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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囚-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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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仇是深是浅,深到何处,浅到哪里,一时还丈量不出。

单位的管理接近于放假,人人来办公室报到却比任何时候都积极,一个共同的目标使他们暂时放下了针锋相对和勾心斗角的姿态,他们对案件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办案人员,而各单位的领导却分外严肃和矜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故作深沉,对着一份文件左看右看,却漫不经心地把草拟文稿中一句最重要的话一笔勾销了。在对谣言的传播和世事的评说上,他们感到缄口不言是惟一的出路。另一方面,他们的大脑依然陀螺样旋转不休,受策于双十案件这条刚烈而激越的鞭子。他们要迫不及待地进行反思。田刚亮的教训不外乎两点:一是忤逆了地位比他高的人,二是得罪了地位比他低的人。越雷池一步就要附入深渊,逆潮头而动必被浪头痛打。今后做起事来,须十二万分谨慎才是。他们想着想着,就悟出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不幸,原是一群人防止不幸的最好教材。

公安局的马局长急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指挥,部署,大声地训斥,不停地动员,前往指定地点,肥胖的身子像一条穿了衣服的肉感地抖动着的尺蠖,脸上常挂常新的笑一扫而光。

忙了两天两夜,惟一的收获是警犬叼起的一件军大衣,血迹斑斑的军大衣上,血的颜色已由暗紫向绀色过渡。这颜色,与马局长在床上新发的一溜紫泡的颜色暗合。

凶手的去向,莫衷一是。

其实凶手已于十月十二日下午六时左右在河南驻马店火车站束手就擒,说束手就擒恐怕并不十分确切,只有熟悉内情的人才会知道,凶手被擒获的消息已对下封锁,消息为什么封锁,一定有原因。

省公安厅刑侦处要案组的左处长是个阅历丰富,勾下巴,眼光犀利的瘦高个,有“鹰眼”之称。他决定将凶手连夜押解回省会城市南章。因为案子已交由省公安厅全权处理,连市公安局都插不上手,所以奉上面的命令,凶手被抓没有通知市、县公安局。

凶手被抓了,已经一夜没合眼的左队长和干警们感到很是值得。凶手一望而知是个逞凶斗狠之徒,虎背熊腰,双掌如扇,额头上一颗硕大无朋的红色肉疣,煞似探照灯,满脸蓬乱的胡茬由上而下,直到眉梢,把脸全包围了。最骇人的是暴凸的双眼,仿佛两只嵌在脸庞上的假眼,随时都会掉下来的。圆滚滚的脑袋里像埋着炸药包,他的暴戾无情、猖狂自大的性格从整个脸部轮廓清晰地透露出来,他是在火车上被捕的。

火车毕竟没有打在传真纸上的通缉令快,当四、五个公安人员出现在他面前,他想的是跳窗逃跑。见势不妙,便蓦地抬起腿,将第一个冲向他的公安人员踢去,但很快,几个干警一拥而上,将他摁倒,如提一只大龟,将他提起来,拧麻花似地反拧了他的那只未受伤的左手,铐上手铐。然后牵狗逛市一般走过旅客车厢,在驻马店车站下了车。

下车后的凶犯头依然昂着,像一只引吭高歌的雄鸡,目中无人的架式,好似他是个大英雄,而逮他的人反是一群无赖了。他此刻正愤愤地想着:如果老子不是受了重伤,起码要将两个人摔得嘴啃泥。受了轻伤的老虎发起怒来能吓走狮子,而受了重伤的老虎狗也可以把抓子搭在它的“王”字之上。

凶手与干警一同坐上车,鉴于凶手极不老实,过于凶悍,又擅长脚功,上车之前,左处长下令给他戴上脚镣。这样,干警们才有了安全感。

当干警把饼干递给凶手时,凶手拗着头,朝车厢地上连呸数声,好像突然吃到了苦药。坐在前面的左处长回过头来,摆摆手,冷笑道:“到了开饭的时候你不吃,好,你不吃更好,为国家节省了粮食。”

一个干警反讽道:“还挺讲气节,居然不受嗟来之食。”

车到湖北境内,干警们又一次嚼起了饼干。边吃边喝水,凶手的喉咙里憋着什么,喉节难受地上下启动,老半天才慢慢腾腾地吐出一句话来:“我也要喝点水。”

