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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应当早就有人替乌癸镇正名了。小二,若是我们顺利下了山,你会不会告诉旁人,乌癸镇其实并不是什么有去无回之地,而是一个好客之乡,镇中美食叫人流连忘返?”
挽月点头连连:“那是一定的。若是得空了,或许还会叫上朋友再来。”
她倒抽一口凉气。
只要有人能回去,乌癸镇就能正名。
问题是,乌癸镇并没有被正名。
也就是说,并没有人回去过。
“少歌,如果我们现在强行下山,会发生什么事?”
“嗯?”他弯起月牙眼,“怎么不叫我七公子了?”
“你还有闲心打趣。我都脊背发凉了。那如果来到镇中的人,不待他们出什么后招,连夜偷偷下山,会怎样?”
“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吧?还是不要试了,小二你看,夕阳多美。”
“……”
夜幕降临时,满山金稻一片一片暗下去。
很熟悉。
“少歌,此情此景,仿佛经历过。只不过我见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分不清是梦中的情景,或者是前世的情景。曾经,足不出户,就能看遍天下美景,坐在屋子里,就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这样说起来,你恐怕会一头雾水。”
她从来也没有刻意瞒着他关于前世的事情,但也从未主动提起过。
少歌怔了怔,“小二说的是画?还是…眼?”
“都不是。就是真真切切的,和真实的景色丝毫没有出入……我笨,没办法让那样的技术出现在这里。”她无奈地笑了笑。
“小二,你的过去,没有我。”
“是啊。”她偏头看他,“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过这样幸福的时光,真的无法想像没有你的日子是怎样难过。”
她心想,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日子,倒是很快就适应了。但没有他…无法想,不敢想。
四周已经暗下来了,这样的时刻,说上一两句甜蜜情话,气氛实在是叫人脸热心跳。
他牵起她的手。
“该走了。宁大少怕是要焦急。”
她垂着头,踢着石子,甩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就像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偷偷牵着手,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这样的时光,竟是从未有过的。
第一次,和一个心心相映的人,手牵着手,走在夜色下。
当初两个人匆忙定下终生,竟没有好好体会过慢慢恋爱,循序渐进的感觉。
不过有什么要紧呢?日子还长,足够将那些缺失的一点一点补回来。
只是挽月心中始终有些隐隐的不安。这乌癸镇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玄机?
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他们无法离开这里?
以少歌的身手,趁着夜色悄悄离开,应该是毫无困难的一件事。除非他们堵住那些险峻的路段。她双眼一亮,是了。如果将路堵了,的确只能折返回来的。
乌癸镇……到底要对他们做什么?
更奇怪的是,心头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像是两个人早已这样手牵着手,走过这条静谧的小路。
山风微凉,一阵寒意袭来,倒是将她心头隐隐的奇异的感觉冲散了。她缩了缩肩膀,将手紧紧贴在林少歌的掌心,不住地蹭他,偷走他手中的温度。他察觉到,轻轻笑了笑,手上加大了力气,步子也快了,很快就回到程里正的住处。
到了厢房外面,他突然俯下身,贴在她耳旁,低声道:“你我已是夫妻,如今这样牵一牵手,可算是由奢入俭?”
说罢,他轻笑一声,吻了吻她的耳垂。
挽月浑身一颤,呼吸凌乱得呛了呛。羞也不是,恼也不是。
林少歌收起阴谋得逞的笑意,松开了她的手,先一步推门而入。
谢倾宁已经睡熟了,横在炕上。少歌将他扔到一旁,自己躺在正中,拍拍身侧,示意挽月躺在另一侧。
挽月无奈地躺下,叹道:“我们三人在一室过夜,已经是惊世骇俗了,如今竟同卧一炕,真是要命。”
“不用顾虑。我不睡的。”
“下半夜你把我叫醒。谢倾宁守夜,我实在放心不下。”
“嗯。”
挽月一觉睡到了天亮。
早该想到,他宁愿自己熬一夜,也不舍得叫醒她的。
“骗子。”她嘟囔一句,爬起来找人。
到了外头,见少歌和谢倾宁正在井边洗漱。
井水冰凉,拍了拍脸,整个人神清气爽。
挽月仔细察看少歌的脸色,倒也不见丝毫萎靡。
“二弟快点,迟了怕那个云海又去给人家做铃铛。”谢倾宁焦急地四下踱步。
少歌见挽月一脸迷茫,便解释道:“程里正方才说,云海做的簪子好,但是做起来颇费功夫,倒不如给新生婴孩做项圈、铃铛赚得多。所以这些年,他极少做簪子了。”
挽月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怎样,也要买它十根八根的带回去发财。走!出发!”
