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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就那样才更害怕。”
她开始轻轻地,但是尖锐地笑了起来。”比恩,这是因为你只有四岁大的缘故。小孩子晚上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者他们看不到什么东西都会让他们受惊吓的。”
“我不一样,”比恩说。”除了有事情不对头,我不会感到担心的。”
“尤里西斯正打算伤害阿契里斯,就是这个吧!”
“你不为这个发愁,是不是?”
她盯着他。”我们比平常吃的更好。每个人都开心。就象你计划的一样。作为头头我不关心其他的事情。”
“但是你恨他,”比恩说。
她犹豫着。”我总觉得他在取笑我。”
“你知道小孩子为什么会害怕么?”
“因为我也曾经是孩子。”颇克说,”我记得。”
“尤里西斯不会伤害阿契里斯的,”比恩说。
“我知道,”颇克说。
“因为你正打算找到阿契里斯而且保护他。”
“我正打算就呆在这里看护着孩子们。”
“或者你正准备着找到尤里西斯并且杀掉他。”
“想又怎么样?他比我大,大的多。”
“你不会出来小解,”比恩说。”或者你的膀胱有报警灯那么大。”
“你听说什么了?”
比恩耸耸肩。”你不会让我看的。”
“你想得太多了,但是如果你要预言未来的事情的话,你知道得又不够。”
“我觉得阿契里斯对我们说的话,关于他的打算的,都是在说谎。”比恩说,”我觉得你也在对我说谎。”
“习惯谎话吧!”颇克说,”整个世界充斥着谎言。”
“尤里西斯不关心他杀了谁,”比恩说,”他杀掉你一样会让他快乐,和他杀掉阿契里斯一样。”
颇克不耐烦地摇着头。”尤里西斯什么也不是。他谁也伤害不了,他只会吹牛。”
“那你起来干什么?”比恩问。
颇克耸耸肩。
“你打算去试着杀掉阿契里斯,是不是?”比恩说。”并且让事情看起来是尤里西斯干的。”
她的眼睛转了一下。”今天晚上你大概是喝了太多愚蠢榨的汁了吧!”
“我很聪明,至少能够判断出你在说谎!”
“回去睡觉。”她说。”回到别的孩子那里去。”
他盯了她一阵子,然后服从了。
准确地说,是表面上服从了。他爬进他们最近当作卧室的哪个狭缝,但是立刻又原路爬了出来,他爬上板条箱,然后是大桶,接着是矮墙、高墙,最后,他爬上了低垂的房顶。他小心地靠边躲起来,看着颇克从小路溜到大路上去。她是要去什么地方,去见某个人。
比恩顺着排水管道滑到一个接雨水用的桶上,然后沿着街道紧跟在她后面。他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是即使他没有这么做,城市里其他的噪音也会让她听不到他的脚步的。
他躲在墙壁的阴影里面,但是不躲太远。她走的路线相当直,很容易跟上——她只转了两个弯。她是向河边去,见某个人。
比恩猜测有两种可能:或者是尤里西斯,或者是阿契里斯。她还认识什么别人呢,其他人不是都回到自己的窝里睡觉去了么?但是,接下来的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见他们中的一个呢?恳求尤里西斯不要杀阿契里斯?勇敢地进入他的领地把自己的命给他?或者试着去劝阿契里斯回来面对尤里西斯而不再躲藏?不,这些只是比恩能够想到的——但是颇克不会想到那么长远的。
颇克在码头开阔地的正中间停了下来,向四周张望,接着她看到了她找的人。比恩紧张地看着。有人在一个阴影中等待。比恩爬上一个大的板条包装箱,试着找个好的观察角度。他听到了两个声音——都是孩子的声音——但是他不能分辨清他们在说什么。
那不管是两个人中的哪一个都比颇克个头高的。可以肯定不是阿契里斯就是尤里西斯。
那个男孩用胳膊环绕住了颇克,并且吻了她。
这很奇怪。比恩常常看到成人这样做,但是小孩子做这些干什么呢?颇克只有九岁。当然,有很多这个年龄的娼妓,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只有精神不正常的家伙才会找她们的。
