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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计馆の杀人 钟表馆幽灵-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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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对呀!”江南虽然口头上随声附和著,心里总感到不舒服。他觉得好像卡在哪里,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鹿谷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江南这时反倒觉得心中疑云未消的并非自己,恐怕是他本人。
  “请问鹿谷先生,”江南在此决意提出一直挂在心上的另一个问题,“‘沉默的女神’那首诗怎样了?谜底解开了吗?”
  “噢,那首诗啊,”鹿谷又嘀起嘴唇说道,“我还没有和伊波女士说呢。不过……”
  这时正巧隔壁电话钤响起来。鹿谷鼻子里轻轻发出“嗯,嗯”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便离开了沙发。
  “是催促稿件的电话吧?”作家不一会儿返回来,江南故意半开玩笑地这么问他。他板着面孔摇摇头,“医院打来的。福西好像已经醒过来了。”
  时计馆四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它的前院同一周前初次来访时相比,显得更荒凉了。和夏日万里无云的晴空恰好相反,高耸的钟塔身影变得灰暗无光,院中无论是茂密的常绿树,还是“旧馆”周围的篱笆墙,也许由于心理作用,看上去已经褪了色。
  大门前一辆车也没有。负责案件的刑警们似乎还没有到来。
  身着黑色连衣裙的伊波纱世子在大门口迎接了他俩。她的右耳上仍然戴着助听器。但和初次见面时相比,变得相当消瘦,也显得更加苍老了。她那双眼睛犹如久病初愈,已经洼陷进去,白发也明显增加了。
  “有关出事的情况,您已经告知了由季弥少爷的姑母足立辉美了吗?”鹿谷郑重其事地寒暄之后,问道。
  “是的,”纱世子说着垂下了眼帘。
  “看来她非常难过,并说近日要回来一趟。”
  “田所师傅呢?”
  “已经辞退了。他本人也提出再也不来这儿了。”
  “噢,原来是这样!”
  鹿谷抬起左手瞧了瞧表,低声说“九点半啦!”然后朝着通向后边的走廊走去。
  “一块儿去吧,伊波女士。”
  “嗯?”这时,纱世子不知所措,慌忙抬起头来。
  “去钟塔呀!”鹿谷补充道,“昨晚电话里不是说好了吗?我想,就‘沉默的女神’那首诗的含意谈一点看法。”
  他们来到钟塔第一层的大厅,打开电灯后里面仍然显得昏昏沉沉。将两扇门关上,外边的光线便丝毫也透不进来了。塔内各层没有顶棚,在那鸦雀无声的空间里,传来顶端机械房中大钟齿轮的轻轻转动声。
  鹿谷缓缓向大厅中间走去。三天前,那个少年从上边摔下时留下的血迹,如今已擦拭得乾乾净净。
  “可以恭听您的指教吗?”
  纱世子跟在鹿谷后面从门口往里走了几步,驻足问道:“鹿谷先生前几天教示说所谓‘沉默的女神’是指塔上的几口钟而言。”
  鹿谷根本不想作答。他先是凝视着那棕红色的大理石地面,然后仰望高层的天井,接着又深呼吸了一下后,把脸转向纱世子。
  “伊波女士!”他叫了她一声,然后说:“您为什么如此仇恨那个少年,也就是古峨由季弥呢?”
  江南转到正好能看到纱世子侧脸的位置,背靠着冰凉的石壁,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什么?”她立即作出反应,一瞬间那表情极不自然,面孔绷得紧紧的。这一切江南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您在说什么呀?我非常疼爱由季弥少爷,哪来的憎恨呀!”她的面颊浮出微笑。
  “您说根本不憎恨他?您是打心底这么说的吗?”
  鹿谷两手叉着腰,以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对方。纱世子收住笑容,眼睛一直躲着他的视线。
  “正在住院的福西君昨晚恢复了知觉。”鹿谷说道,“当然,目前身体还不能动弹,不过医生说已经没有危险,不必担心。他说有件事无论如何必须告诉我,所以就把我叫了去。他对我讲了两桩事。”
  纱世子仍然一动不动,眼睛瞅着别处。
  “第一件事,他是怎样从塔上掉下来的。他说得一清二楚,那天清晨天快亮时,伊波女士也就是你去了他的房间,你说有重要的话要说,便把他领到了这座塔,然后从第三层的窗户上把他推了下去。此时房子的主人由季弥少爷还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怎么可能呢?”纱世子说着,脸上又故作笑容。
  “一定是福西先生弄错了吧?是不是由于头部跌伤了,脑子里出现了那样的幻觉呀?
