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中正略微迟疑地接下:“多谢姑娘体恤之情。”
“我才是真个的借花献佛,花是怀公子给的,献大人你这尊官佛。但求大人公务缠身之时多多留心自己的身子,别教百姓失了一个好官。”苏绾道。
于中正再拜了拜,显然真是暖到心坎儿里去了。
虽然说苏洛陵与于中正二人的关系似铁,但毕竟感情都得靠经营的,苏绾这般打点周到,自是为苏洛陵去考虑。
待于中正走了之后,几人便也散着离去。唯独苏泊生似乎还不肯去苏湄那屋里,踟蹰园内,看雪看月亮也未为不自在。
小厮跟了半晌,哈欠连连,苏园外头又是鞭炮声连环,煞是热闹。因这寒翠微身怀有孕,所以苏园并未放鞭炮热闹热闹,反倒有些静。
苏绾亦跟着苏洛陵回到逍遥居,本打算这日早些睡的,听说明儿正月初一里卯初便要起来祭祖。她陡然想起前一阵苏洛陵连着几日通宵达旦守夜的日子,心里慢慢犯起酸楚,便也劝他早些休息,今夜就不要再摆弄那些账册了。
堪堪走到书房的苏洛陵,指尖方触碰到那几本账册,手便收了回去:“方才怀煜书说道,刺史大人也进了宫中去,我甚有不好的预感。今夜有点睡不着了!”
说到这个,苏绾霎时间忆起那日怀刺史着官服赴宴摆威的模样,当日是疑心其有什么能耐耀武扬威,如今便是不问也有些明白了过来,大概也是与那只手遮天的太后有关。当朝太后与怀刺史定有什么渊源。也不见临王在这儿便御赐个花酿过来,却千里迢迢给了怀刺史,就不由得让人胡思乱想了。
苏洛陵在案前坐了下来,兀自揉着额头分外苦恼。
苏绾想了想:“你恼也罢,左右不了太后如何。若王爷真的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自然也会平安的。你别多想了!”
苏洛陵却一个劲摇头:“你现在还不明白的。”
苏绾便有些受堵,起身道:“那你慢着想,我去厨院弄些点心过来,方才被怀公子一闹,你我都没吃着些什么,恐怕夜里要饿。”
苏洛陵点头,就由着她去了。
苏绾出了逍遥居不敢怠慢,况今儿是年三十,园子里大部分人都与时常要好的伴儿聚拢去吃小饭,不大有人走动,倒是园子外边儿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一惊一乍,吓得她在夜里疾走如飞。
陡然,经过当日发现惠姑尸身的八角亭边,一声骚动顿惹得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惊叫一声:“谁在那里?”
八角亭上的铜铃随夜风一阵“叮叮咚咚”,顿生出了许多毛骨悚然。此刻苏绾脑袋里只想到了午夜凶铃四个字。不过毕竟不是胆小如鼠的人,只不过这地方有些特殊的恐怖。每每路过这儿,总忘不去惠姑那水鬼似的模样,仿佛又狰狞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人都是自己吓自己的,总这般想着,当然是怕。而今又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发出古怪的声响,哪里不会惊叫,连忙拔着腿儿就要往回走。
“绾儿……”苏泊生不期然的地出现在她身后,喊住了她,“别怕,是我。”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零三章 烛光晚餐
第一百零三章 烛光晚餐
苏绾顿住,心里却忽然又重了几分。是惠姑的魂她倒还能跑,可却是苏泊生,那自己是连跑也跑不成的了。他这会儿不是该在苏湄那里吗?怎么还未过去?若让人瞧见了,就算是无聊间冲苏湄嚼些耳根子,她都没处喊冤去。
于是不敢回头:“大公子这么夜了还在这边儿呢?怎不去睡?”
苏泊生清咳几声,缓缓走来:“睡不着。咳咳咳……”
看来今夜不成眠,又岂止苏洛陵一人。
闻着脚步声踩着雪地轻轻悄悄地,似蛇般游动过来,苏绾忙又向前了几步,离他再远些:“夜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
“苏绾……”苏泊生的口气里透着央求,又是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咳咳咳……陪陪我就罢。你别见了我,总觉我是猛兽一般……咳咳……”
苏绾叹气,心道你不是猛兽,可你身边的女人却个个都是母老虎,她惹不起,现在却连躲都躲不起了?当真是无奈。只得回转身来,矜持地敛衽:“还没来得及恭喜大公子。”
苏泊生苦笑:“连你也取笑我?”
