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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汉生再次拍拍萧璋的肩膀，也不客气，转身走出。
萧璋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正准备离开，一旁传来招呼声：“兄弟，你还是太年轻气盛，都说了别往那儿钻，你偏不听。”
“你在跟我说话？”萧璋看着背身而坐的奥尼尔，眯眼问道。
“这儿还有其他人吗？我看你还是个学生，所以才提醒你一句，现在好了，进来第一天就招惹上了徐老头的贼光，我敢打赌，不出三天，你也会同我一样被人像狗一样抬着出去。”奥尼尔仰头盯着晶幕半讥半讽道。
萧璋略一沉吟，来到奥尼尔身旁坐下：“谢谢你的好言，不过我认为，想成功，总会流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既然不喜欢金牌室，那为何这次要来这儿？”
奥尼尔沉默了几息，揉揉脑袋一侧留下的新疤痕，叹道：“我是没办法，我奶奶病了，要花钱治疗，要不然我才不会来这鬼地方卖命。徐老头给你包红包，说明你在他心中已经排上了号，小心点，别跟他走得太近。这小老头看起来是只笑面虎，但一张口，说不准就能吞吃了你。”
“我替他们赚钱，他为什么要吃了我？”萧璋歪着脑袋，表情很疑惑。
晶幕上还剩下最后一台测试，最后那名陪练员打得很轻松，对手是个经过了五台测试的机器人，不过攻击力很一般，也就二级40左右，那么陪练员获胜几乎板上钉钉。
奥尼尔指指晶幕：“你看见上边那位没，他叫‘煤球’，我兄弟。在二级室呆了五年，每晚都差不多最后一两场才出现，胜率高达九成五，无论赚1000，还是100，只要有得赚，又可以留下，就再也不出手。所以他活得久，徐老头很多次诱惑他上位，但没有如愿以偿。”
萧璋摇头反驳：“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只有进步，才能有出头之日。”
身旁这个青年给萧璋很奇怪的感觉，近距离审视下，才发现其脑袋上分布了数十处大大小小的伤疤，大的如蚕豆，小的如芝麻，其眼中带着世故圆滑的光芒，带点随和，也有点沧桑，同时也偶尔闪现出桀骜不驯的气息，没有其他大多数陪练员特有的冷漠。
奥尼尔眼中的沧桑与周泽成刻意表露出的沧桑完全不一样，周泽成更像是装逼，而奥尼尔是一种潜意识的流露，仿佛经过了生活磨难的熏陶。
“你错了，做陪练员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这儿活得最久的金牌陪练员听说攻击力高达三级10，连续当了三个月的金牌陪练，最后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活活拆了，丢进了波士顿垃圾坟场。要想出头，还是去玩机甲。天空，才是人要攀登的高度。”
奥尼尔的话说完，最后一台比斗结束，从测试室走出一名圆黑脸、矮胖墩的青年，其手臂上有点轻伤，护甲多处破损，但关键部位保护得非常好。
看见奥尼尔，圆脸青年微微愣了一息，眨眼笑道：“奥尼尔，还以为你挂了你呢，原来没死。好吧，咱们还是好基*友，以后咱们摆地摊，碰上该死的空警查检，我们继续相互掩护。”
奥尼尔站起身，摊开手掌到圆脸青年面前：“煤球，既然咱们还能做好基*友，拿八万我应应急，一个月保证还你。”
“拉倒吧你，我没钱了，你自己想想，这么些年借了我好几万，还过吗？早知道我就不借给你，都可以拿来娶个小媳妇，还跟你搞什么基呀！”圆脸青年翻了奥尼尔一个白眼，拍开面前的手掌，疾步走向出口。
“喂！煤球，四万也行，我奶奶等着上药。这次我跟你签借款合约，要不还钱，你拆我的人都可以。”奥尼尔跟着圆脸青年身后，有点着急上火，还摸出一张卡片式合约。
“没有！别说四万，一千也没有。老实跟你说，我的钱都给女朋友了，新交的。她今年要参加高考，花费大着呢。我正考虑要不要开始坐坐金牌室。我也很担心你奶奶，但人总归要死的，该放手时就得放。”圆脸青年头也不回的拒绝了。
奥尼尔骤然顿住，挥手低骂了一句。
圆脸青年走到通道门前，又回头笑道：“奥尼尔，你真在意你奶奶，就去跟徐老头合作，那小老头随便一挥，就是十万八万，还愁什么医药费，扯淡！”
“滚你妈的蛋！”奥尼尔飞起一脚，愤然将通道门踢上。
第61章 又白忙乎了
即使在光子世纪，钱这个神奇的东西依然有着无比巨大的魔力。
