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元旦之后,奥村长福回了一趟尾张,从爱知郡的一个村子找来了木下藤吉郎的异父弟弟小竹。
按照佐佐成政之前留下来的信息,归蝶收小竹为家臣,并且将“木下秀长”这个名字赐给了他。
“秀长,抬起头来!”
土岐赖次环顾厅中,视线终于落在了角落里一个单薄的身影上。
木下秀长虽是惶恐,却已经在短短数月里学会了不少东西,礼仪自然也包括在内,从土岐赖次进入大厅开始,他就一直恭恭敬敬地坐着,低头不语,生怕出了半点差错,听到主公召唤他,额头上更紧张地渗出了一层细汗。
赖次对“木下秀长”这个名字,本没有多少印象,但通过自佐佐成政那里继承来的记忆,他知道这个单薄的少年性格谦和、努力地学习各种东西,潜力极大。
“你现在什么都不懂,跟村井贞胜好好学习吧。如果你的成就没能超过你那个叫做藤吉郎的兄长……是会受到惩罚的。”
赖次本想说“会被处死”,但顾及到归蝶和家臣们的情绪,只是轻描淡写,一句揭过。
“哈伊!”
木下秀长笨拙地叩了个头,紧张得很。
“小坏蛋!”
坐在赖次身后的归蝶偷偷地伸出手在赖次腰侧拧了一把,她显然是不满赖次对木下秀长的“恐吓”。
“啊啦……小公主要做什么呢?”
赖次一把捉住了归蝶的小手,把她轻轻地拉进了怀里。
“不要……大家都还在……”
归蝶低声呢喃着。
赖次微微一笑,不再轻薄归蝶,反而把她扶了起来。
如果说他还可能为一个人而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话,也只有归蝶了。
与佐佐成政一样,他对归蝶极度迷恋。
而他对归蝶的迷恋,比佐佐成政更早……
“除了带来秀长之外,长福还在路上捡到一个东西,你或许认得。”
归蝶从身后的木匣里取了一个圆形的东西递到了赖次的手上。
有些惊讶,但赖次很快就想起了这个东西是什么东西。
手表,一块皮带已经烂掉,但主体部分仍然完好无损的手表。
百达翡丽出品的机械手表,瑞士精工,不需要电池,也可以不用上发条而仅依赖晃动时势能和动能的转化来运行。
——这块表,是佐佐成政的东西。
只是赖次有些不明白,这块表怎么会出现?
佐佐成政那个可恶的家伙强夺了他的身体,也就是说,佐佐成政本身是没有身体的,既然成政没有身体,那这块表是什么鬼?
想也想不明白,赖次直接把手表又递回归蝶的手上,往对面的家臣们点了点头。
“诸位……这大半年来,辛苦你们了,我很感谢!”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会向家臣们道谢的领主实在少见。
“另外,我将恢复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
众人疑惑不解。
“我其实是先代美浓守护土岐赖艺的嫡子,我叫土岐赖次!”
此举在家臣中掀起轩然大波,土岐赖次的嘴角则扬起一抹微笑。
……该是他的,终究是他的,时隔多年,他终于摆脱了可恶的佐佐成政,再度拿回了自己的一切。
但赖次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身后的归蝶脸色忽然冷了下来,那一双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犹疑不定的光。
137无奈是爱
土岐赖次与佐佐成政共用一个身体,或者说,他们轮流使用这一副身体。
他们的区别很大,但相同点更多。
他们互相影响,在不知不觉中接受对方、也改变对方。
但神经大条的佐佐成政不知道,土岐赖次纵然自诩拥有绝对的智慧,也不知道。
所谓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
提到土岐赖次与佐佐成政最大的相同点,不是野心……而是对归蝶的痴迷。
他们……很默契地称呼归蝶为“小公主”。
而事实是,归蝶比他们大了一岁。
会议结束之后,就到了晚餐时间,由归蝶指定、村井贞胜亲自操办的一场接风晚宴热热闹闹地举办了。
但与这热闹格格不入的,是家督土岐赖次的冷淡。
是的,冷淡,他对这场宴会很冷淡。
这让家臣们感到疑惑……在他们的记忆中,佐佐成政是尾张第一倾奇者,是一个喜欢掺和事儿的逗比,如果没有事儿,他能闹出事儿来,还自诩是“倾奇者の奥义”。即便是后来父兄先后战死,佐佐成政独处的时候居多,他们也能从偶尔的宴会上再次目睹佐佐成政的豪爽和干脆。
但是……不一样了,一切都变了。
对奥村长福等人来说,主公变得很有气质,很高贵,像是加特技。
但是很陌生。
他们对这个谈吐举止异常优雅的天生贵胄很陌生,他们还是更容易接受那个会“哼哼哈兮”怪笑着举着酒壶把家臣们全部都灌倒的主公。
这场晚宴并没有奥村长福预料中的热闹,也不够尽兴,家臣们早早地离开了本丸,把时间留给了赖次和归蝶。
不知不觉中,归蝶又在腰间藏住了那柄小巧的肋差,这个动作纯熟无比,在尾张的时候重复了无数次。
而今夜,她将要面对的,是恶魔,还是情郎?