这句话就像他要喝的水一样绵软,他的潜台词是;我更需要吃点什么。

左处长又回过头来,笑着,递了递眼色。干警们很快像喂鸟食地一点一点地把凶手喂饱了,还给他灌了水。在列车上一直心烦意乱的凶手开始感到坦然,死活一身剐了,他对自己不再东藏西躲的既定归宿生出宗教般的皈依之心。他不是没有想过,他干的事,结局不是被抓,就是离乡背井飘泊,即使行踪不定,迟早,也会被说不定什么时候从天而降的追兵追捕而产生的惴惴不安的恐惧感弄得神魂颠倒。要想不客死他乡,要想不结局悲惨,除非出国。本来说好了事成之后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国的,可是自己却受了伤,短时间内是出不了国的,得躲过这阵风声再说。自己为的是得到五万块钱,出不出国没想过,没想到,想吃肉的嘴吃到了铁钩子。谁会想到对手竟也懂得一套两套的花拳绣腿,要不是他喝得晕晕乎乎,自己当场就要把命搭进去。他妈的,信息这么不灵,连本县的副书记懂不懂武功也没搞清楚,还口口声声讲这次谋杀是万无一失的,真是害人不浅,怪也要怪自己,一见对手不是软货,便慌张得如同惊弓之鸟。现在,对方死还是没死,还不清楚。想来是死了,中了那么多刀,是牛也给杀死了。出逃,是按自己意见办的,谁料弄巧成拙,也许呆在南章更安全。不过,自己受了伤,在南章蒋港乡包扎的时候那个个体医生的眼神一眼就把自己瞧成了罪犯,呆在南章恐怕也要露馅。坐以待毙,更不是好办法,出逃反而有一线生机,自己就选择了出逃,没想到这帮大盖帽来得这么快。

现在,反正人已落到人家的砧板上,是杀是剐,由他。别的不说,就那姓左的家伙那刀片样的眼光,就是龙鳞,也怕是要剐得一片不剩了。

车速很快,干警们有的打着盹,头在小幅度地摆动着。他们打着盹,法律却没有睡着,法律从不休息,凶手虽没有重新惴惴不安,但离南章市越近,他的坦然越稀保十月十三日晚上,审讯正式开始,凶手叉开双腿,法律和灯光就在他的头顶。凶手不露声色,凶神恶煞般倨傲而讥讽的眼色使审讯变得困难。两张年轻干警的脸在灯光下像两朵白栀子花一样,凶手盯着他们就像空中飞鹰俯瞰着两只草丛中的小鸡。凶手额头上饱满的肉疣仿佛丑恶女神颁发给他的丑恶勋章。有时候,吓哭孩子的丑恶能给予丑恶的人一种拥有秘密武器的高贵的自信。

“姓名?”

“你猜吧。”

“我再重复一遍,姓名?”

“丢了。”

“我再重复一遍,姓名?”

“没有。”

“石头里蹦出的猴子都有名有姓。”

“可惜我不是孙悟空,我要有孙悟空的本事,早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严肃点!”

“我够严肃的了。”

“别扯淡,姓名?”

“你问我,我还没有问您呢,敢问先生的芳名?”

显然,问话的干警对自已被别人无端地贬为女郎愤懣不已,脸上急转绯红。

见此情景,凶手更为得意,像听了一个笑话,从胸腔里喷出一阵哈哈大笑。笑声如同一群肆虐的蝗虫在庄稼地上飞舞。这粗野无比的笑声像一股脏水玷污了审讯室的庄严。

“拒绝回答,只会对你不利。”

“我不回答,恐怕对你们也不利吧。”

“别废话,姓名?”

连问了三遍,如同对牛弹琴。凶手硬是置之不理,仰头在观赏着天花板。

问话的干警恨得牙痒,猛然想到发明头枷的人真是高明,古代的头枷自有它的风格。

它以威胁囚犯的头颅开始,以扼杀囚犯的傲气结束。

问话的干警又要问,左处长板着他那老姜般紫中加带着黄,黄中连带着紫的脸进了审讯室,一见左处长,凶手的自信咣啷一声,像被摔的瓷器一样全碎了。

“继续问吧。”左处长交待完后,对凶手说:“打疲劳战,只有你吃亏,我们可以不断地换人。不管你说不说,到点他们就可以休息。其实,有些情况我们早已知道,只是需要你证实一下而已;有些我们所掌握的隐情你还未必清楚,每一个看似简单的案子其实很复杂。我希望你跟我们合作,弄清楚事实,这对你最后的量刑是有好处的。”

左处长的话庄重而铿锵有力。

凶手粗短肥厚的手指在膝盖上弹跳着,左处长微微一笑,说道:“告诉你吧,你想杀死的人并没有死。”

这话像熊掌的一击,将凶手震蒙了。

“不可能!”

凶手大声的喊叫,掩盖不了他内心的虚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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