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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起跑线-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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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到外面,爽香缩起脖子。吹起寒风。
  冬天近了。
  爽香快步往前走著。
  母亲知道吗──爽香跟谁去旅行?
  假如不知道的话,多半会问「跟谁去?」吧。
  爽香飞快地回头望望自己的家,然后再加快步伐。
  事件急转直下,解决之后已过去了十天。
  时光确实在流逝,曾经轰动世间的事,现在逐渐被归类为「过去」。
  人是善忘的──但不可能忘记一切。
  抵达车站前面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好意外。
  「嗨。」
  「好早呢。」爽香说。「天下雪了吗?」
  「喂!」明男笑了。「找个地方吃午饭吧?」
  「嗯。」
  明男租了车子。
  爽香坐上前座,车子往吹著冷风的市镇行驶。
  「你用了甚么理由出来的?」爽香说。
  「对我妈?我都说啦,说我跟杉原出去。」
  「你母亲怎么说?」
  「甚么也没说……只是问『甚么时候回来?』我回答说:『两三天后。』这
样。」明男稍微瞄了爽香一眼。「没问题吧?」
  「嗯。」爽香点点头,一直注视著前方。
  「爽香,我总是做些蛮横的事,而你……」
  「决定了的事,不要唠唠叨叨的!」爽香说。「因为我已经说过没关系了。」
  「嗯,是吗?」
  「是啊。若是不愿意,我就会把这部车连同明男一起丢进大海去了。」
  明男松一口气似地笑了。
  「你一点也没变。」
  「彼此彼此。」爽香反唇相讥。
  吃遍简单便餐后,二人沿著公路往郊外去。
  「好多啊。」
  看看窗外,爽香瞪大了眼。
  「休息站附近到处是酒店。」
  「有没有新盖的好地方?」
  爽香的语调爽朗无忧。
  周末的话,到处都会爆满,但今天是平日,很空的样子。
  二人挑了一间小巧雅致的酒店,把车开进去。
  「明男。」
  「嗯。」明男熄了引擎。
  「今晚在这里过夜吧。」
  明男一脸困惑。
  「可是,旅馆方面……」
  「只要打电话去说迟一天就行了。虽然要付钱,但没关系吧?」
  「我无所谓……」
  「只进去酒店几个小时就离开,叫人心里不安稳。」
  爽香下车,从后座把自己的行李袋拿出来。
  爽香快步走向柜台,预付了住一晚的费用,领了房间钥匙。
  明男在升降机前面等著。
  「走吧。」
  爽香向他挥挥钥匙。
  「好有朝气呢。」明男说。
  「好失礼呀!甚么意思?这种地方,明男比较习惯才是。」
  「这么说的话……」他挠挠头皮。
  爽香笑了,主动挽住明男的手臂。
  房间比想像中明朗。只是关起厚厚的窗帘时,就完全变成了「黑夜」。
  「有点冷呢。」爽香调节一下空调。「要不要冲花洒?」
  「无所谓……」
  「你先去,我要打个电话。」
  「明白。」
  明男拿出换洗衣物走去浴室后,爽香打电话去本来要住的温泉旅馆,取消一晚的
住宿。
  打开手袋,环视房内。爽香的嘴角浮起了微笑,然后摘下眼镜,仔细地收进盒
中……
  微微的阳光从窗帘的缝口漏进来。
  明男醒了,赫然坐起身来。
  在微度的明亮中,看看时钟。
  「爽香……喂!」
  他轻轻捕一捅睡梦中的爽香。
  明男甩甩头,重看一次时钟。
  的确是十点钟!而且是早上!
  「好会睡呢。」他惊奇地喃语。「爽香!喂!爽香!」
  轻轻摇摇她。
  爽香没有醒来的迹象。
  明男不安起来。
  「怎么了?喂!」
  明男稍微用力地摇著。
  爽香动了一下,吐一口气。
  知道她好端端地「活著」,明男松一口气。
  「就那么疲倦吗?」
  明男开玩笑说,走下床去。
  他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隔著磨砂玻璃溢满房间,这样子该醒来了吧。
  明男走进浴室,淋了个轻松的花洒浴,梳洗一番后走出来。
  「还没起床呀。」
  看看床上,他瞪大了眼。
  然后把毛巾摆在一边,蓦地眼睛停留在小茶几上。
  那里摆著一个信封。
  拿起来看见上面写著「给明男」,是爽香的字迹。
  明男横目看看还在床上睡著的爽香,坐在沙发上,把毛巾挂在肩上,开信封。
  爽香那手一丝不苟的字。
  窗外的亮光,照在那洁白的信笺上。
  明男:
  早安!
