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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三人点头,徐平又道:“第二个,昨天夜里已经与宣德门外的莲花漏对准了时刻,你们切记不许再调。不管这刻摆与洛阳司天监的刻漏对不对得上,差多少,都原样摆在那里,你们照实回来禀报。”
欧阳修笑道:“待制多虑了。这刻摆如许大我物件,而且听说里面机关众多,我们就是想调,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你们没必要知道,但杨惟德是司天监里的人,他是知道的。”
杨惟德急忙拱手应诺:“下官一定谨记待制的话,绝不敢轻动!”
徐平点头:“嗯,你务必记住此点。还有最后一件,这刻摆到了地方之后,是个什么样子,如何安放的,安放时洛阳司天监的刻漏是什么样子,务必要记得清楚。等你们回来之后,要向我详细禀报,最好是写下来,写清楚!”
时间是很神奇的,在徐平前世,大家都已经习惯了随时知道准确的钟点,对此已经没有了感觉。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徐平却充分地意识到时间影响到社会的方方面面,那是真地相当不方便。
官员上朝,都是按着司天监从宣德门外钟鼓楼发出的信号,那是半夜,百姓怎么可能也按着这作息时间?不说别的,三司的新场务里,想要规范工作时间就相当不容易。那里是城北,人户本来稀少,宣德门钟鼓发出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到那里,用沙漏又太过简陋,计时不准。加上这个年代不可能燃灯工作,那成本三司也负担不起,上工下工便就变得非常麻烦,工钱计算也复杂起来。
摆钟这种等东西看起来不起眼,却影响社会的很多方面,也影响科技发展。
正是因为重要,徐平是慎之又慎,生怕出一点纰漏。没有人是神仙,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完备,总有考虑不到的地方,需要用认真的态度去克服。
徐平看看三人,目光扫来扫去,最后看着欧阳修道:“欧阳修,此次以你为主。”
欧阳修拱手:“待制放心,下官定不辱使命!”
“我再说一遍,这次你们一定要小心,如果出了意外,三人多商量,切不可鲁莽行事。从这里到洛阳,虽然只有几百里路,但这个世界上,不同的地方不但是地理不同,天时也未必相同,出什么事都很正常。你们要做的,就是小心把刻摆原样送到洛阳司天监去,把遇到的一切都记下来,不要自作主张!记住,不要自作主张!”
见徐平一再强调,欧阳修的心里不由也紧张起来,沉声道:“谨遵待制吩咐!”
杨惟德和石全彬也一起拱手:“遵待制吩咐!”
徐平点头:“也不用太过拘谨,小心认真就好。我让三司特制了一辆马车,只要在官道上,应该就不会颠簸。你们与刻摆一起,都安坐车内,不要骑马了。这一路上三人都要在一起,不要分开,回来之后我要听到最详细的回报!”
欧阳修急忙点头,自己也没马骑啊,要是出门的时候再去借马,还尴尬了呢,坐在车上正好。而且几百里路,还是坐车舒服。
看看天时不早,徐平觉得该叮嘱的都说过了,才让他们上路。
石全彬带的有甲士,是专门护送刻摆的,早已经等在徐府的院里。刻摆关系到司天监观天象,涉及到历书节气,涉及到国家仪制,出行规格还是很隆重的。
(备注:杨惟德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观察超新星并进行了详细记录的人,他称之为“客星”。另推本书读者的两本书,都是仙侠,一本是《从土地公公开始》,另一本是《紫青龙吟记》,喜欢的读者可以收藏阅读。)(未完待续。)
第186章 刻摆错了
欧阳修爬上马车,小心翼翼地绕过摆在车厢前边的刻摆,在靠椅上坐下,出了一口气道:“为什么把刻摆放在前面,诸多不便。”
石全彬笑道:“一是放的架子在前边跟车厢相连,这样稳当。再一个,是让我们坐在后面好看紧了,不要一时疏忽。”
这自是什么理由?只是知道是徐平安排,欧阳修只是摇摇头也不好说什么。
外面赶车的禀报一声,车厢一动,便开始缓缓前行。
“哎呀,这是什么?怎么还转起来了?岂不是有些吓人!”
