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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候心中暗暗摇头,总之人家有法子,只是可怜了自己的孙儿,又当了炮灰。
“不信您瞧着吧,看人家会不会来,您去请,都不会来。”
624 打成名
林孝珏回到家也挨了一通骂,张氏把她打人的事告诉了周光祖。
如今周光祖的书房是原来的两倍大,他本没什么读书爱好,就是喜欢瓷器,屋里空旷,就把兰君垣送他的瓷碟瓷碗做了三列的多宝阁,展示出来。
林孝珏被他叫过来,一进屋就被瓷器上的诗词吸引了。
全是辛弃疾的名篇,白瓷坐底,青花为字,配有零碎的花瓣,精致不失大气。
还有那瓷,白的通透,此时又是夜晚,在灯光下薄如蝉翼般,让人喜之却不敢靠近,深怕看多了它就碎了。
像这种成套还有主题的瓷器,都是定做的,光是提字作画的匠人就十分难找,还要最好的窑匠,另外烧制,一个环节有差错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费用都是很贵的。
母亲跟她讲过,后世有个皇帝烧了一套春宫图在盘子上,二十四支,花了三十万两银子。
这一套可能不及二十万辆,三五万是挡不住的。
林孝珏看着周光祖道:“大伯父今后你叫我来还是不要在这间屋子的好,万一我惹您生气,您打碎了瓷器,是心疼手好还是心疼瓷器好?”
周光祖听了心中一惊,骂道:“你也知道自己不像话?要惹我生气?”
见林孝珏嘿嘿的笑,想了想还是把她叫到外间去。
这里陈设很简单,不用担心有什么损失。
周光祖坐下来,叫着林孝珏:“站到我的跟前来。”
林孝珏三步两步走过去。
周光祖抬头看她,身姿挺拔如松,这侄女各自比小女儿还高,她都长大了啊。
想到这里就会想起死去的小妹妹,心里不是滋味,语气就没前面那么生气:“你大伯母说你把李世孙打的只剩一口气,总这么爱动手怎么行?你是女孩子,敬之那样顽皮,也没把人打个半死啊。”
林孝珏道:“他都是让人打个半死。”
周光祖:“……”
他竖起眉头:“你是不肯认错了?”
林孝珏理直气壮道:“他嘴巴贱,不打不长记性。”
“可你把人打坏了,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爱打架,三言两语就把人打个半死,这世道还了得。”
林孝珏笑的揶揄:“大伯父,你以为谁都能打架呢?先不说打不打得过,打架要有钱有势,没钱没势你打什么架啊?那只能挨打。”
周光祖气的眼皮子直跳:“你有钱有势了是不?这样轻狂,我以前怎么会认为你持重稳妥的呢?”
那谁知道。
林孝珏想了想笑道:“您别生气了,我也不是见人就打呢,我只打该打之人。”
比如李宝库和大公主。
周光祖道:“你是专挑不好惹的打啊,那李宝库是李家的独苗,打死了他别说河间候,太妃也不会放过你。”
林孝珏双眉一挑:“怎么会死?就是一顿皮肉之苦而已。”
周光祖想了想道:“不行,我不能信你,总的派个人去问一问情况,你大伯母说他都不会动了。”
林孝珏心里是腻歪的,她这个大伯父心肠太好,好的让人生气。
她道:“太妃要让我跟他定亲,我不打他一顿,如何能让太妃收回懿旨?”
直接打死了确实省事,可人家李家就会善罢甘休?
周光祖冷眼看着林孝珏:“你什么打算?”
林孝珏道:“您不用着急,咱们等着就是。”
周光祖想到这个侄女注意特别怔,想来她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他低头思考了良久,最后道:“为了你自己的名声,今后也不要再打架了,还是贤王府的门口。”说的破为无奈:“明日肯定又是满城皆知,我知道君垣不介意,可他也有家人,人家父母亲人不见得能接受,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下脾气。”
林孝珏连连告饶:“好好好,我今后不会再去贤王府打架了。”
周光祖:“……”
“别的地方也不行。”
那可就不好说了。
如周光祖所料,第二日林孝珏把李宝库打了的事真的越传越烈,大有不可收势之态,好像比她的医术更有名。
而且很多看热闹的人都不明白,不是要定亲吗?怎么反而结了仇。
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不想定亲,打出仇来自然就定不成。
林孝瑜刚听完丫鬟的描述就急忙抱起肚子,听闻林孝珏要定亲的时候她是笑的肚子疼,现在是怕的肚子疼。
周清媛也不比她好多少,心中庆幸,以前她只让我跪着,看来是真的对我不错。
陈博言变听了有些郁郁寡欢:“原本担心李宝库要娶她,现在真担心李宝库要娶她,怎么说都是命重要。”
薛世攀也是想到了之后的事,李宝库如果不跟林孝珏定亲,他可不可以去提亲?