第116章 二日(上)
程里正带着谢倾宁三人进了一处巷道。
依旧是青石铺的路,清晨时分,露水打湿了地面,青石湿漉漉,有些磨得又平又亮的地方踩上去会打滑。
程里正示意三人走路当心。
少歌走得稳。挽月和谢倾宁一人一边抓住他的胳膊,摇摇晃晃挂在他身上。
这样的走法,耽误了不少时间,到了云海家门前,见他正挑着两副货担要出门。
“老云,停停脚,停停脚。”程里正抢先几步,拦下云海。
“嗳,里正老倌怎么得闲过来了?”云海放下货担,转过身来。
这个云海年纪四十开外,面黄无须,头发剃光,刚长出一圈青青的发茬,看着就像个还俗的和尚。
“介绍给你好买卖。”程里正指着谢倾宁,“远客到来,要买你的簪子。”
云海怔了怔:“好久不做簪子了。自从清小姐开始戴玉簪,谁还买我的银簪子。”
程里正叹了口气道:“也怪不得清小姐。你总该还有剩的吧?”
谢倾宁奇道:“现做不行?”
“客官有所不知,做一根簪子,起码要小半个月。小半个月,客官早下山去喽。”
挽月不动声色和少歌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些计较。云海这句话倒是说得极自然,十足实诚,当真是半点异样都没有。
他是当真认为这三个客人在小半月之后是下山去了的,而不是什么“回了老家”、“上了西天”之类……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
云海抬起粗短的手指挠了挠秃头,“倒是还留了几根在柜子里头,不过有些年岁了,颜色不太鲜亮。客官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翻新一下,大约一两天就能做好。”
“我看看旧成什么模样?如卿可不好糊弄。”
“嗳。”云海答应着,开了门,引三人进家。
程里正带他们找到人,招呼一声,就离开忙活去了。
云海的老妻和儿媳妇正坐在院中的井口边,一边择菜一边说些闲话。
见云海领了三个俊俏的少年郎进来,儿媳妇哎哟一声逃回了屋。
谢倾宁笑道:“程里正他闺女看着木讷,倒是不惧生人。”
云海憨憨一笑:“哪能比,里正家的,见惯了生人的。”
挽月和少歌不动声色对视一眼。
他进了一间光线很暗的侧室,取了一只竹箱,搬到院中。
一开箱,大股金属特有的刺鼻霉味扑面而来。
谢倾宁伸长了脖颈凑进去看,熏得咳嗽不止,眼鼻通红。
看来的确是尘封了好些日子了。
“自从清小姐改用玉簪子,三年多来,我的簪子就没卖过一根。”云海闷闷的样子,“我还不爱做呢,费神又赚不到几个钱。”
“得了得了!”他妻子撇了撇嘴,“昨儿中路的老黄头抱他孙子下来,我咋见那铃铛上你给他多做了几道云海纹?不做簪子,你难受!”
挽月试探问道:“这簪子在山下说不定很招人喜欢呢?怎么不带进城里卖去?”
“就他这憨脑瓜,下了山,怕是人都被骗走卖喽!”云海妻笑道。
“那要是谁家有机灵人下山,托他去卖不就好了?”挽月随口问道。
“哪有什么机灵人!”云海妻摆了摆手,“山里人,不爱跟外边打交道。你们外头的人一个赛一个精,总会是我们吃亏的。”
说罢,望着那竹箱里的簪子,直向她丈夫云海使眼色。
挽月笑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