欧阳修看着头顶上几个扇叶开始慢慢转动,带来丝丝凉风,不由叫了一声。
石全彬道:“官人莫要惊慌,这是风扇。因为我们这次要运送刻摆,车厢不好敞着透风,为免气闷,便就装了这个。官人莫要小瞧,有了这个,我们路上便舒服许多。”
车厢里装风扇是徐平提出来的,由车轮带动,车子前进,风扇便就开始旋转。动力连接的地方用的是销式离合器,销子插上便就跟着车轮转,销子拔出就停了。
达官贵人,特别是妇人家坐车,不喜欢开窗。一是怕被人看破了车里的虚实,再一个要防路上的灰尘,开窗多有不便。这样炎热的天气,在车厢里闷着太过难受,高档一些的车里便就装了这风扇,通风透气。
这个难也不难,扇叶之类都是竹木制成,极便宜的东西,只有装在里面的轴承是高档货。现在采用钢模挤压热处理之后打磨的方式,轴承的造价也降下来了。
其实东京城里现在高档一些的马车里也有,不过欧阳修现在的收入只能算是个中等人家,享受不了那些,第一次见不免大惊小怪。
走不多远,石全彬取了茶酒出来,跟欧阳修和杨惟德饮着说话解闷。
这一路上是如今天下最繁忙也是戒备最森严的两京驿路,马铺驿站众多,运送刻摆的队伍又有枢密院签发的最紧要的文书,相关人等都是小心伺候。路上并没有丝毫意外,到了第四天上午,便就到了洛阳城外的驿站。
欧阳修出了口气,对杨惟德道:“先看一看,刻摆是不是完好无损。”
杨惟德吩咐马车停下,自己到前边把刻摆仔细检查了一番,出了口气:“谢天谢地,完好无损!不枉几天辛苦,终于把东西完好地送到了地方!”
欧阳修和石全彬听了这话,都卸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一起下了马车,活动筋骨。
看着天边的太阳开始慢慢褪去嫣红的颜色,变得发白,又看了看前边不远处的洛阳城,欧阳修道:“时间尚早,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在城外歇了,直接把东西送到地方。”
大家都想早交了差事,杨惟德和石全彬自然没有意见。
派了一个卫士骑快马进城通禀,其他人赶着马车继续上路。
占地广大的洛阳外城已经开始倾颓,外城门连守城门的都没有,城墙也有许多缺口,早已经失去了作用。现在的洛阳城,已经撑不起这么大的规模了。
外城,内城,最里面是宫城,洛阳的规制基本与开封一样,司天监也一样是位于宫城里,跟其他的衙门在一起。
到了司天监门外,一个白花苍苍的老官员带了几个学生已经迎在那里,见到欧阳修一行到来,忙上前叙礼。
叙礼过了,杨惟德对欧阳修和石全彬小声道:“这位秦少监以前也曾在京城司天监任职,年老之后自请来管洛阳监,是司天监的元老。”
听了这话,两人不由对秦少监的态度尊敬了许多。
“洛阳女儿面似花,河南大尹头如雪。”白居易的诗虽然写的是唐时故事,到了这个年代其实还是相差不多。西京洛阳城依然是个养年老官员的地方,不但判河南府的一向都是白发苍苍的元老重臣,御史台、国子监和司天监等等衙门,同样用来安置这些退下来的老臣,算是养老之地。
司天监有司天监的规矩,放刻漏有他们一套自己的仪式。众人行礼如仪,这才由秦少监领着,让人把刻摆从马车上搬了下来。
在地上放稳,秦一监对一个司天监学生道:“你上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刻,这刻摆上的时间对也不对。先准备妥当,等过一会到了吉时再搬上去。”
那学生应声诺,飞跑着去了。
要不了多久,学生飞跑着回来,向刻摆上显示的数家看了一眼,突然面如土色。
秦少监沉下脸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莫非有什么不对?”
“时——时刻不对——”
“什么时刻不对?说明白些!吞吞吐吐,成什么体统!”
那学生努力平静下心神,才小心说道:“回少监,这新的刻摆上的时刻,跟上面我们原来刻漏的时刻,对——对不起来!”
听了这话,欧阳修吃了一惊,急忙道:“怎么会如此?临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