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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不会武功,亦无什么内力可压制谁,但自古医毒不分家,医人亦能害人,他一手神化的医术与毒术无需任何内力,便可轻易取人性命。
这样无形的压制与人对毒的恐惧更能轻易令人折服,那是在不知不觉间眨眼间便能致人于死地,且千奇百怪不得好死的死法。
十年间,他为上位者的气势一全然打开,也不是小三能承受得了的。
君子恒开口的刹那间,小三便感到有如一座山峦压在他身上,双膝在瞬间折弯跪下,咚的一声响彻屋内,他冷汗自额际滑落,脸色泛白:“属下遵命!”
因着自幼随在君子恒身边,小三甚少这般正色地自称属下,因为他不仅是君子恒的侍从,更是琉璃塔四大医侍之一。
在君子恒身边他向来自称小的,只为更符合他是大理寺卿侍从的身份。
一想到他在琉璃塔守门的情景,小三便恨不得缝了自已这张多话多舌的嘴巴!
“护院可找到妥当的了?”君子恒连眼神都未给小三,只摆手示意他起身,便问了另一件事。
小三不敢怠慢,连忙恭恭敬敬回道:“小八已寻到妥当的人选,不过公子您说要白代诏亲自过目后说好,方能确定护院人选。现今小八已将人安置在南岩大街附近,只待白代诏有了空闲亲自选人。”
君子恒微微点头,深感小八办事让人满意之余,他这才有心思斜睨了一眼脸色仍旧不太好的小三。
小三察觉到君子恒的视线,垂着的脑袋不由垂得更低了,此刻他不仅要缝了自已的嘴巴,连没点眼色劲的双眼也恨不得好好整治一番!
半晌,他只闻头顶传来君子恒低沉魅惑的声音:“青亭将是君家主母这一点,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改变,你要记住了,待青亭如待我,若是下回再有半点做不到,那可就不是让你守门那般简单了。”
小三再次跪下,“属下遵命!属下将视白代诏如同公子一般!”
“不,她比我重要。”
“……公子?”
“怎么?”
“……”小三无法回答,公子在他心中是谁也无法超越的存在,他说不出违心的话,他绝不能因为想躲过责罚而对公子有半点敷衍或欺骗!
似乎是瞧出小三的心中所想,君子恒未再说些什么。
他安静地品着香茗,是白青亭大赞好喝的大红袍,想到她喜欢他一手泡的茶,他心中不由泛起一连串的花朵,它们正欢喜地跳舞。
可转眼想到有人连连要取她性命,君子恒刚弯起的嘴角便挎了下来,唇紧紧抿着,为何不立刻治好安遂公主?为何不告诉她?
呵,他要连根拔起幕后害她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揪出那些个小喽囉?
在得知她尚在人世之前,他可以慢慢来,慢慢以正规的手段让那些害明家满门的掌权者一个一个地消失。
可现今不行了,她尚在人世,她连连糟到毒手,他已没有慢慢来的时间。
害她的人不少,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与其抓那些个小喽囉,不如一次性地将根拔起,除去任何对她性命有半点威挟的可能。
对方既已抛出了作为牺牲的诱饵,那他便让诱饵发挥到最高的价值。
龙玫将是对方作为害白青亭的诱饵,更是他作为引蛇出洞的最佳反击。
白青亭小二分道扬镳后,她便想去蔡迅的院子看看,可途经半途,她被一个院子的热闹吸了心神,于是她改道而行。
欺近那院子时,里面正吵得热火连天,丝毫没发觉来了她这么一个外人。
白青亭看了听了有一会,大概了解到这样的情况。
这是蔡迅独子蔡业的院子,院子里两个正吵得差些揪对方头发的少妇是他的一妻一妾,为了蔡业受伤的事情激烈地讨论了一番关于要喝谁褒的补汤的辩论。
其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她在现代大学时期的任何一场辩论赛。
内心无比鄙视这两名以夫为天的少妇好一会,白青亭从暗处慢慢撤退,退到了角落里的一个死角后,她轻声唤道:“小一。”
隐在暗处的小一浑身一颤,立马现身拜见白青亭:“姑娘!”