像汉王这种名义上的哥哥就要费神得多,李宝库如果不敢娶林孝珏,兰君垣说不定要趁虚而入,他们俩个也应该意识到要早吧婚事定下来了吧?
可那样他的计划不是就落空了?
这件事到底传的有多广,连凉国公的夫人方氏都听听说了。
之前方氏让人查了永安公主的事,知道这位新封的公主就是林孝珏,兰君垣跟她一直没有断。
但因为太妃下了赐婚的懿旨,她已经解除了防备。
如今看危机又起,她恨的双目通红,屏退左右,跟嬷嬷商量:“真是要吓死人了,跟别人定亲要彩礼,跟她定亲要人命,接下来如果她不跟李宝库定亲,就得缠着君垣,我又怎么可能让她进门,打我一顿我都没地方讲理去?你说怎么办?”
嬷嬷道:“不然给世子找一门合适的亲吧,不能一直这样拖着,世子大了,他自己不愿意守着,他是男人,外面的人不会帮着夫人说话,找个性格柔弱的夫人能拿捏得住。”
要自己的家业都给了不相干的人方氏还是不同意,她摆摆手:“不到万不得已,这种事都不要提,诺儿的东西,只要我活着,谁都别想打主意。”
嬷嬷劝不动,心中微叹,想了想道:“那只有拿出夫人的身份不同意这门亲事,可世子那边已经惊觉,怕是他不会听夫人的。”
方氏看着门外,面色凝重:“看太妃能不能压得住小妖女,她若压不住,我只好出下下策了。”
625 驸马的病
太妃养尊处优何时向人低头过?昨晚她没有回宫,早上又让人去给皇上送信,要留在李家照看李世孙的伤势。
当然她不用真的端茶倒水,擦屎擦尿,他就是要挣一口气。
侄孙子重伤不起,她经过河间候的提醒,也明白了林孝珏的用意。
林孝珏是名医,有钱人家受了伤有了病,自然会想到请她来医治,她又医不走空,如果太妃找她来,她一定会提出无理的要求,
太妃首先想到的就是她要让她收回赐婚的懿旨。
这是不可能的,她是太妃,说出的话犹如圣旨,而且现在人尽皆知林孝珏打了李宝库,这时候收回旨意就是她太妃跟一个小丫头低头,怎能容忍,所以她死也不会去求林孝珏。
她还对河间候夸口:“她不是不愿意嫁给宝库吗?这回说什么都不行,一定要让宝库娶她回来,哀家就不信,她还能翻了天。”
河间候早已无能为力,任凭他们折腾,反正他跟儿子已经看出来了,孙子和妹妹都是惹祸的根苗,绝不为伍,兴许还能保住李家富贵。
李宝库的伤势交给了太妃,太妃招了老院丞和一些内科太医来。
老院丞擅长外科,皮外伤涂药之后他就管不着了,但是李宝库一直精神不济,萎靡不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好像就是别的病症。
太医都说是因为虚,挨打伤了正气,以前还好酒色,能不虚吗?
于是开了好药补药灌着,身汤一天喝三顿,当饭吃。
好不好的先看着。
大公主不是李家的至亲,晚间不宜留宿,她晚上还是回了公主府。
第二日一早派人去李府问了李宝库的情况,知道有太妃撑着,林孝珏和李宝库的婚事十天半月完事不了。
可她的驸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要赶在林孝珏之前跟兰君垣把婚事定下来,这样她才能高枕无忧。
她叫来唯一心腹,也是掌管驸马饮食起居的大侍女空蝉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