  “是幻觉?哼!”鹿谷似乎也仿效着她微笑了起来。
  “还有一件,是关于十年前夏天发生的事。他说你看一下那年即一九七九年的月份牌。还说问题在日期上。确实留在他房间的记事本的第一页上写着七九年七月和八月的日历。他说那天晚上在你去他房间之前,才发现问题的所在。也就是——”
  鹿谷收住口,两手仍然叉在腰际,并朝着纱世子走了一步。接着说道:“我想您自然会知道,他就是十年前学校办夏令营活动时来此地的四个小孩当中的一个吧。福西说他们四个人有一天下午在森林里碰到了永远,并把她送回这个家中。根据福西君的回忆,见到永远那天是七月份最后的一个星期天。据江南说,已死的瓜生民佐男君也提过这个情况。福西还进一步回忆起那个陷坑是头一天他和瓜生君两个人一起挖的。
  另一方面,您对我们说,永远在森林中迷失方向掉进陷坑是七月二十九日下午的事吧。所以,福西便笼统地以为他们见到永远可能是二十九日之前,而永远在另外一天又独自去了森林。可是,看了那年的日历,他才发现:七月二十九日那天正是当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永远在同一天下午一个人两度去森林,这种说法不仅和您说的情况有矛盾,即使考虑一下她的具体情况,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于是,我们是否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即:永远掉进他们挖的陷坑这一事实本身根本就不存在!您对我讲了假话。进一步说,她
  并非由于掉进陷坑中划伤脸造成了痛苦,因而想自杀,而是因为别的什么理由才自杀的。”
  这时,听到纱世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似乎被鹿谷那响彻整个门厅的说话声势所压倒,眼睛始终瞅着脚下。
  “永远并没有落进陷坑。如果这个结论是正确的,那您为什么要如此编造谎言呢?我考虑您是不愿意让我们知道永远自杀的真正理由。那么,您为什么在我们面前说是由于掉进森林中的陷坑如何如何呢?这是否是您信口开河,同福西他们实际挖了阻坑这一事实偶然地巧合了呢?”
  鹿谷是说边断然地摇头否定。“我绝不相信这种偶然性。我倒觉得这样想更易理解,即您是在知道他们在十年前挖了陷坑之后,才把它硬说成是永远死去的原因,企图给永远捏造一个虚假的过去。我说的不对吗?”
  纱世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进一步考虑,您所以想到要捏造这么一个事实,是否因为十年前的夏天发生了不幸事故,有人掉进他们的陷坑送了性命,是吧?伊波女士。”
  纱世子像石头人似地站着不动,鹿谷又朝她面前走了一步。
  “您的女儿名字叫今日子,她也是那年夏天去世的吧?您说当年八月永远死后,她由于一点轻伤而引发了破伤风。因受伤造成了破伤风。这受伤的原因正是由于他们的陷坑对吧?”
  鹿谷放下又在腰间的手,改成将双臂抱在胸前的姿势。
  “因掉进森林陷坑招致死亡的,不是古峨永远,而是伊波今日子。这么一来,原来所描绘的事件构图就完全变了样。伊波女士,只有您才真正具有杀人动机,为了报陷坑之仇而杀死了他们!
  十年前实际挖陷坑的只有福西和瓜生两个人,这一事实我不知道您是否已经了解。不过昨晚福西还说了这样一件事。即在见到永远的前一天,也就是七月二十八日,他们挖完陷坑从森林走出时,好像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们。也许这个人就是您。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像您在那本日记中记的一样,您已知道他们四个人并非人人都有罪,明明知道却又制订了把他们全部杀死的计划。
  “您说是我?”纱世子听到这儿,才开口说话,她的眼睛依旧瞅着脚下。
  “您是说我杀了他们?”
  “是这样——”鹿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时她以微微带点颤抖的声音说:“您忘记了吧?我有……”
  “不在现场证明!”鹿谷为堵住她的话头,抢先说道,“是呀!您有很好的不在现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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