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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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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排轻鹤长鸣而起,遥遥的嵌入水洗碧空。细细的风撩着柳尖,枝叶飞舞时,隐隐约约的琴音幽远弥漫。

    “仙翁,仙翁……”

    柳树下,几辆牛车泊在路边。

    从车中迈出两个少年郎君,一着白、一着青。着青的郎君方正面目,抚柳倾听琴音;着白的郎君神采俊秀,手中提着一壶酒,时不时的浅抿。

    每当一口酒入喉,他便哈出一口气,缓摇着头,回味洋洋。

    青袍郎君辩着琴音,眉头时皱时舒,仿佛深深的沉入其中,不可自拔;少倾,更是虚引着手指,作勾弦姿式。

    白袍郎君看了好笑,用酒壶轻触其臂:“阿兄,何故如此入迷?”

    “嘘……”

    青袍郎君伸出左手食指轻靠嘴间,右手的手指则敲着柳树,似在捕捉音阶。突地,眼中大亮,惊道:“这,这颇似《广陵散》!”

    “扣,扣扣!”

    随琴音击着旋律,青袍郎君面上的神色越来越激动,嘴唇轻轻的开阖,随后在某个音阶上顿住手指。

    “啪!”

    一掌击在树杆上,正色道:“没错,这定是随嵇叔夜而逝的《广陵散》正谱!叔父的复谱远有不及矣!”

    说着,挥起大袖,寻声而去。

    白袍郎君呼道:“阿兄!去哪?”

    青袍郎君头亦不回的高声答道:“上山,讨曲谱!”

    “唉……”

    白袍郎君摇了摇头,知道阿兄痴意犯了,却无可奈何,只得捉着酒壶随着他一同寻去,边走边道:“有竹叶青在壶,便是广陵散,于我亦若浮云矣!”

    青袍郎君听得直摇头,不与他辩,只顾前行。

    山起于平原,峰势不高,满山皆被松柏翠掩,中有一条青石斜径绕而至颠。

    俩个郎君追着琴音,踩着松中小径徐行。时有青草扯袍,渐或鸟鸣于枝;有白兔穿梭于其中,有陈年落叶铺染青苔;再闻得琴音幽然,直觉胸中广阔垠垠,舒畅无比。

    行至半山腰。

    青袍郎君立于松下,俯逐平野,一眼尽畅辽阔,纵声咏道:“琴音渺渺,苍阔寥寥;有仙巧奏,雅引山颠;葛枝霁霁,孤松郁郁;有子两人,青白相携。”

    “妙哉!”

    白袍郎君放声大笑,饱饮一口酒,朗声道:“阿兄好雅兴,弟也来附之。寒复东流兮,鹤起于茫茫;春粟初见兮,风倾至岗岗;何贪晨昏兮,松隐落惶惶;酒缺半壶兮,怜曲不殇殇!”

    二人对视而笑,琴音再起,青袍郎君脚步加快,迎琴直去。

    音在山颠。

    有亭起于峭崖,正春之阳,不浓不炽,斜斜的落入亭中。有人在亭中操琴,头着青冠,一身月白宽袍,一把焦桐烂琴。

    修长的十指,按着琴弦,或挑或拔,一路漫倾。

    阳光轻触,映衬着他的脸,晶莹更胜玉;长得俊极,一对剑眉若笔画,斜斜分向两边;丹凤眼,不见顾盼已生辉;高挺的鼻子似悬胆,如刀削;唇不点而红,略薄。

    此刻,音阶走低,那唇微微的抿着,只余一条锋线,斜桃;眼角似有笑意,漫浸漫浸。倏尔,音阶拔高,宽袖翻转似浪,弦携着音飞,洋洋洒洒,直若一江春水逐东流。

    抚琴之人陷情于弦,闻琴之人陷音入梦。

    “嗡!”

    十指齐按,一曲终了。

    音犹在缭,人已长身而起,方才跪坐不显身姿,此时再一观,身形颀长如松,六尺有半。他拂了拂袍摆,徐徐迈向亭角,背负着双手,放目视远。那眼神清澈之极,似蕴着满湖静水,若与其对视,极易陷入其中。

    风杳杳漫来,裂得袍角纹展、波展。

    青袍郎君半阖着眼,远远的看着抚琴人,轻喃:“此人是谁?竟能有如此风仪,浑似山中玉仙矣!”

    白袍郎君指着亭中,呵呵笑道:“阿兄遇音便痴!你且看亭侧的那些白袍部曲,难道还不知此人是谁?”

    闻言,青袍郎君一愣,这才把眼光挪开,一眼撇见在那亭子的四侧,侍立着四名带刀部曲,身披白袍。

    喃喃的道:“白袍?莫不是,华亭刘氏,珠联生辉?”

