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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还未落下,“砰”一声,中军的旗倒了,将那个拉着缰绳的军官直接裹在其中。
座下的战马受了惊,长嘶一声疯狂地跳了起来,狠狠地踩在那人身上,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脆响。
看不到中军大旗,南京军仅存的一点勇气荡然无存。
十几个亲卫慌忙抽出腰刀,朝四周一扫,一口气砍翻了几人,这才让身边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忙一把拉住范景文的战马,朝后面飞快跑去:“部堂,此战已不可为,咱们还是快过河去与卢督师汇合吧!”
没有人回答,亲卫定睛看去,范景文如同行尸走肉已经坐在鞍上,眼睛中有两行清泪涌出来:“这仗怎么打成这样,怎么就希里糊涂地败了,我……我还没有想出破敌良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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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乡军阵中。
朱玄水志得意满地抚摩着长须:“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非常之时,正是英雄建功良机。南京军一败,不正是我宁乡所出头之的好机会。诸君努力,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铁军,打出我宁乡军的赫赫威名吧!”
所有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
“朱千户你还真是想得美啊,千军万马一冲过来,不等我等动手,先被溃兵给冲散了,还怎么打?”温健全阴阳怪气地说:“只怕还没等同贼军交手,咱们先被友军给踩死了,还是先想着如何活下去吧!”
听他这么一说,朱玄水立即醒悟过来,面色大变。
又等了半天,眼见着南京军中军大旗轰然倒地,败兵如潮水一样冲来。他忙大叫一声:“孙元,快快快,快将部队撤回东岸!”
这支宁乡军的厉害之处他是见识过的,也知道这样一支铁军练之不易。他付出这么多心血,又是向天子秘报,又是向卢象升请功,甚至自任宁乡军的监军,为的就是在这场大战中,从孙元那里分一点功劳。
可作为一个沙场老将,他又如何不知道五万南京军一败,千军万马践踏过来是何等可怕的情形。这个时候,即便孙元就算是天兵天将,也要被踩成肉泥。
“对,孙将军,还是先把部队撤过河去吧!”费洪忙道:“天都塌了,光靠咱们这个大个子,也撑不起来。更何况,我宁乡军又补充了这么多新兵……”
听到他们这么说,孙元心中一惊,四下看了看。火枪手虽然一个个都面露惊惧之色,可长期的训练让他们养成了他听令行事的习惯,在军官们没有下令之前,都紧紧地握着手中火枪站在那里。但长矛手却不过是简单的训练十来日,以前也不过是农民军普通士卒,这群人可没有什么敢战的勇气,已经有人嫌手中五米长矛实在碍事扔到一边,悄悄地混入乱军之中逃命。
如果在等下去,这支部队就完了。
可如果就这么掉头就跑,不一样要被人潮冲散。
滁州大战,滁州大战……怎么打成这个鬼样子?
这怎么同正式的历史不一样啊!
“他娘的,还是先顾着自己要紧!”孙元一咬牙,立即大声下令:“全军听着,前军改后军,后军改前军,向后转,走!!”
“向后转!”
“阵型不要乱,慢慢走,慢慢走!”
中下级军官们同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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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滩地上,汤问行眼睛一片血红,天空、地下、水中、浮桥上。到处都是疯狂逃跑的人群,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在燃烧。
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手中的刀已经满是缺口,右臂早已经酸软得好象不属于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砍了多少人,有贼军,也有疯狂逃窜的南京军败兵。
身上的铠甲早已经破得不成模样,浑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也不知道又多少条伤口。
可这有什么用,这又有什么用?
