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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都没有,深色的头发分梳两侧垂向耳畔,使她有点像个修女。弗里莱恩看到她脸上流露出的是悲哀和不问世事的表情。
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直接接过去开上一枪吗?
弗里莱恩结清车费,走下出租车,来到附近一家药房,从电话小间里打电话到情绪发泄局里。
“哈罗,你们能肯定那个叫珍妮特的猎物已经接到了通知吗?”
“我马上去查一下,先生。”
在等候答复时,弗里莱恩不耐烦地一直用手指敲击电活小间的门。
“没错,先生,我们这里有她的亲笔签收单。出什么事情了吗,先生?”
“没有什么。”弗里莱恩只是咕噜一声,“我不过是想核实一下而已。”
说到底,如果她不准备保护自己,那可是她自己的事情,按照法律,现在是轮到他来杀她的。
但是弗里莱恩还是决定先搁一下,拖到明天再进行狩猎。于是他去了电影院。吃过饭,回到旅馆,翻了一会小册子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
我干吗要拖延时间呢?他想,其实一次射击就可以结束她了,而且从出租车上直接开枪就行。
杀人——这绝不是妇女们的事情。她那么强求参加,那就自怨自艾去吧。带着这种想法弗里莱恩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他再次来到咖啡馆附近,那姑娘仍然坐在老地方,弗里莱恩又拦下一辆出租车。
“请绕着这个街区行驶,要开得非常慢。”他要求司机说。
“明白了。”司机笑着说。
在仔细观察后,弗里莱恩得出一个结论:附近并没有什么密探,姑娘的手非常自然地搁在桌上,简直就是一个打靶场上的活靶子。
弗里莱恩按了一下枪袋按钮,手枪立即滑到手中。他拉出弹夹,重新数了一下子弹,然后又再新插好。
“开得再慢些。”他撂下了这句活。
汽午已经驶到了咖啡馆处,弗里莱恩仔细进行瞄准,他的手已经扣住扳机。
“哼,真是活见鬼!”他骂了一声。
在那张桌子旁边有一个服务员挡住了那个姑娘,弗里莱恩决定别冒险行事,他生怕伤及无辜。
“再转上一圈吧。”他对司机说。
那人笑得更加讨厌,还把身子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弗里莱恩想:要是你知道我在狩猎这个妇女的话,就不会那么高兴了。
这一次服务员倒是没有干扰。那姑娘在抽烟,她那忧伤的目光凝结在打火机上。弗里莱恩把猎物锁定在准星上,眯起眼睛,屏住呼吸,接着又摇摇头,把手枪放回袋。
这个白痴破坏了他的全部兴致。
他把车钱付给司机,下车走到人行道上。
“这太简单了,”他对自己说,他已习惯真正的狩猎。在前几次谋杀中他都费尽心机,猎物们采取各种手段保护自已,竭力设法逃脱狩猎。他们中间有个人雇用了整整一打密探,但是弗里莱恩巧妙地战胜了他们。因为他能在最复杂的情况下理出头绪。有一次他扮成送奶工,另外一次伪裴成收税员。在杀第六个猎物时,那家伙差点就漏网了,但是弗里莱恩还是结果了他。而这次呢?难道这种打靶似的杀人也值得自豪?他将来在俱乐部里能说些什么?
这个念头使弗里莱恩感到害怕:俱乐部是他朝思暮想的地方,而如果他现在让这个姑娘活下去,他就依然要成为猎物,还得进行狩猎,也许会面临永远不能进入俱乐部的危险。
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连自己也感到意外地又停了下来。
“能允许我坐下吗?’他问。
珍妮特用她怏怏不乐的蓝眼睛看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有回答。
“好吧。”弗里莱恩坐到姑娘身旁的座位上说,“如果我使您感到讨厌,那只要说一声,我就马上走开。我是从外地来纽约办事的,现在不过是想找姑娘们闲聊闲聊,如果您反对,那我……”
“反正对我都一样,”珍妮特回答说。
“请来杯白兰地。”弗里莱恩对服务员说,那姑娘的酒杯还是半满的。
弗里莱恩凝望着珍妮特,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居然在和自己的猎物共饮!
“我叫斯坦顿。”他自我介绍说,他也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
“我是珍妮特,”
“还有呢?”
