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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陛下用人,如同积薪,后来者居上。’无论什么时候,遇到这种事情,总归是有人不服的。”高起潜好象已经想通了什么,笑眯眯地问弟弟:“老二,换成你,就算心头不服又能如何?”
“还能如何,反正就是无事也得给孙元找点麻烦,然后不断排挤,让他没有任何出风头的机会。”高锦大剌剌地说。
“对了,这样说就对了。”高起潜鼓掌:“老二,你找个机会接触下王允成,探探他的口风,看他对孙元将来接班天雄军是什么看法。如果有可能,你就引他来见咱家。呵呵,咱家可以保举他将来全盘继承天雄军,只要他将那几十颗真夷的脑袋都让给我高起潜。”
“对对对,这个法子好。只要王允成和那群天雄军军官一口咬定,这次斩获乃是哥哥你的的功劳,区区一个孙元又能如何?高明,哥哥实在高明,兄弟佩服!”高锦连连赞叹。
不过,转瞬,他又一脸的忧虑:“还有一桩不好。”
高起潜笑吟吟地问:“老二你说说,又有什么地方不好?”
高锦:“这个孙元在滁州和泗州的功劳实在太大,哥哥你夺了他五十多颗建奴人头,只怕这小子要怀恨于你。而且,他进京献俘,肯定会得到万岁爷的接见,到时候,这小子将这事一捅,告你一个御状,不就全穿帮了吗?”
高起潜:“所以说,这是另外一个关键。咱家得想办法让孙元见不住皇上,而且,也得让皇上不将泗州大捷当一回事。”
“我的哥哥诶,这事可不容易。”
“也容易,若说起隔绝中外这一手,还有谁能比咱们内侍更得心应手?”高起潜胸膛一挺,露出强大的自信。
“可是……”高锦道:“高迎祥可是连万岁爷祖坟都给刨了的,这仇恨大了。皇帝怎么可能不关心,孙元乃是首功之人,怎么可能见不到圣上的面。”
“你这就不知道了,皇帝陛下为人做事操切,决定了一件事,恨不得第二天就能看到成果,最是个没有长性的人。献俘太庙的事情咱们先拖拖。国之大事,惟祀与戎,一般来说每年清明、除夕、诞辰、忌辰、中元及四孟月祭祀,一年有四次。后来,我朝有增加了冬至节这日大祭。”
“如今,京师刚经过建奴寇掠,冬至这天再祭祀太庙,显然是不合适的。到时候,咱家想个法子,拖延到除夕。现在是九月,到春节,有的是时间准备。嘿嘿,到时候,只怕皇帝也记不得孙元究竟是谁了。”
说着话,高起潜尖锐地笑起来,笑得异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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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汤问行肩上扛着一根杠铃,不住蹲下,站立,然后再蹲下。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汗水如泉水一样涌出,天气已经冷了下去。落了这么多天雨,仿佛夜之间就进入了冬季,冷得叫人不住打哆嗦。
刚才的他已经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又跑了十几里路,现在又开始练杠铃,锻炼下肢力量。
此刻的他,一身软得已经好象不属于自己了,只恨不得立即丢掉手中的器械,直接倒在冰冷的地上呼呼大睡。
可他还不肯放弃,依旧在咬牙坚持。
为的就是早日将身上的肥肉减掉,变成从前的那个汤问行。
自从那一仗看到京营的不堪之后,汤问行已然彻底醒悟过来。这样的军队,别说对上如狼似虎的建奴,就算是面对贼军,也只有被人一击即溃的份儿。
国家的军队这个鸟样,这朝廷,这国家,还能依靠谁。再这么拖延下去,靠这样的部队,这国家只怕就要亡了。
唯有宁乡军次是希望,惟又这样的军队才能保家卫国。
如今的宁乡军虽然实力还很弱小,可只要能够在战场上不断获胜,必然会吸引一大群有志之人投靠,将来却不难壮大成支撑大明朝的中流砥柱。
同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相比,我汤问行区区个人的荣辱得失,功名俸禄,又算得了什么?大明朝都快要亡了,就算我将来官居一品,得到父亲的认可,又如何?