“……”苏绾原是想提醒他,这个时候不应当冷落苏湄,却不料他这般委屈,就多少起了一丝怜悯之心。不过同情归同情,依旧急急避开他的目光,生怕促成什么不能入耳的误会。
若没有苏墨那句话,她如今倒也坦荡。但是知道苏泊生做梦时却喊着自己名字的时候,内心总是心虚不已的。总忖着会不会是那个人工呼吸教他误会去了呢?想解释,可却又怕伤害他。就像对待华启光一样,一边纵容着他的关怀,一边却推拒他的介入。
或许总也不公平,但,如何才能谓之公平呢?
身形略略僵硬,苏绾而后才淡淡笑过:“哪里敢取笑你,是真心祝贺你的。”
苏泊生摇摇头:“罢了,你要恭喜我,我就全盘收下。”对她轻轻笑了笑,“是去拿吃的吗?今夜你与洛陵都没吃着些什么。”
苏绾道:“去瞧瞧看有没有的,若有,自然弄些来让二公子垫垫底。今晚他酒性大,险些在怀公子面前失了脾气,酿成大错。”
“你想的可真是周到。咳咳咳,洛陵得你悉心照料我便放心,将来我不在他身边,自然可以去得无牵无挂……”苏泊生头仰明月,微笑着说道。
苏绾愣了一下,揣测他这么说,是因为肚子里知道将来北移的事。可他为什么不一起走呢?这说话的语气,颇有几味撒手不管了的意思,听得她心里有些寒意。
不禁仔细看起苏泊生来,想从他的表情里琢磨到一丝真相,可除了皎月如雪,映照他脸庞反起那些柔柔淡色的毛发时,才觉得这个人竟深沉地如夜一般。虽看着是一弯清溪,但走近了,才知道是一眼四季不化的冻泉。
苏泊生察觉到苏绾异样的目光,也呆呆看直了眼,脑中百转千回,有过叹息遗憾有过温情澎湃,但最后,都只能归于平静。如何叫做相逢恨此时,妾已成他人?那是遗憾也罢不甘也行,他动情于一个他不能动情的人,这怪不得天怪不得地,只怪自己的心,自己无法选择。
但他毕竟还能驾驭。
轻轻笑了笑:“真后悔放那小厮回去睡觉,兴许他也是回窝里跟同伴喝酒聊天的。要不然,是叫他替绾儿你跑一趟的。”
苏绾干干发笑,只想尽快结束这次唐突的相遇。
苏泊生有些不是滋味,心想今夜是个天赐的好时候,就容他作祟一次,再与她单独说说话儿也好。就又向苏绾提议:“咳咳……横竖眼下已无人跑腿儿,你我做伴过去如何?”
“一起?”
苏泊生忙解释:“我……也有些饿了。”
见他已这么说,再行拒绝,倒像是自己豁达不了,徒伤感情。便将手一探:“也好。大公子先行吧!”
两人便沿着池塘的水光,随月下点点的光晕慢慢走去厨院。一路上倒也不怎么说话,只听到苏泊生一声声的咳嗽,偶有肝肠寸断的感觉。
苏绾想,苏泊生的身子应当一直都没有好过,只是这几日园子里有事情不断,便强撑着而已。他实在不该这么晚了还在外头逗留,教人不放心。看来自己稍后还得送他回去才可,只是千万别教人瞧见了才好。
又看了看今夜的好月光,大地洁白雅致,细软地如同一张北极熊的皮子。便又啐声,哪里阴霾了几天之后,偏就这夜这么晴朗了呢?晴空无云,月光清照,只一眼就可以看清对方了,若然有闲杂人果然看见了他们两个,岂不是要弄出大事情来?
当即就又后悔答应下苏泊生,真该扭头就走的。
苏泊生见她始终有些顾忌,心里大概也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苦笑着:“你不必介意旁人如何说。只是洛陵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你在乎的人都相信你,便不就够了?”
苏洛陵会相信她?她还真没这个底。只教他别又拿她出气就行了。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思,就来到了厨院。大门微微阖着,听里头没什么动静,不过有几片烛光漏在雪地上,割成一条细细的光柱。
苏绾推开门,心道这回子连这里都没有一个人的,就越发说不清楚了。于是就边往灶台方向过去,边对苏泊生说道:“这儿也没人在,要不我们各自拿些点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