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宫了么?”
李素看着她,笑道:“恨不是男儿身,不能共襄盛举对吗?”
武氏脸一红,垂头道:“奴婢多嘴了。”
李素是个脾气不错的人,还是答道:“李安俨所部六千余人已进了长安城,他们的任务并非攻打太极宫,而是布阵朱雀街口,狙击增援太极宫的各卫人马,真正攻打太极宫的人是太子左率卫常迎望。”
武氏神色一怔,接着长叹一口气,道:“如此,太子败局已定矣。”
“何出此言?”李素饶有兴致地问道。
武氏摇头:“识人不明,任人唯亲,唯一一个有大将之才的李安俨让他狙击增援,那个只知阿谀逢迎并无半分本事的常迎望却担负最重要的攻打太极宫的任务,且不论为人正邪品性,仅看太子临阵遣将之道,便知其人量小无才,不堪成事,举事必败。”
李素笑道:“说得不错,在我看来,这次谋反让你来指挥都比太子强无数倍。”
武氏一惊,急忙惶恐道:“奴婢一介妇人,哪敢谋反,侯爷莫吓奴婢。”
李素笑道:“左右都是自己人,开句玩笑,你莫怕,不过我后面那句话是真心话……”
说着李素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如果这次举事真由你来指挥,长安城里的君臣们可没今夜这般轻松了,武姑娘,你有大才,切勿妄自菲薄。”
武氏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不过还是被“谋反”二字吓到了,闻言退到一边,唯唯应是,却再不敢说话。
危机已解除,李素大松了一口气,部曲们忙着清理战场,掩埋敌人尸首,许明珠和薛管家领着丫鬟们在窑洞内照顾昏迷过去的李道正等人。
外面的下人们烧好了热水,李素叫人将水倒进碗里,每只碗都放上一点糖霜,李道正他们昏迷多因失血过多,这时补充点糖水很重要。
下人们忙着给郑小楼王桩他们喂水,李素亲自给老爹喂,喂完后又等了一阵子,李道正悠悠醒转,刚睁开眼便扯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李道正嘶地倒吸口凉气,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李素急忙凑上前:“爹,您醒了?哪里不舒服,跟孩儿说。”
李道正见李素那张脸凑得那么近,心中不由来气,怒道:“看见你就不舒服,等着,抽不死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给家里惹祸!”
李素陪笑:“等您伤好了,想怎么抽就怎么抽,孩儿一定不跑,现在您好好养伤,万莫动气,天亮了孩儿给您请大夫。”
李道正怒冲冲地哼了一声,冷冷道:“刚才没问你,城里太子谋反是真的吗?”
“是真的。”
“你在里面掺和什么?”
李素忽然正色道:“孩儿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李道正:“…………”
没受伤该多好啊,暴起把这混帐狠狠抽一顿,抽到他这当爹的都不认识,那该是多么愉悦的一件事……
眼见老爹快进入变身暴走状态,李素急忙道:“爹,长安城里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爹,您的事是不是该说一说了?”
李道正一呆:“我啥事?”
李素看着他,悠悠叹道:“爹,您这玩笑可开大了,而且开了二十年,孩儿就想问问,您……落户太平村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道正仿佛聋了一般,忽然转过头,看着洞外淅沥不停的大雨。
李素心中暗喜,这是典型的陷入回忆的模样,如果李道正按套路出牌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幽幽一叹,然后竹筒倒豆子般痛快利落话当年了,一切谜题马上要解开。虽然不明白为何所有人回忆往事时总要目光复杂地望向某个不知名的景物,但这就是套路,李素表示很理解。
父子二人待在窑洞里,李素耐着性子等老爹回忆唏嘘的往事,也许往事太漫长,李道正回忆了很久,李素不急,也不催促,他知道回忆得越久,爆出来的干货越多,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等。
一炷香时辰后,李道正终于结束了回忆,然后……眼一闭,往草堆上一倒,道:“累了,要睡了,你滚。”
李素目瞪口呆:“爹,您不能这样……”
“别吵!”
“爹……”
“滚!”