愿为宁乡马前卒!
就让我从新开始吧,这个镇抚,我汤问行不想干了。
可是,肥来如山倒,肉去如抽丝。无论自己如何打熬力气,身上依旧是汹涌的赘肉,这样子,还有何面目自称军人,还有何面目去见孙元将军?
……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家丁兴冲冲地跑进来:“镇抚老爷,高公公下令,全军开拨开去京城,咱们的仗打完了,可以回家了!”
汤问行将杠铃扔在地上,冷笑一声:“仗打完了,你打过仗吗?一群废物,蛀虫!”
334。第334章 北京北京
孙元在穿越到明朝之后,不止一次地想过回到北京这一天的情形。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仅仅是想去看看自己前世工作和生活过达十年之久的地方。毕竟,那里有自己的青春、梦想和奋斗。
随着逐渐融入这片时空,又高屋建瓴,看待事物的目光和从前自是大不相同。
自己接连获得三场绝世功勋,可谓是崇祯八年到崇祯九年最出风头的一个。这次押送高迎祥进京献俘,可想盛况是何等的空前。
他甚至还在内心中模拟过得到皇帝接见之后,该如何应对,甚至根据史料记载推敲和崇祯皇帝的性格。结论是:这人性格虽然有问题,却是个很好对付之人。反正,照着袁崇焕当初的路数,将牛皮往大里吹就是了。
可万万没想到,在路上走了几日之后,刚一看到北京城,高起潜就下令,王允成部和宁乡军驻扎在石景山两处已经荒废的京营营房里,两军相隔二十里远。
这可以理解,毕竟,京城是何等要紧的地方。别说区区川军和宁乡军,就算是卢象升过来,也不能将军队带进城去。朝廷对于军队一样都有很强的戒心,谁也不敢保证这么多军队一旦开进城去,那些军爷究竟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如果有人起了二心,直接带兵进紫禁城,来一个清君侧,奉天靖难,事情就麻烦了。
当年袁崇焕的死,最重要的原因是袁督师带兵勤王时,第一时间不但没有同建奴打仗,反让皇帝打开城门,放关宁军进北京。当时崇祯皇帝的邪火就上来了,好你个姓袁的,叫你过来打仗,你想带这么多军队进城来做什么,要造反吗?
而且,京城之中寸土寸金,也没那么多地方安置数万人马。
这事孙元也可以理解,真叫部队开进北京城那种花花世,他还怕部队的军心散了呢!
可是,军队的将领可以进城吧?
但一到京城,首先进城的却是朱玄水。
朱副千户得了朝廷的命令,押着高迎祥进了城,将人犯下到天牢里关押,等到献祭太庙那天,和三法司的审判。
接着,进城的就是高起潜。
高太监临走的时候,还顺手将宁乡军斩获的敌人头颅全部带走了,说是他要亲自向朝廷为孙元请功。
说这话的时候,高起潜还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把孙元和宁乡军夸奖了一番。又解释说,滁州一战有功将士这次进京觐见天子,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朝廷可是有规矩的,天子也不是想见就见。
等他见了陛下,禀告此事之后,自然会有旨意下来,再安排大军进城接受检阅。
看到高起潜满面的假笑,孙元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王允成不反对,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头颅交了上去。这轻功一事究竟是什么程序,孙元也不太清楚。
于是,就驻扎下来,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月,时间已经到了崇祯九年十月中旬,朝廷什么时候褒奖自己,又什么时候得到天子检阅一事,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让孙元心中疑惑起来。
问题是,他在这片时空的北京基本没有一个熟人。而且官职又低,对于这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是抓不住任何头绪。
这一个月中,宁乡军中的士兵在京城驻得实在太久,都有些人心浮动。在来之前,大家以为不过是押送高迎祥进京,到地头,将人犯往上头一交,受了朝廷封赏,然后回家了事。
却不想如今却好象是被人遗忘了。
好在宁乡军军纪严明,再加上孙元有弄出了一个所谓的秋冬两季的训练大纲。
大家每天天一亮就起床打熬筋骨,要折腾到天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