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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过了很久,其实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密室只余粗重的呼息声,连哀嚎都不曾闻,杜云寻全身僵直的背抵着墙,他知道,密室中的交战已经告一个段落,那是以命相搏。
不多时,探子们回报,躲在密室里的人全数歼灭,他们的人也有所损伤,他们在密室中发现有地道,还有一些书信。
探子的上峰一马当先,严池却和姚都指挥使相辞,姚都指挥使颌首,让卫放护送他们师徒先走。
然后姚都指挥使问赵褚,“想下去瞧瞧吗?”
“这是自然。”
姚都指挥使呵呵一笑,带他下楼。
阶梯底下的密室很大,如果不知道这是在地底下,兴许会以为是那户人家的明堂。
屋子四周有门、有廊,廊又接屋,草草绕了圈,就能发现,这地底密室范围不小,铁匠铺附近几户的地底下,都被人悄悄占用而不自知。
“他们真不知道?还是他们也是知情人?”
“这得去查才晓得。”大燕探子甲摸着下颌,受伤的已经被送上去疗伤,留在此地的,不是探子的头,就是姚都指挥使的亲兵。
“您看,这事要跟彭将军说吗?”
“说,为啥不跟他说,记得把这些书信给他看啊!也好让他睁开眼看清楚,这些年他是在为谁效命。”
卫放不多时就回来了,他甫下密室,就听到姚都指挥使他们暴粗口,他忙过去探询。
“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生气?”
“我呸!老富阳侯这老家伙还真敢啊!竟然给羌部那个老大王戴绿帽。”
“不算戴绿帽吧?他是把已怀身孕的小妾,设计给那个老大王作妾,他怎么知道那女人会生儿子?”
“那老家伙还真是敢,啧啧!不过老富阳侯这算通敌吧?”
“怪不得那个大王,年纪轻轻就有法子一统羌部,原来是靠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在暗地里帮衬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开心,卫放却迟疑了好半会,赵褚见他不对,便问,“你怎么啦?”
“这些信怎么会在这里?”
“耶,说的也是,这些信应是机密,怎么会就这样放在此地?”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摆的?”
会是谁?
大燕探子忽地在信件上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这味儿很熟,似在那儿闻过啊,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啊!他伸手猛敲头,还是没想起来,最后只得挫败的把信一扔,不想施力不当,飘到了卫放的跟前,卫放伸手拾起正要递还给他,却突然在信上看到一段话,他不由一愣。(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狠心 一
乌氏?
卫放来西北之前,曾大略了解过羌部的历史,已过世的老大王曾立过数任王后,最后一任王后似乎就是乌氏,只是几十年前,乌氏不知何事惹翻了这位大王,自此乌氏一族覆灭,羌部再无乌氏一族。
“这乌氏不是已经灭族了吗?”
姚都指挥使及探子甲等人自然都知乌氏,听卫放这么一说,大燕探子灵光一闪。
“这香味,跟何知府那位小妾身上的味儿一样。”
“那小妾……”姚都指挥使转头以目光相询大燕探子等人。
探子甲清清嗓子,“那位姨娘听说已急病暴毙,因逢年节,何大人圣眷正隆,所以她死了之后,并未发丧就直接落葬。”
大燕探子们心知他并未说清楚,因为何知府在那妾室过世前,曾四处筹钱,她一死,他就把借来的钱财还回去,这其中的关连,让人不得不再三玩味。
不过,那妾室似乎没死,因为此女与苏千户有关,他们怀疑,那妾室的娘家人意欲行刺的对象不是何知府,而应该是那姨娘才是。
为何要杀她呢?几个人视线落在了大燕探子手上的信上头,这信不会是那位姨娘特意放在这儿,让他们发现的吧?
