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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韩谦沉默,有些不敢看那双明亮的眼睛。
“唉,韩世子,你呀——”渁竞天拍拍韩谦的肩,语重心长道:“你看看他们,知道是不可逆所以都不说话。你呢?心地倒是好,可不知道君命不可违吗?韩世子,你要多同你父亲学学,你如此热心肠,在这冰冷的朝廷上可混不开。”
韩谦感动,她自己都如此艰难了,还来关心他,还知道自己不喜欢出仕,真乃——知己也。
渁竞天若是知道他想什么,非得呸他一口。想着最近没韩家消息,拿不定自己交代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问韩谦:“你最近怎么样?”
韩谦别扭起来?能怎么样?被韩夫人催着准备迎娶新妇呗,他不想娶,可好像又很有必要娶,他还想生下嫡子记到汐儿名下呢。
“还好。”韩谦不欲多说。
续娶,渁竞天早料到也早听到了,心里一丝伤感的感觉也没有,仿佛从没在这男人身上动过心。
呃,或许是因为有了小嫩草?
边走边打趣:“韩世子好事将近,之前我还想着,该送什么才合适。现在算算日子,怕是赶不上了。不然,韩世子说说,你想要什么,我提前送了。”
韩谦随着她的脚步,凝目望去,是朝思梦想的那张脸,心头苦涩,扯扯嘴角:“其实,我也不想的——我心里只有汐儿——”
渁竞天笑了笑:“还是那句话,人活着总要往前看。”
“是,”韩谦怅然若失:“我要为汐儿好好活着,我还要为汐儿养个孝顺她的好儿子。”
孝顺?怎么孝顺?把你儿子送底下去孝顺?
屁个为她活着,还不是为你自己。不论是娶妻娶平妻还是纳妾,韩谦能接受,不过是因为对他没损害罢了。
不然,找个阴阳生给他捎句话,就说金汐儿想他到黄泉陪她,看他死不死。
心里吐着糟,渁竞天面上却是笑嘻嘻道恭喜,插科打诨的,韩谦又对她格外的容忍和谦让,从后头看,两人竟也和谐。
让看见这一幕的金大人不知心头什么滋味儿。
他是今早才听说张家出了事,所有人不知所踪的。若不是要上朝来不及告假,他已经奔到张家看究竟了。见了渁竞天却不敢打听,到底是有人下黑手还是她使了什么大招。
正为友人担心着呢,皇帝又来了那一出,金大人好坚强才没晕过去。
“金大人,是不是很忧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情势
金大人满心都是他女儿要去抗击敌人,担忧的话却不能说出来,听得人如此说,眨了眨眼,没吭声。
落在别人眼里便是忧心的不能自己了。
“唉,也不知张大人得罪了什么人。旁边胡大人家,虽说死了人失了财,可家人大都好好的。张家竟连下人一起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哪是图财呀。我看呀,”说话的人低了嗓子:“是张大人捅了大窟窿呐。”
金大人再眨眨眼,眼里的忧思变得真切:“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张大人临走时还托我照看一二,如今我哪还有颜面再见他。”
“唉,这又不关金大人的事。祸,是自己沾的,金大人莫要太自责。”安慰了几句,甩袖离去。
金大人叹气叹气再叹气。
金诚低声道:“父亲,我去找…问问。”
“问什么?”
“当然是问——保命要紧啊。”
金诚也关心张大人的事,他现在更担忧的是他妹子怎么活。
金大人来了气,要不是你屋里那个,他宝贝女儿早回来好好过着安生日子。
见父亲眼神不善,金诚好生委屈:“我又怎么错了?”
金大人哼了声,也没告诉他原委的心思,若是知道真相,还不知道他会如何自责呢。作孽的人好好的,偏他们这些受害的有苦说不出,什么天理。
“晚些再去吧。我也去。”
渁竞天想到父兄会上门,等天擦黑,一辆不起眼的青蓬马车在金府后门停了停,随即在京城四通八达的巷道里行驶。不知何时,上头只剩了车夫一人。
父子俩是在一辆挂了“何”字的私家马车上见到的渁竞天。
可怜他二人急的嘴角起泡,人家悠哉哉斜靠在锦垫上看书。
金诚:“你都不知道我们多着急。”
金大人却是道:“换了好几次车,是不是有人盯着你?”