其实他很想接下去问:姑娘您是怎么发现属下的?
可惜白青亭没让他问出口的机会,逐问道:“那蔡业是怎么回事?为何受了那么重的伤?听他一妻一妾的说法,好像昏睡了一天了?”
小一默了一会,道:“此事公子知晓,姑娘不如回去后问公子吧。”
“耶?”白青亭讶然,君子恒知晓?莫非是他所为?这是为何?她透过毡贴帽的白色纱帘紧紧盯着一身黑衣的小一,“你真不打算先告知我一星半点的?”
第八十六章夜访
小一完全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蔡府又不是久留之地,白青亭放弃了向小一逼问的想法。
偷偷潜到蔡迅的寝室时,他不在内,她又潜到与寝室相隔不远的书房,果然见到了蔡迅。
他正极其痛心地盯着被烧了一大半的孤本,那书已烧得看不出来原样,她也不知道原来是什么孤本值得他这般珍视。
但据蔡迅那心痛的程度,应该是很难得的大家遗物吧。
“他儿子都昏睡了,他就不担心么?还拿着没用的纸看那么久做什么?”白青亭向小一悄声问道。
“蔡业昏睡的症状与安遂公主相似。”想了一会,小一也学着她压低声音说出其中的重点提点一二。
白青亭心惊,“怎么蔡迅也是他们要对付的人么?”
小一低首不语。
白青亭看着又不说话的小一感到奇怪,异样的想法突然浮在她脑海不停流转,“小一,你说那是毒造成的么?”
小一一声不吭。
“说!”白青亭咬着牙逼问道,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响在小一耳际的威力依旧不小。
小一微乎其微地抖了一抖,不敢去看白青亭怒了的双眸,默默警戒并考虑说与不说的同时又想到公子嘱咐他的话。
公子说,若姑娘发现了他,姑娘说什么他便要做什么。
那么姑娘问他什么他答什么应该不算出卖公子吧?何况刚才在别的院子时他就没回答姑娘的话,算是挣扎过了,回去如实回禀公子,公子应该不会责备他坏事吧?
而且,即便姑娘知道了也不一定会坏了公子的事。
顶着被白青亭盯得有些压力的小一忍耐了一会,便毫无气节地如实回道:“是,蔡业是中了毒。”
“你方才说安遂公主与蔡业的症状相似,或者说是一模一样的症状,那么安遂公主的毒是谁下的?蔡业的毒又是谁下的?”白青亭丢出一连串的问题。
很多问题她能想得出来并连在一起,可她还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君子恒能回答她,可君子恒现在不在,常跟随在君子恒的小一却还在!
小一能回答她的问题。
“安遂公主的毒是谁下的,公子尚在调查中。至于蔡业的毒那是公子令属下下的,至于缘由只有公子知晓。”小一欲言又止,终还是回道。
这个答案令白青亭怔愣住了。
君子恒下的?
这倒是令她惊诧的答案。
他这是想做什么?想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么?
他是想借此引出害安遂公主幕后的人,因为只有下毒的人才会有解药。
可若安遂公主与蔡迅无关,那蔡业岂不白受害或白送命?
“那毒会危及性命么?”白青亭不由追问。
小一摇首,“只会令中毒者昏睡。”
白青亭刚松了口气,却又听小一道:“但若中毒者的日子长了,会对脑子造成不小的影响。”
“什么意思?”她想了一下,“是说会变痴儿么?”
小一点头。
“多久?”
“一个月内无事。”
一个月,幸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白青亭再转向书房内,此刻她与小一皆小心翼翼地潜在书房上的屋顶,她透过瓦片俯视坐在圈椅中的蔡迅。
他不到四十的年岁,须发却早已苍白,身上的袍服看起来不新也不华丽,很普通的料子很简便的款式,因是洗过许多遍的旧衣,所以原本的藏青色已褪得有些泛白。
他眉间皱纹紧拧成一个川字,他正深陷忧虑之中,精神萎靡不振,盯着手中残缺不全的孤本目不转睛。
“咦?他好像在哭?”白青亭认真看了有一会,发现他根本就不是在看孤本。
再细瞧一些,便能看到一滴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