贼军刚一出现的时候,汤问行就很快地带着手下士卒扑了上去,本以为自己怎么也能支撑上一阵。
却不想,战争是如此酷烈,贼军今日的攻势会凶猛成这样。只一个碰撞,汤问行手下的兵就死了个干净。他身上也中了好几刀,肩甲都被砍散了。
士兵打完了,但这里却不能丢,大明官兵不能退。
他便转过头来,连拉带拽,甚至下手杀人,又召集了上百人反击。结果,一个冲击又丢了个精光。、
就这样,他在战场上来会奔波,大声吼叫着试图上士卒往前冲。
直到身边再没有一个战友。
身后远处,大队大队的败兵挤上浮桥,竟是再走不动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挤下桥去。桥下也是黑压压的人头,滁水本就没多少水流,如今,更是堵得为之不流。
整个南京军老营都燃烧起来,风助火势,将一片片滚滚热浪吹来,将人身上的衣裳点着。
到处都是着火士兵的哭喊,到处都是浓重黑烟。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冲来的农民军,突然笑了笑,将已不堪使用的大刀扔在地上:功名但从马取,功名但从马取……再没有机会了,母亲,我好想你……汤问行虽然是个庶出的私生子,可我血管里流动的却是信国公的血,我没有给咱们汤家丢脸,没有给你丢脸……
一柄长枪投来,正中胸膛,将他钉在地上。
206。第206章 大碰撞
下了多天的雨,今日终于放晴。只不过,白惨惨的太阳刚一出现,就被黑色的烟尘掩盖。风中,整个南京军大营都在燃烧,浓艳的火光和着大片大片灰烬在空中回旋飞翔。
喊杀声惨叫声在耳膜中鼓荡,那火光和着杀气,却叫人骨中生寒冷。
农民军也知道不打垮明朝征讨大军,拿下滁州,等待他们的就是全军覆灭的下场。这个时候,一向组织松散,不肯打硬仗的他们拼命了。
大军不住调遣,一队队伤员如流水一样从前线送下来,一队队新生力量补充上去。刚才这一阵突袭,已经有好几个营的农民军被打残打废了。
冲杀在第一线的士卒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把刀,换过几具铠甲。农民军中仅仅有的几门火炮也因为长时间的射击而报废,这个年代的火炮也谈不上准头。只需将火药填进膛中,点火就是了,至于能否打中敌人,已经不是他们所应该考虑的事情。
整个滁水中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每一颗炮弹落下去,就能犁出一片红亮的血花。
“轰隆!”有一门大炮轰燃爆炸,也不知道是填药过多,还是炮管过热。
大炮的基座高高腾上半空,带着四五具残缺的肢体。粘稠的红色血雨哗啦落下,浇了底下士兵一头一脸。
但这一上去的杀戮已经叫士兵们彻底麻木了,众人都是随便地抹了一把脸,呐喊着提着武器随着人潮身不由己地朝前涌去。
兵器闪烁着寒光,双方的炮弹和弓矢在头顶交错飞舞。
张献忠和高迎祥都前临一线,立于中军大旗之下,手紧紧地握在刀柄上,同时将目光落到北面。
范景文中军大旗倒下之后,南京军覆亡的下场已经注定,现在他们所需做的就是咬紧牙关将手中所能动用的力逐次投入这血磨盘一样的战场之中,将南京不住线前驱赶,直到将他们赶得和天雄军撞在一起。
如此惨烈的大战对于所有农民军将领来说,还是第一次。这是他们第一次敢于一次性投入所有力和官兵在沙场上孤注一掷,面对面较量。如果赢了,不但能够拿下滁州,还能打出一支敢于和敌人打恶战打硬仗的队伍。可如果输了,却是万事俱休。
打败南京军其实都在他们二人的预料之中,明朝的卫所军,也就是一群垃圾而已,关键是河那边的天雄军。按照李自成的计划,就是先干掉南京军,以南京军的溃兵冲击天雄军的阵脚。
不过,这事的关键还在于李自成的骑兵身上。如果他不能打败祖宽的三千骑兵,就算农民军将南京军和天雄军全打挎了,又如何?
烟雾实在太大,上游二十里处李自成他们打得如何,却是怎么也看不清楚。
眼前,又是一队农民士兵在追击南京军的过程中被人潮吞没。
一个浑身是血的头领哭号着被两个护卫架了回来,一见高张二人,老泪就下来了,泪水在满是人血的脸上冲出道道痕迹:“闯王,八大王,我的兄弟啊!额的营四千多精锐,刚一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