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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乱葬岗,他曾在这里逃得性命,她也曾在这里逃得性命,他们两个如此相似,却又在这里相遇,仿佛冥冥之中似是有什么在指引一般,真是相当的令人怀念呢。
如果苏杏知道云帆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肯定会把云帆的脑袋瓜子砸到旁边的棺材板儿上去,你丫的月老给咱俩牵个红线还非得叫上一群死人来捧场?
现在,她只能心疼的捧着破了洞的灯笼研究该用什么去补上。
一点亮光自云帆手中亮了起来。
那是一朵晶莹剔透的粉色杏花,花蕊中,一点火苗轻盈的跳动着。
“这灯,可还好看?”将杏花放入苏杏手中,云帆顺理成章的将那破了洞的杏花灯笼拿到手中。
那杏花一落入手中,苏杏才知道,这是不是真杏花,是用粉色蜡油雕而成的,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连下面的花枝都精致无比。灯芯隐在花蕊中,闪着温润的光,仿佛跳着轻盈的舞步。
“这……你亲手雕的?”苏杏看了许久,直到那朵杏花燃烧殆尽,烛光渐渐熄灭,她才回过神来,问云帆,“你自己雕出来的?”
“不然呢?”云帆反问,再次从衣袖中取出一枚杏花来,将花轻巧的压在原来刚熄的那朵上面,吹亮火折子将花蕊点燃。
于是,晶莹剔透的粉色杏花,再次盛开在苏杏手中,在这夜色中,是如此的妖娆。
苏杏小心翼翼的握着手中的花枝,目光黏在那烛光上不舍得挪开,嘴里问:“你做了多少?”
回答她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箱。
“……你别告诉我,这一箱子……全都是?”苏杏的嘴角抽了抽,那得折腾多久啊。
云帆浅笑:“却也不多,只有八十六枚。”
“这个数字有什么意义吗?”
“你今年十四岁了。”
所以呢?苏杏觉得自己从来都不能理解云帆的逻辑思路。
“一朵花,换你一年陪伴。”
所以,八十六朵,是换了我剩下的八十六年?
苏杏嘴角抽了抽,不死心的问:“万一我活了一百零一岁呢?”
“到那时,记得烧纸告知与我。若是没力气,便告诉儿孙,让他们去烧。”
……这跟烧纸有个毛的关系啊!苏杏深呼吸,冷静下来,努力将自己代入到云帆的角色中去,试探着问:“你比我大几岁?”
“应该是六岁岁。”
“也就是说,你觉得你可能会比我早死咯?”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似乎是我会死得更早一点。”
所以,你丫用这么几朵花就要买我一辈子,然后还比我死的早,要我在你灵位前哭得跟傻球似的么?苏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我不给自己人唱戏送葬,到时还是我先死吧。对了,送葬的段子你会唱么,到时给我唱上一段。”
“倒是从未学过,不过,现在学起来却也不晚。”云帆笑了笑,将那熄了的烛火再次续上一朵。
苏杏看得心疼,赶紧拉住他:“一共就八十来个,你省着点儿!”
“无妨,再做便是。一年十二个月,八十六年便是一千多个月,足够用的。”
所以,你丫这是打算不唱戏了改行卖工艺蜡烛去?苏杏翻了个白眼,决定改换个话题:“干嘛要约在这里啊。”
“难道不觉得这里是我们的初遇之地,意义非凡,在这里看城中的烟火升起别有一番情趣么?”云帆笑容满面,大手抚乱了苏杏的额发,轻声道,“杏儿,陪着我。”
陪着我,不论走向哪里,都要陪着我。如果你不陪着我,我等多久才能等到下一个救赎?只怕,此生都不会再有了吧。
苏杏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身边这只妖孽,这会儿似乎有点说不出的脆弱。
杏花灯闪了闪,灯芯燃至了尽头,爆开了一朵精巧的小小灯花。
不等那点光亮暗下去,一朵新的杏花便又盛开在那里了。
苏杏叹气,算了,乱葬岗就乱葬岗吧,反正她也不害怕,在这里谈情说爱,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独一份了。还别说,在这里望着城里的烟火,别有一番风情,视觉效果……
“等等……话说那不是烟花的亮光吧?”