  昨晚劳累了(这样说好怪吧)。
  我不晓得现在几点钟,大概我还睡得好熟吧。
  别勉强叫醒我。因我吃了药,大概会睡到中午才会醒来吧。在我熟睡期间,请你
读一下这封信。
  明男。
  咱们从相识发展到这个地步,花了好长的时间呢。在各种道路上迷失过,也在黑
暗中束手无策过,但我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我多半,老实说,是「多半」,在爱著明男。
  也曾想过乾脆不爱就好了,但既然爱上了,也就只能爱到底。
  倘若明男是毫无关系的人,也许可以忘记。
  不过,既然不是的话──因为我相信从十五岁时就认识的明男,现在还是以前的
明男。
  明男。
  我终究无法忘记一件事,明男杀死中丸真理子女士的事。
  几天前,我遇见木村忍小姐。她停了大学的学业,决定搬去远方。
  确实,杀死井关刑警的是木村先生,但他正要自我了断的时侯,决定把杀死中丸
真理子女士那件事也当作是他自己做的。
  那种心情并非不能了解,我知道木村先生很同情明男。
  可是,对于留下来的阿忍小姐呢?
  那件事,跟在黑暗中一遇到就被刺的井关刑警不同,真理子女士是在有明显的杀
人动机之下被杀的。
  阿忍小姐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父亲挥刀刺入一名跟自己同样是女性的身体里面的
事。
  明男,我无法视而不见那件事。
  为甚么我知道凶手是明男?
  原因之一是明男母亲所说的话──她说那晚真理子女士打电话去府上,叨念著
说:『今晚明男君若是不在场,我会伤脑筋的。』
  『明男君也要在场』这种说法,意味著还会有其他人来,并且也请明男同席的意
思。
  所以明男说真理子女士和木村先生两人见面的事,我觉得奇怪。
  然后明男说,回来时听见花洒声,才发现真理子女士死在浴缸里。
  可是,当晚明男来找我时,夹克上溅到血迹。
  倘若明男所说的是实话,应该不会那样子不是。如果当时你抱起真理子女士的
话,花洒应当会把她的血冲掉,不会那样子飞溅在衣服上的。
  况且,我很了解明男──假如碰到那种场面,大概会碰也不碰一下就跑掉了,顶
多摸一摸脉搏而已。
  因此,听到那番话时,我知道明男撒了谎。
  换句话说,明男你杀了真理子女士。
  不过,我没生明男的气。追根究底,那是由中丸老师的不负责任,以及明男的善
良所造成的。
  明男想把真理子女士从苦恼中救出来的善意,逐渐被逼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的窘
境。那种心情我非常理解。
  直接的契机是甚么呢?是需要在场参与真理子女士和木村先生之间的谈话关系?
也许是有关钱财的事?
  总之,杀了人,明男不能去自首──如果考虑你母亲的感受的话。
  是吧?
  然后明男唯有选择一个可以保护你的地方──于是你来找我。
  明男。
  明男。
  我是多么想保护你啊,甚至想和你两人远走高飞。
  不过,那样做只会使你母亲更加痛苦而已。
  若然如此,倒不如……
  我也好苦恼啊,你相信吗?
  完全看不出我是那样的人,正是我做人吃亏的地方!
  我交由明男去做决定好了。
  读了这封信,明男有三条路可走。
  一是明男一个人逃走,不过我准备把真相告诉木内先生。
  二是和我一起去见河村先生,向他陈明一切,也即是自首。
  第三──这也许是唯一明男不会被拘捕的方法,就是在这里杀了我,然后逃走。
  选择哪一条路,是明男的自由。
  我喝了药沉睡了的关系,只要勒住我的脖子就能杀掉我吧,但不要用手哦,会留
下指纹的。
  可以使用浴褛的绳带吧。
  因我只告诉家里,和大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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