“珍坭特·帕特齐格。”
“真高兴认识您。”弗里莱恩说得尽量无拘无束,“珍妮特,说说您今天有空吗?”
“今晚我大概就要被人打死了。”她淡淡地说。
弗里莱恩又仔细观察这位姑娘。她认出了他是什么人吗?他猜想她也许正把手枪藏在桌子下面对着他呢。于是他改变了一下姿势——这样自己的手可以离枪袋更近些。
“难道您是猎物?”他故作惊奇地问。
“这并不难猜到。”她苦笑着回答说,“所以您最好还是走开,何必要冒吃流弹的危险呢?”
弗里莱恩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能如此平静,是想自杀吗?也许她蔑视一切?或者干脆就是想死?
“您雇用了密探吗?”这次他是真心地惊奇地问。
“没有。”
她直对着他的眼睛瞧着,弗里莱崽看到了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她实在美若天仙。
“我是一个愚蠢而堕落的女孩。”她沉思着说,“不知道为什么就以为自己是喜欢狩猎的,还去ECB报了名。但是杀人……我可不会杀人。”
弗里莱恩同情地摇摇头。
“当然,我还是游戏的参加者。尽管我从没开过枪,但我已成为一名猎物。”
“为什么您不雇密探呢?”他又问。
“我从来不会杀人。”她耸耸肩说,“硬是不会,我甚至连手枪都没有。”
“您真是一个勇敢者,”弗里莱恩迟疑地说,“就坐在这里,坐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的愚蠢着实使他吃惊不小。
“那还能怎么办?要知道猎人是躲不过的。此外,我也没有钱供我到别处去。”
“要是说到自我保护的话……”弗里莱恩刚开口,她就打断他说:“不必了,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情。整个事情都是错的,包括这整场的游戏。当我瞄准自己的猎物时——到那时我才会懂得杀人有多么轻松……”
她用手捂住了脸。
“哦,别再去谈论这种事情啦。”她说话时居然还笑了一笑。
她的笑容迷住了弗里莱恩。
他们交谈了不少时间,弗里莱恩对她讲了自己的工作,她也介绍了纽约市。她今年22岁,曾经试过拍电影——真的,不过没有成功。
他们在一起用了餐。当她接受邀请去观看角斗士表演时,弗里莱恩感到自已简直置身于快乐的顶峰了。
纽约市的角斗士表演和其它城市所看到的相仿,不同之处只是参加者的技艺更高一些而已。节目没有什么突出新奇之处:一开始都是用短剑、马刀或重剑对打,所有的搏斗都一直打到死亡的结局为止。接下去的就是和公牛、狮子或犀牛的单打独斗。结尾节目是弓箭手在街垒后对射,甚至还在拉紧的高绳上互相搏杀。
这个夜晚过得非常愉快。
弗里莱恩送这个女孩回家,他的掌心住冒汗。他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已如此喜爱的女人,而且至今她仍然是他法定的猎物。
他简直不知道他正在干什么。
珍妮特请他去她的家,于是他们就肩并肩坐在沙发上。她使用一个大打火机点燃香烟,往靠背上一躺。
“您什么时候动身?”她问。
“我也说不清。”弗里莱恩回答说,“大概是后天吧。”
她沉默了一会:“我很难过看到你离开这里。”
接下来又是沉默,然后珍妮特站起来去调制鸦尾洒。当她从房间出去时,弗里莱思望着她的背影。他想:是时候了,他的手已靠近枪袋的那颗按钮。
但是机会已无可挽回地失掉了。他是不可能朝她开枪的,难道你能打死一个你热恋的姑娘吗?
这种已陷入恋爱的想法使弗里莱恩震惊不已,他来纽约是为了打死这个姑娘的,不是为了和她结婚来的!
她端着托盘回来,坐到他对面。以空虚无助的眼神望着不知何处。
“珍妮特,”他下了决心说,“我爱你,”
她抬起头望着他,眼中含有泪花。
“那可不行。”她抗议说,“我还是个猎物,是活不到……”
“没人会来打死你了,我就是你的杀手。”
她怔怔地望着他,然后不相信地笑了。
“你想打死我吗?”
“别说蠢活啦,”弗里莱恩说,“我还要和你结婚呢。”
珍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