没有光子，可以当孙子，但没有钱，连做孙子的资格都不会有。
这是现实，也是人类社会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华夏现在贵为社会主义中期阶段，钱的分配，依然是衡量一个人价值高低的标杆。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奥尼尔显然算不得英雄。
就在一小时前，当徐主任将两万元钱递到他面前时，他毫不犹豫拒绝了。在那两扎红票子上，他看见的不是荣耀，而是他的鲜血。他只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青年，一个只想有一天能驾驭自己的机甲飞出地球，飞向太空的苦逼无业刁民。
他非常确定，只要自己接过了那两扎钞票，他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出卖了自己的理想，也出卖了自己的小命。他好不容易活着回到了地球，就不想再轻易失去自己。
二万元不足以救活奶奶，他需要好好活着，需要让唯一的亲人好好活着。原以为跟自己一同摸爬滚打了数年的那帮苦逼基*友会伸出援助之手，但他失望了。
在“煤球”最后这根救命稻草也抛弃他后，他的心一点点往下沉，眼中也浮起了悲哀之色。
他开始怀疑自己；
怀疑人生；
怀疑为之奋斗了五年的理想。
就在这个棕发青年的世界观即将崩塌时，一大扎红票子递到他的面前：“喏，这里有12700，拿去应应急吧。另外还有41660，你只要跟着我回一趟学校，我就将它全部转给你。”
萧璋选择了援手。
虽然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大负翁，虽然他也很需要钱，但当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时，在棕发青年的眼眸深处，看见了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这种东西他也曾有过，但他非常幸运，他有一个好妈妈，还有一个实际爱他但嘴里不承认的黑脸老爸。而这个棕发青年肯定没那么幸运，不仅没人帮，还有一个等着去救援的奶奶。
萧璋虽然有点肉疼，但还是将未捂热的一大扎红票子摸了出来。
奥尼尔愕然的抬起头，足足看了萧璋二十秒。
“你，你要借给我钱？”
“嗯，当然，你得把这份借款协议签了，我好拿回去交差。”萧璋点点头，拍着红票子，脸上露出和霍老头一样的猥琐笑容。
奥尼尔舔舔有点发干的嘴唇，一万块不算多，他以前挥霍在机甲研究上的钱不下于五十万，等急需要时，却发现一万块真好比一座大山，沉甸甸的。
他不是一个随便接受施舍的人，也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之心：“兄弟，你为什么要借给我呢？是周汉生的主意，还是徐老头的主意？”
萧璋笑了，缩回拿着红票子的手，不反驳，也没解释，只耸耸肩，带着明显装逼的口吻说道：“今天早上我花9000过了个早，中午花41660吃了一顿京华楼的光子大餐，这12700算个叼呀！”
“既然这样，借款协议我不签了。”奥尼尔突然一把夺过还未揣入裤兜里的钞票，起身就往门外跑。
“等等！另外41660你不想要了？”萧渣嘴角有点抖，感觉自己装逼有点过头了。
奥尼尔回头冷笑：“你这么叼，为什么还在乎一张纸呢？”
“这个……”萧璋搔搔脑袋，“其实是这么回事，我是哈佛的清洁工，为了维修保洁机器人，也借了别人一大笔钱，有了你这张借款协议，我就可以告诉债主，不是我没努力赚钱，是我花钱如流水，还喜欢做好人好事。做好事当然要留名了，否则债主肯定不相信我。”
“真不是徐老头的？”奥尼尔审视了萧璋几秒，神色肃然的问道。
“不是，徐老头长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道，跟他没关系。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拿着这12700走人；如果想拿另外的四万，就麻烦签了协议，什么时候还，你看着办。当然，我还有一个附加条款。”萧璋也很慎重的回答。
走出r1赛场，萧璋两手空空。
确切的说，他血拼了一个晚上，只换回了一张破卡片式借款合约。
明天的早餐在哪里，不知道；
明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