经质的抽搐。她用游走着n只蛆虫的眼睛瞪着我,像有不死不解的仇恨,如果她此时发动袭击,我根本无法逃遁!

    磕出最后一缕朱砂粉末儿,敷在萧一笑肩头的伤口,马亮吐出一口气开始闭目养神,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很难判断是过度紧张还是出离了疲惫。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却沉默不语,直到看着我们一个个缓过来劲,才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听那口气,是他该来我们不该来。我的体力已恢复**成,思维也比较清晰,因此说出的话不仅中气十足,而且理直气壮:“什么叫又跑这儿来了?我们可是头一次,而且是误打误撞情非得已,再者,我们上山是执行公务,并非没事寻刺激,更不是盗墓窃宝,好像也没触犯什么山规民约吧?”

    马亮这才想起我们的身份,故而闭口不语。我却紧追不放:“还别说,咱们真有缘分,十天内邂逅两次,而且都是在这种荒僻邪异的地方。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见对方眼神有些飘忽,我自己给出了答案,也借此试探他的反应:“是不是看到我们进山,一路跟过来暗中保护?嗯不管怎么说,你又救了我们一次,我们实在感激不尽。”

    “我来找我爷爷,他好几天没回家了。”马亮避重就轻地答了一句,眼睛始终不与我对视。“你怎么知道你爷爷会在这儿?”稍作停顿,我继续发问,尽量不给他回想和思考的时间,“如此危险的地方就你一个人来找?你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人?”

    “他们到别的地方找了,我自己一个人寻这儿,然后就碰到了你们。”马亮言辞支吾,有意回避我的追索。而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认为他动机不纯,就越是坚定自己心里的怀疑。

    我刚要再问,忽然喉咙里梗了一下,方才灌进去的液体似乎又泛了上来。我皱着眉毛问:“你给我们灌的什么,味道怎那么冲?”马亮的神色略显松弛,但语气里仍保持着警惕和敏感:“是五更露,加了些壁虎血和蛇胆汁,怎么了?”一听到蛇,我就想起那种身体扁平、头顶肉瘤的怪物,强忍着差点没呕吐。

    马亮的眼睛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移开了,他的反应格外被动,言辞也特别谨慎,仿佛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我们发现漏洞、找出麻烦。普通人对警察持有疑虑可以理解,那是人们在权利威慑下的天然敬畏,但敬畏绝不是恐惧,他这种表现只能证明其心里发虚。

    “****这个人,你听说过吗?”我把贴在身上的符咒一条条揭下来,虽在继续发问,但语气委婉了许多,就像聊一件双方互不关切的事情。我不想营造出审讯犯人的氛围,不想给他居高临下的压力,不想导致太多回避和抵触。赶尸老道死了,他是一张难得的活口,而且不会像他父母那么难以对付如果他们就是在荷兰山脚修车的两口子,如果他们就是制造爆炸案、取走芯片的直接凶手。

    马亮很聪明,他知道我在欺负他的单纯,表面上装得委婉亲和,其实比之前更加单刀直入。我注意到,他在听到“****”的时候,身子明显颤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了镇定,继而冲我摇摇头,但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我明察秋毫的眼睛。

    我捞起上衣裹在身上,一个一个系着扣子,就刚才的疑问做了进一步延伸:“这阵法就是他师兄设计的,听说折了三十年的阳寿。他设置了百煞天棺,又以没藏讹庞作为十煞神来镇守宝藏。”

    “你是怎么知道的?”马亮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笑了笑:“你也知道,对吧?”马亮的眼睛立刻扑朔迷离:“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萧一笑也摘了符,捞起衣服披在身上,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光溜溜的胳膊往袖子里套。

    我在萧一笑偷眼看我的时候,悄悄给她递了个眼色,她一愣,继而放慢了穿衣的速度,但同时加大手上的动作,几秒钟后,一只女用皮夹子甩在了马亮的脚边。她伸出一只白花花的胳膊,一探一探地捞取那只皮夹,虽然布满伤痕,却丝毫不影响女性特有的滑腻质感,它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马亮。

    萧一笑拿起皮夹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一张照片从夹子里飘飘悠悠掉了出来,照片很小只有一寸,但正面朝上,在我特意投过去的手电光里眉目清晰。我猛然紧张起来,说不出是担忧还是期待,两秒钟后,在我擂鼓般的心跳中听到了马亮的惊叫:“你你怎么有我爸的照片?”

    疑云顿散,所有揣测在这一声惊叫里被证实。我一言不发盯着马亮,他也意识到失口,因此显得更加仓皇。萧一笑装出什么都没听到,捡起那张照片放回皮夹,我们之间无须再用眼神沟通,彼此胸中铖亮若镜。

    马亮的父母确是押运行动中,我们在山脚下碰到的那对修车夫妻,同时也是制造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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