比恩必须靠近一点才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他从包装箱的背面爬下来回到路上,然后慢慢走到亭子的阴影里面。他们似乎不容易发现他;在漆黑的阴影里面,只要他不出声,别人就看不到他。虽然他看不清他们,但是总比他们能够看到他要好的多,而且如果仔细听的话,他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和争执。
“你答应过的,”颇克说。那个人小声地回答什么。
一条船从河上经过,船上的灯光扫过河岸,把同颇克交谈的男孩的脸照亮了。是阿契里斯。
比恩不想看下去了。他一度相信阿契里斯总有一天会杀掉颇克。现在看来少男少女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能够了解的。可恨的是,那事情发生了,就发生在比恩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
他溜开,溜到街上。
但是他没有回到他们在狭缝中的窝,至少他没有立即回去。即使他已经得到了所有的答案,他的心还是砰砰乱跳;有什么不对头,他对自己说,肯定有什么事情不对头。
然后他想到颇克不是唯一一个向他隐瞒事情的人。阿契里斯也是个撒谎专家。有什么被隐藏起来了。他们计划什么呢?为什么他和颇克要碰面?他为什么要躲开尤里西斯呢?让颇克成为他的女人么。他不必隐藏这种念头啊,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啊!别的更大的欺凌弱小者就是这么做的。虽然他们通常不要九岁的孩子。阿契里斯到底瞒着别人什么呢?
“你答应过的,”在码头之上颇克曾如此对阿契里斯说。
阿契里斯到底答应过什么?为什么颇克靠近他——作为对他对她诺言的回报。但是阿契里斯到底会给她许下什么诺言呢?他甚至不把她当作他家庭的一分子。阿契里斯什么都没有。
因此他一定是承诺过不做什么事情。不要杀了她?如果颇克的要求是那样的话,同阿契里斯单独在一起看起来更愚蠢。
不要杀掉我,比恩想。那是个承诺,不要杀掉我。
处在危险中的不只是我一个,我甚至不是最危险的。我或许曾经说过要杀掉他,但是颇克才是打倒他的那个,她站在他身上。那个情景阿契里斯一定不会忘怀的,他一定时刻记着那个时候,做梦都会梦到,他倒在地上,一个九岁的女孩子站在他的上面,握着煤渣砖,威胁要杀掉他。象他那样的跛子,他怎么能别的欺凌弱小的家伙处在一个档次上呢?因此他肯定很强硬——但是肯定经常被双腿完好的欺凌弱小者所嘲弄,就是最底层的家伙也可以嘲笑他。但是他生命中最低下的就是那个时候了,一个九岁大的女孩打倒了他,很多小孩子聚在旁边看。
颇克,他最恨的是你。你是他必须要扫除的痛苦记忆的根源。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今天阿契里斯说的全部都是谎话。他不是要躲避尤里西斯。
他会面对尤里西斯的——也许就是明天。但是当他阿契里斯对尤里西斯的时候,他会相当的不平和委屈。你杀了颇克!他会尖叫着控诉他。尤里西斯看上去如此愚蠢和虚弱,他不会否认,因为他不能说他曾经说过的话不过是在吹牛而已。为了吹牛,他甚至会承认杀了她。然后阿契里斯会袭击他,甚至没有人会为了他杀害那个男孩而责备他。那不仅是自我防卫,也是保护家庭。
阿契里斯实在是太精明了,而且他有耐心,能够等待,直到有人该死地愿意承担下这个责任的时候才杀掉颇克。
比恩跑回去要警告她。他的腿用可能的最快的速度奔跑,迈开最大的步伐。他一直这样跑下去。
码头上颇克和阿契里斯碰面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比恩无助地四处寻找。他想喊,但是那实在是太蠢了。只是因为即使阿契里斯最恨的是颇克,那也并不表示他忘记了比恩,即使他曾经接受过比恩进贡的面包。
也许我只是在无聊地发狂罢了。他不过是在拥抱她,不是么?她是自己去的,不是么?少男少女之间毕竟还有我不明白的事情存在的。阿契里斯是一个供应者、保护者,不是杀人凶手。只是我自己想到那里去了罢了,我胡思乱想,以为某个无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