天色已尽黑了,卧室里灯火摇曳不定,犹如此刻归蝶的心情。
她不禁回想起初次见面的那个午后。
那时她才5岁,她的父亲斋藤道三尚未入道(出家当和尚),还叫做斋藤利政。
斋藤利政是美浓守护土岐赖艺的得力助手,虽然很得力,也很得宠,但家臣就是家臣,屈居人下就是屈居人下。
屈居人下的表现之一,就是向主君送出子女或其他亲属作为人质。
把年幼的归蝶送到土岐家的,就是她的亲生父亲斋藤道三。
那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蓝天很蓝,白云很白。
但归蝶的心情却很糟糕,她还不太懂“人质”的含义,她明白的是,自己很快就要与父母分开了。
这让她沮丧的很。
在鹫山城的本丸天守内,土岐赖艺为道三和归蝶举办了一场宴会,赖艺的嫡子与佐卫门当然也有出席。
那时,土岐赖次还只是个4岁的小屁孩,还没有获得“赖次”这个名字。
席间,土岐赖次忽然指着归蝶说:
“这个女人好漂亮,我要她做我的女人!”
小屁孩突兀的喊声把归蝶吓得不轻,尽管多年过去,她仍然记得那个贪婪的、乖戾的眼神,仿佛是在打量自己的玩具一样,土岐赖次对归蝶怀有强烈的占有欲。
这让归蝶感到恐惧。
这种恐惧持续了整整3年,持续到佐佐成政的到来,或者说——持续到另一个与佐卫门的到来。
虽然很粗鲁,一点也不文雅,却让人感到温暖和亲切。
在那短短的半个多月里,归蝶时常一边整理着被成政弄乱的头发,一边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在整个大桑城里跑来跑去。
虽然很疑惑他的变化,但这种变化对归蝶来说是好事,她也乐于接受。
十几年后的今天,她终于明白了一些东西。
原来,他和他,果然不是一个人。
土岐赖次和佐佐成政,根本就是一个身体内的两个灵魂!
窸窣的脚步声响起又停下,等到归蝶有所察觉的时候,土岐赖次已经拉开了卧室的纸拉门。
“撒西不理呐,我的小公主。”(好久不见了呦)
“他呢?”
归蝶的右手放到了腰间。
“他?谁知道呢,也许已经死了吧。”
“无馊!”(うそ,撒谎)
“真的没骗你,他被困在迪克拉之海了,谁也救不了他。”
土岐赖次的嘴角勾起迷人的微笑,一步步向归蝶走了过来。
“顺便提一句,迪克拉之海这个说法,也是我从他那里听来的,按照通常的说法呢……佐佐成政是被困在了三途河。”
“纳尼!”
归蝶真真真真真真真的很震惊。
三途河?什么鬼啊,怎么可能被困在冥界的入口呢?
“别过来!”
她低喝一声,已从腰间拔出了肋差。
“呐呀……为什么要这么冷淡的,我的小公主。”
土岐赖次微笑着停下了脚步,为了表示并无敌意,他随手解下了腰间的太刀和肋差,随手扔到了够不着的地方。
“在越后,那个蠢货为了长尾景虎做的傻事,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