***************************************************************
长安城。
李安俨所部已封锁了朱雀大街,麾下部将将朱雀大街内所有的文臣武将权贵家宅闯进去搜了无数遍,意料之中的,所有权贵和家眷全跑了,能住在朱雀大街的都是多年跟随李世民治国平天下的角色,不可能有蠢货,城中延兴门变乱方起,权贵们便意识到不对,纷纷收拾了贵重细软,带着家眷从后门出发,躲进了长安城某个不知名的寒舍贫宅中,偌大的长安城,又是兵荒马乱的雨夜,搜拿这群权贵可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李安俨耗费不起,朱雀大街的豪宅搜索无果后便果断下令部将撤回。
太极宫西面,通明门。
正门朱雀门外,李安俨所部叛军正与闻讯赶来增援的左右武卫打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西侧的通明门也增派了许多守军,执戈严阵以待。
寅时,离天亮不远的时辰,通明门外匆匆行来一辆马车,马车左右有百余名武士护卫,一路朝通明门而来。
门外的禁军紧张起来,纷纷扬戈斜指,神情戒备地盯着那辆马车。
马车很识趣地在数十丈外停下,武士掀开车帘,魏王李泰那圆滚滚的身子露了出来,在武士的搀扶下吃力地走下马车,然后独自一人走向通明门,一边走一边深呼吸,快到宫门前时,酝酿好的情绪终于爆发,李泰大嘴一瘪,忽然扯着嗓子干嚎起来,跪在宫门外捶地大哭。
“父皇,救儿臣一命啊——”
…………
甘露殿。
李世民神情阴沉且疲惫,静静地看着李泰跪在殿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今夜的种种遭遇。
“太子兄长到底怎么了?父皇,儿臣真不知他到底怎么了……”李泰那张肥嘟嘟的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毫无美感,却哭得很投入:“……丑时一刻,千余叛军冲进了儿臣的王府,二话不说见人便劈砍,儿臣王府内的宦官,宫女和武士猝不及防之下死伤无数,儿臣在睡梦中被宦官叫醒,一众宦官和武士拼了性命挡住叛军冲入后院,儿臣仓惶从围墙下的小洞口爬出来,方才逃得性命,惊惶之下才打听到,原来竟是太子兄长谋反……”
李泰大哭,伤心地道:“儿臣与太子兄长一母所出,真正的亲兄弟,对兄长儿臣一直敬重有加,见人必行礼,见车必避行,每逢年节,送去东宫的节礼从未少过,父皇,儿臣自问无愧于兄长,为何兄长却对儿臣刀剑相对,欲置儿臣于死地?”
“诛杀儿臣倒也罢了,或许是儿臣这些年有什么事做得令兄长不满,故心生杀机,可是父皇啊,儿臣直到此刻仍然懵懂不解,太子兄长为何谋反?为何?父皇向来待太子不薄,而且这皇位迟早是他的,他谋反到底为了什么呀?”
李泰跪在殿内,一边嚎啕一边哭诉,说至伤心处,不由悲怆捶地不止,李世民脸色越来越阴沉,看到心爱的儿子哭得如此伤心,李世民的脸颊不由狠狠抽搐了几下,随即也浮上了悲怆之色。
“青雀,我可怜的儿,尔被此事拖累矣!朕无错,你也无错,错的是欲壑难填的人心啊!太子做下如此大逆之事,朕……已容他不得了!”李世民垂泪泣道。
李泰哭声愈发大了,手脚并用爬到李世民身前,大哭道:“父皇何出斯言!兄长有错,儿臣愿为他分担之,兄长只是一时糊涂,或许只是酒醉冲动之举,待他醒悟终会后悔,儿臣求父皇给兄长一条生路,勿使屠戮,伤了亲伦,父子手足相残,何其痛也,儿臣不忍睹!”
不得不说,李泰是个聪明人,聪明得太过分了。
今夜冒着风险,又是嚎啕又是哭诉,演技爆棚,为的就是这一刻情真意切说出这番话,他很清楚,在这个亲儿子背叛,父子刀剑相向的夜晚,父皇的心中该是多么的悲痛寒心,多么的孤独痛苦,所以李泰来了,冒着极大的风险进了宫,跪在父皇面前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好戏,一切的目的,便是为了说出刚才那番话。
凡事最怕对比,人与人也最怕对比,相比太子李承乾不孝不仁,大逆不道,李泰此时却跪在父皇面前为亲兄长求情,在李世民最痛苦最孤独的时候,两个儿子截然不同的表现落在他眼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