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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伯特·霍桑顿时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你是说他们可能把她放出来吗?”
“他们会把她放出来的,”詹妮弗答道,“我要努力促成这件事。”
“等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要弄清楚的正是这个。”詹妮弗转向那个女的说,“我了解过你母亲先
前的病史。她精神上或感情上过去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创伤。她……”
赫伯特·霍桑又插了进来:“那他妈的又不说明任何问题。这类病说来就来。
她……”
“此外,”詹妮弗继续对多萝西说,“我还调查了你们把她弄走以前她的社交
生活。一切都完全正常。”
“我才不在乎你或其他什么人怎么说。反正她疯了!”赫伯特·霍桑喊叫起来。
詹妮弗打量了他一会之后,问:“你向库柏太太要过庄园,是吗?”
“那关你什么屁事!”
“我就是要把它当成我的事。我想今天的谈话可以告一段落了。”说完,她朝
门口走去。
赫伯特一步跨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等等。你在插手并不需要你管的
事。你想捞一点钱花花,还是怎么的?那好嘛,我明白了,我的宝贝。我把我的打
算告诉你吧。我准备马上给你开一张一千美元的支票,作为对你的酬劳。至于你呢,
就此什么也别管了,怎么样?”
“对不起,”詹妮弗答道,“办不到。”
“你以为那个老太婆会给你更多的钱么?”
“不。”詹妮弗说。她直视着他的双眼:“我们两人之中只有一个财迷心窍。”
听证会,精神病医师诊断,加上跟州里四个不同机构会晤花了整整六个星期时
问。詹妮弗亲自请了几位精神病专家。他们进行了各种检查,詹妮弗掌握了所有需
要的事实。法官终于推翻了原判。海伦·库柏从医院中放了出来,庄园又物归原主
了。
库柏太太从医院出来那天上午给詹妮弗打了电话。
“我想请你到第二十一餐馆吃午饭。”
詹妮弗瞧了瞧她的日程表,上午她要办的事很多,中午还有个午餐会,下午得
上法院办案,但是她明白那老妇人是多么盼望这顿聚餐,于是答应说:“我一定去。”
海伦·库柏高兴地说:“让我们来小小地庆祝一下。”
午餐吃得十分称心。主人库柏太太分外周到,那家餐馆的工作人员跟她很熟。
杰利·伯恩斯陪她们上了楼,在一张桌旁坐下。餐具全是赏心悦目的古董和乔
治王朝的银器。饭菜可口,服务周到。
海伦·库柏直到喝咖啡时才对詹妮弗道谢说:“我太感谢你了,亲爱的。我不
知道你准备向我收多少钱。不过,我想另外给你点什么。”
“我的收费已经够高了。”
库柏太太摇摇头说:“那没关系。”她向前倾身过去,双手拉住了詹妮弗的手,
压低声音说:“我要把怀俄明州整个送给你。”
第十七章
《纽约时报》第一版上刊登着两则趣味盎然的新闻。一则是詹妮弗为一个被指
控亲手杀死丈夫的女子赢得了宣判无罪的裁决,另一则是亚当·沃纳宣布参加美国
参议员竞选的报道。
詹妮弗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关于亚当的文章。文章介绍了他的身世,还援引了许
多要人对亚当的赞语,指出他将会给美国参议院以至整个国家增光。文章的结尾还
明显地暗示,如果亚当竞选成功,将为他以后参加总统竞选打下良好的基础。
在新泽西州安东尼奥·格拉纳利的庄园里,迈克尔·莫雷蒂和老头子刚吃罢早
饭。迈克尔正在阅读有关詹妮弗·帕克的报道。
他抬起头望着丈人,说:“她又一次取得了胜利,托尼。”
安东尼奥·格拉纳利正用汤匙舀起一只水煮蛋。“谁又一次胜利了?”