    白袍郎君摸索着酒壶,嘴角上扬,眼睛微眯,长声叹道:“唉,除了他,还能有谁?此等风姿气度,真若卫叔宝复生矣!难怪能得郗公称赞其:风神如玉!可惜只是一个乡县士族,还是北伧,不然到是可以结交。”

    青袍郎君深以为然,缓缓点头,叹道:“可惜,可惜了《广陵散》!”

    “走吧,阿兄!”

    白袍郎君提着酒壶,转身便走。

    青袍郎君想了想,摇头跟上,走到一半,实在割舍不下,说道:“不行,我得回去,想办法把广陵散谱讨来!”

    “咦!”

    白袍郎君一直就在等他这话,却佯装惊奇,说道:“阿兄,你不怕族伯责罚?”

    青袍郎君正色道:“我为讨广陵散而至,怎可空手而回,责罚便责罚!再说了,如今晋室社稷在江东,大家都是晋臣。族伯还领了咱们吴郡的大中正呢,何必说什么北伧不北伧!难不成要学吴兴周氏?呸呸,周氏哪能与我陆氏相比!”

    “哦!”

    白袍郎君晃了晃酒壶,似恍然大悟,笑道:“也是,阿兄乃高雅之人,岂可因俗言而累。罢罢罢!愚弟,便陪阿兄走一躺!”

    青袍郎君撇了他一眼,笑道:“你是为了竹叶青吧?”

    ……

    亭间。

    一名高大白袍按着剑,行到亭角,顿首道:“小郎君,日头已西,咱们得回了。再不回,恐怕入夜才能归,主母会担心。”

    青冠郎君回过头,笑道:“来福,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罗环了。”

    “小郎君,我,我没学他……”

    高大白袍的脸上爬满了憨厚的笑,正是来福。他看着面前的小郎君,心中有浓浓的暖意,其中更带着骄傲,暗道:小郎君长大了,十四岁了,越来越有出息,越来越好看。我们从洛阳至建邺,小郎君说要成为士族,做到了;由建邺至华亭,小郎君说要建庄园,亦做到了;小郎君说……总之,小郎君无所不能!

    刘浓迎着扑面而来的柔风,叉着十指举向天,伸了个懒腰,笑道:“好了,咱们现在就回,回去见巧思!快有二十来天没见着了吧?来福,你想不想她?”

    “小郎君!我,我……”

    来福脸上唰的一红,嘴巴动来动去,扭扭捏捏的,按着剑的手也在抖。在华亭刘氏庄园中,来福最怕的有四个人,主母、小郎君、李越、巧思。前面三个,那是敬怕;而巧思,他说不上来,每次看见她,是又喜又怕。

    刘浓暗道:来福喜欢巧思!等过些日子,就让娘亲探探巧思的口风,若是合意便随了他的心思。唉,我若是不帮他,给他一辈子的时间,他也不敢对着巧思说出半个字来。巧思确实不错,人好看,又聪慧,就是脾气有点……

    思绪渐远,挑眉而观。日渐西垂,光束成斜,射得案面隐约带金,此地离庄子还有五六十里,兴已尽了,不敢再行耽搁。

    刘浓道:“走吧,下山!”

    “出来吧,走咯!”

    来福抱着琴,一声吆喝,三名白袍围过来,随后自那松林深处,再钻出两名青袍剑卫。这两个青袍是李越挑选庄中部曲,取其精锐而训的剑卫。虽说此时江东世态靖平,早非昔年流匪四窜。可来福仍然不敢大意,此次小郎君去会稽访朱焘,连他自己一共六名白袍、两名剑卫相护,还有两个白袍则在山下守牛车。

    白袍在前,剑卫在后,刘浓在中。

    将将出亭不远,来福便道:“小郎君,有人来了,是刚才那两个郎君!”

    “哦!”

    刘浓剑眉微扬,适才那两个人远远的驻足闻琴,岂能瞒得过他们。只是见他们来而又去,便没放在心上。谁知他们竟去而复来,这倒奇了。

    白袍分在两边,刘浓从中迎出,正准备稽首问礼。

    那个青袍郎君急步行至近前,微喘着气,问道:“敢问郎君,方才所奏琴曲,可是稽叔夜的《广陵散》?”

    刘浓笑道:“正是!”

    青袍郎君道:“可否,借我一抄?”

    刘浓皱了眉,有些犯难,非是他不愿意,而是他根本就没带曲谱,只得说道:“事有不巧,曲谱在家中,恐怕得改日再逢之时。”

    青袍郎君再道:“可能默谱?”

    刘浓挑眼看日,若是在此地默谱,今日肯定赶不回去,便道:“郎君有此雅兴,不敢相拂。只是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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