姚都指挥使和卫放见他们无意分享信息,便打算离去,毕竟他们职司不同,知道得太多,未必就是好事。
等他们离开之后,探子们开始仔细翻看那些信件,收集这些信的人肯定花了很长的时间。也费尽心思。有些信信纸已然发黄。上头的墨迹也显黯淡,还有几封信上,染了点点铁锈色的污渍,那些应该是血渍吧?更有几封,字迹完全被污渍给浸透了,完全看不出写了些什么。
不过大概可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
老富阳侯彼时长驻西北,遇上了因祖上犯事而遭全家流放的一名美貌女子,老富阳侯将之收纳入房。不想,某日他招待羌部老大王时,他的爱妾被老大王看上了。
看到这儿,探子们摇头,男人们觉得老富阳侯为拉拢羌老大王,竟无所不用其极,唯二的两位女探子则为那位爱妾,一掬同情之泪。
“你们说,老富阳侯是知道他那小妾已有身孕,才顺势推舟的把她送人的。还是送了人,才知道这事的?”
“嗐。有差别吗?反正,那位大王都是富阳侯的兄弟不是?”
“那你们说,他知道富阳侯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不?”
纠结在这个事情上头,做什么啊?你们。上峰板着脸心里颇不快的嘟嚷着。
却说何府,主屋里,何大人夫妻面对面对坐着。
“人真的不见了?”何大人怯怯的问。
何夫人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心里实在对优柔寡断的丈夫不满极了,“真的,真的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你说,她到底是死没死?如果她没死,知道了咱们下毒要杀她,会不会回头找咱们麻烦吧?”何大人恐惧的四下张望,似很怕他那位美妾会死而复活,下一刻就会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
何夫人冷笑,“你给我有出息一点!那女人是你招惹回来的,你也别把责任推到是京里那位头上去,人家要你跟羌部往来,可没叫你把探子安插到家里来。”
想到自家的事,不知有没有被春雨那贱人给传出去,何夫人就气到眼前一片血红,他们是大燕人,丈夫身为大燕命官,却与敌方往来密切,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苏千户家的殷鉴不远。
“她肯定是死透了,我亲手下的药,份量不可能有错,黄婆子说那剂量都能杀死十几头牛。”
“那……”何大人闻言心里一松,然后忽又变了脸,“那她的尸身会不见,不会是还有羌部的探子?”
是那些人把春雨的尸首带走的?
“谁知道,反正你给我听清楚了!往后你要小心行事,京里那位的话,听听就算,你这回立了大功,进了陛下的眼,这可不是靠他得来的,兴许,再过不久宫里就会把你调回京去,咱们还是和那位保持距离吧!”
何夫人苦口婆心的殷殷交代,不过被当成奶娃儿叮嘱的何大人有异议。
“这怎么成?侯爷待我有知遇之恩,咱不能因为得了皇上赏赐,就忘了恩人,要知道,当初若不是侯爷举荐,我怎么可能任肃州知府?”
何大人义正词严,端的是文人风骨。
不过何夫人不愧是与他夫妻二十多年的老妻,最是知道丈夫的弱点,“话说的好听,其实你是怕,若高升回京,没有侯爷帮衬,你没两三下就被人给挤出京了吧?”
何大人恼红了脸,吶吶几句,就起身溜之大吉。
何夫人叹口气伸手抚额,侍候的丫鬟见何大人离去,知道他们谈完话了,便进屋来侍候,何夫人问了几句府中事,就听外间丫鬟请安声。
不一会儿,何素就进来了。
看到女儿犹如失了水滋润的花朵,何夫人心痛如绞,可是她更知道,不拘着她,照她之前行事的样儿,肯定会给自家招祸。
没看她就失足那么一次,就让她哥丢了媳妇吗?
“娘,你就应了我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再伺机去找杜云寻了。”说到那人的名字时,何素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令何夫人心生不忍。
“好孩子,不是娘不许,而是这禁足令是你爹下的,我不好拂了他的话。”
何素脸色一沉,不好拂了她爹的话?那又怎么大胆的对父亲的宠妾下毒?
她对她爹的姨娘没有好感,觉得那就是来跟她们母子兄妹争抢父亲的人,但再怎么厌恶她们。也不能对人下毒啊?天知道。当她看到她娘亲手在补汤里下药那一幕的时候。差点就尖叫出声。
幸好她身边的大丫鬟摀住她的嘴,才没让她娘发现她们看到了。
何素毕竟年轻,又一直顺风顺水不曾受过任何挫折,因此她不懂得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