“看吧,一开口就知道谁是真心关心我了吧。”
金诚气闷,我怎么不关心你了?想想郭氏又觉得气短,随闭紧嘴巴不吭声了。
渁竞天坐好了,摇头:“没,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金大人赞许点头。
“张大人遇刺了。”
“什么?”
“没死。”
“还好,还好,”金大人抚着胸口:“那——”
“张家人没事,我带你们去见他们。”
“都是你救下来的?这可真是——等你张伯伯回来,可得让他好好谢谢你。”
“正要说这事。”渁竞天没金大人那么乐观:“昨晚张家进了十几个刺客,行动有素,武功高强,幸亏我派了人一直守在张家人身旁才没出差错。”
父子俩心一提,竟真的有人去刺杀张家人?不是渁竞天故布**阵?
“一就擒,全吞毒自尽了。”
行动有素,武功高强,吞毒自尽,说明他们是暗卫死士之类,能养得起那么多死士,背后之人——
渁竞天淡淡点头:“不错,张大人对上的人怕是——张家和金家合起来也惹不起。救下张大人,与救下张家人一般,不过是打了个对方出其不意,且对我派的人实力不清楚轻敌所致。如今已经对上一次,下次,便没这般容易了。”
“所以——我的人不能再动。”
即是说,渁竞天不会再为张家与背后主谋硬碰硬。
父子俩没异议,亲女儿/亲妹妹就要上战场厮杀,当然要把所有力量放在身边守着她自己才行。
金大人心里对张大人道了声抱歉,他能做的都已做了。他心底无愧,可仍是面上露了些愧疚。
渁竞天想想道:“张大人遇刺的消息,大约明天就能传回来。”
张大人被流放,身边只跟着俩官差。是在远离京城的偏僻山林里被山匪劫持,当时山匪杀了官差,水匪们又将山匪杀了干净,那么人烟稀少的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逃跑的人,肯定不会将事情宣传出来,过了这些天,该有消息了。
“正好,这几天张大人能回京。”
回京又该如何解释?金大人紧紧锁着眉头。
“我不能让我兄弟送死,但若只是偷偷把人运走,离了京城,倒不是难事。”
“你是说——”
渁竞天耸耸肩,无所谓道:“不是说,张大人请你照看他家人吗?他回来与暗地里的人对上,我不觉得他能讨得好。你若过意不去,给他留个血脉倒没问题。”
金大人沉吟。
渁竞天又道:“若是张大人不想露面搅风搅雨的话,我倒也能把他全须全尾送走,就看他舍不舍得平凡一生了。”
金大人苦笑,能活着就不错,老友便是告上金銮殿,最好的结果又如何?若是能拼死一搏,当初他也不会辩也不辩就甘心流放。当今这位——
看看他能为了消耗水匪就舍得把兖城划到淦州便知道了。
“这事,我还需与张家人商议。”金大人不放心问道:“不会连累到你吧?”
“不会。”
渁竞天白天里已经发现街上已经有了暗暗的紧张气氛,想来是背后的人已经撒出人手在寻张家人了。可惜,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便是连皇帝也未必能做到把整个京城翻一翻的。
马车驶进一座大宅,在二门停了下来。
“我不方便露面,你们去见他们吧,不要提我,尽快些。”
父子俩了然,下了车,便对上一个黑衣蒙面汉子,顿了顿,暗道,这定是她的人,不能露真容。跟着去了。
渁竞天复躺下,盯着马车顶上悬着的一枚小银香球,思索,皇帝在殿上答应了自己,那便是燕平侯收集那些军需并不费力,那自己能停留在京城的时间有限,顶多半月。可沈家之事,却无大进展,等自己走了之后,更是难查,真是急死个人。
又想在韩家的局,也是毫无紧张,心里更火,看来有必要去见一见肖妈妈,想法添把火才好。
再想要去兖城了,白日里与兄弟们说时,倒是个个摩拳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