丫的,失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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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可以继续给新书摇旗呐喊么?(未完待续。)
297 杏儿,陪着我
看着那片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苏杏呆愣愣的转向云帆,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道:“妖孽啊,那边失火了。”丫的这大十五的竟然失火了,估计是哪家放烟花出事了吧。
云帆轻轻颔首,薄唇微抿。
看着这个样子的云帆,苏杏心里有些不对劲,再次看了看失火的方向,她心里一紧,惊呼:“那,那不是咱街上?!”
“是兴庆园。”云帆低垂了眼帘。
是兴庆园啊,是他整日谋划周旋的兴庆园啊。
兴庆园?苏杏愣了愣,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过了一阵子才问:“你烧的?”不然你丫的为毛那么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不,是我没有阻止。”
没有阻止……意思是你知道有人要烧,但就这么放任他烧了,根本没管么?
忽然间,苏杏心里微微一凉,目光落到了即将熄灭的杏花上,阻止了云帆续上新花的动作,低声道:“所以,你才约了我出城?”
所以,是拿我做掩护么?而这些杏花,也不过是道具而已?
一直以来,苏杏都觉得自己是个纯爷们糙汉子,可是,在这个时候,脑海里出现了这个念头,她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心脏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攥住一般,那种说不出来,想要哭,却又哭不出来,想要讲,也讲不出口的难受。
她只能大口的呼吸,用力的呼吸。甚至,她竟然还想起了现代的一个冷笑话——
长寿的秘诀是什么?——保持呼吸,不要断气。
“杏儿,若是我生死不明,你可会等我?”
云帆的声音在夜色中越发的好听,可这话却让苏杏听得不明白,忍不住问:“你要做什么去?”
“做什么?我也不知。”云帆伸手,将那个在夜色中微微颤抖的身子揽在怀中,语气飘忽的仿佛寻不到方向,“我以为可以做个了结,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只是如今看来,似乎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而正是因为这一次要命的失算,也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了结什么?有什么事儿,只要是能让我知道的,麻烦请你简单明了的告诉我好么?”只要跟云帆在一起,苏杏就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够用,连好不容易存的一点儿伤感也被冲散了。
云帆抬起头,看向城中那片灿烂至极的火光,可嘴里说的却与苏杏的问题毫无关系:“自打那苏式唱腔出名后,你很少唱戏了吧?”
“怎么着,想听我唱啊?”苏杏翻了个白眼,这丫的说话从来都特么的高深莫测。
“以后,还是唱戏吧,那苏式唱腔,暂时忘了的好。”
握拳,止怒,深呼吸,止怒,咬牙,止怒!苏杏强忍着把云帆塞到旁边棺材里头的冲动,问:“麻烦你说清楚点,为毛我要改唱腔?”
“杏儿,他们以为你我都在兴庆园呢。”
所以,这把火本来是想把他跟她都烧死?
“你丫的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不止一个。”
他本以为,一切都可以在今年有个了结,而他也可以卸下这一身的负累。只是他没想到,一次意外,竟让局势重新变得晦暗不明。而走到明处的她,也因此担上了危险。
若是她仍留在明处的话,只怕还会再三招来危险。有他在,她自是无恙的,可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兄弟姐妹,若是那些人因为她而遭受不测,她又岂能释怀?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一起烧死,然后这个世界上没了唱戏的云官儿,也没了跑丧事的苏杏?”听完云帆的解释,苏杏真想用白眼砸死云帆,你丫的知道我这辈子已经死了几次了吗?
云帆轻抚了下苏杏的脸颊,只觉得那脸颊是如此柔软,透着一丝凉意。如此的鲜活,让他如何放得下。
他要她陪着他,陪他风花雪月,也陪他风霜雨雪,不论何时,只要他伸出手去,便可以触及她的鲜活。
即使……她会因此惹上麻烦也在所不惜。
他不喜欢那些柔弱得只会躲在墙角等待他去救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