“那个律师,詹妮弗·帕克。她是个天生的律师。”
安东尼奥·格拉纳利哼哼道:“我可不喜欢让女律师为我们效劳。女人软弱,
你根本没法知道她们会干出什么来。”
迈克尔谨慎地说:“你说得对,大多数女人是这样,托尼。”
激怒丈人没有任何好处。只要安东尼奥·格拉纳利活在人世,他就是个危险人
物。但是看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迈克尔知道自己用不到等多久了。这老头子曾好几
次轻度中风,现在他双手微微颤抖,说话艰难,走路离不开手杖。他皮肤干枯缺少
水分,活像发黄的羊皮纸。这个曾在全美国黑社会中不可一世的人物,已经成了一
只缺牙少齿的老虎。他的名字曾使许多黑手党成员闻风丧胆,使他们的遗孀恨之入
骨。可现在,人们很少能见到安东尼奥·格拉纳利一面。他不再抛头露面,只把迈
克尔·莫雷蒂、托马斯·柯尔法克斯和其他几个他所信赖的人推上第一线。
迈克尔还没有被培养成,或者说推选为,本家族的首领,不过这仅仅是个时间
问题。诨号“三指棕”的路切斯曾经是东海岸五大家族中的首领,后来他让位给安
东尼奥·格拉纳利,很快便会……迈克尔大可以耐心地等待着。回想当年自己还是
一名年少气盛的毛孩子时,他曾站在纽约一家名门豪富的大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燃
烧着的纸片发誓说:“如果我泄露科沙·诺斯特拉的任何秘密,我将像这张纸片一
样,化为灰烬。”他迄今取得的成就不能不说是惊人的了。
眼下,迈克尔一边跟老头子坐着共进早餐,一边说:“也许我们可以让这个帕
克女人先做点不起眼的事,看看她办事的情况再说。”
格拉纳利耸耸肩:“你可要小心啊,麦克。我不想让外人插手本家族的秘密。”
“让我来对付她。”
当天下午迈克尔打了那个电话。
当辛茜娅告诉她迈克尔·莫雷蒂打来了电话时,往事就像洪水冲破了闸门似地
涌上了詹妮弗的脑际。自然,全是些令人不快的回忆。詹妮弗不能理解为什么迈克
尔·莫雷蒂要打电话给她。
出于好奇心,她拿起了电话。“你要干什么?”
她讲话的声调严厉、辛辣,迈克尔·莫雷蒂听了不觉一怔:“我想见见你。我
想我们需要稍稍谈一谈。”
“谈什么,莫雷蒂先生?”
“我不想在电话上谈任何事。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帕克小姐……我们谈的事
对你好处可大啦。”
詹妮弗平静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一点,莫雷蒂先生,我对你所要做的或讲的
任何事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她砰地一声搁下了话筒。
迈克尔·莫雷蒂坐在办公室里,眼睛盯着手里已经挂断的电话。他感到内心一
阵激动,这倒不是愤怒,但他一时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感情,更谈不上爱和恨。
他一生玩弄过不少女人。他外貌俊俏,皮肤黝黑,加上性格天生残忍,因此征服了
无数女人的心。
总的来说,迈克尔·莫雷蒂瞧不起女人,因为她们太软弱,没魄力。譬如说罗
莎吧,她像一条温顺的小狗一样,叫她向东,决不向西,迈克尔想道。她给我管家,
为我做饭,我需要她时就去找她,不需要时就让她走开。
迈克尔还从未见到过一个有魄力的女人,一个竟敢向他说一声“不”字的女人。
詹妮弗·帕克却与众不同,她有胆量挂断他的电话。她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对你
所要做的或讲的任何事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迈克尔回味着这句话,笑了。她
错了。他将向她证明她是大错特错了。
詹妮弗吃完午饭正朝事务所走去。当她横穿第三大街时,差一点被一辆卡车撞
上了。司机狠命地踩下刹车,卡车的后部转了个向,从詹妮弗身边擦了过去。
“我的老天,小姐!”司机大声嚷道,“你往哪个鬼地方走,也不看看清楚!”
詹妮弗没有听他唠叨,只把自己的双眼紧盯着车身后面的车牌。上面写着全国
汽车公司字样。她站在原地望了很久,车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转过身子,急
步朝事务所走去。
“肯在吗?”她问辛茜娅。
“在,在他的办公室。”
她进去找他。“肯,你能调查一下全国汽车公司吗?需要搞到一张近五年来该
公司的汽车肇事的情况表。”
“那可得过一段时间才行。”
“请使用LEXIS。”那是全国司法电脑。
“能告诉我你干什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