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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我问她,也不看我,一边翻书一边道:“你不知道人都是要成长的吗?你看那些公子哥儿,每天就知道去大东方舞厅跳舞,捧红歌女舞女的场,每天醉生梦死!”她眉头慢慢皱起来,表情也变得分外的严肃:“现在国家内忧外患,但凡有良知的中国人都该为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他们只知道享乐,懂什么叫‘国’什么叫‘家’?”
我顿时吃了一惊,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洛妍已非昔日阿蒙!慢慢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你说的自然是大道理。只是也不能一概而论,旁人不说,就说陈远达和李永春都是正直的的爱国之士。”
洛妍嗤的一声冷笑,“要是真的爱国,那就该上战场杀敌去!在家里喝着咖啡,看着报纸,抨击一下时世,没事儿的时候跑跑领事馆那就算是爱国了?”
我摇摇头,只觉她过于偏激,救国的心意是好的,然而思想却有些偏颇,这也是很多爱国青年的通病。她个性也是十分的倔强,我也不想费力去说服她,毕竟她也有极好的出发点。
因为洛妍的固执,所以她的婚事也就一直耽搁着。好在洛妍如今也不过二十一岁,因而父亲固然十分的气恼她,却也并不是很急切的要将她嫁出去。而我的回国又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开始着手为了物色丈夫的人选了。我开始被他安排去参加许多的宴会,回国只不到一个月几乎已经认识了全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社交圈也是颇引起了一阵的轰动。我虽然无意于这种变相的相亲,然而却觉得有机会结识这么多的政界商界要人,于日后也会大有助益,所以竟也耐着性子一一赴宴了。
回国后的第二次赴宴就与远达相逢了。
我身穿一件黑色的晚礼服,面带微笑的站在父亲身边,由他用一种十分自豪的语气将我介绍给城中权贵,适时的时候寒暄几句,在他们赞美如云的时候再谦逊几句,这种戏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会演了,现在演技更是炉火纯青。正笑的面部肌肉都开始觉得僵硬时,忽然觉得身后仿佛有人在看自己,再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此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我自己也忍不住好笑,两个人就隔着拥挤的人群互相凝视,用视线传递彼此的信息。
“你一向不喜欢这些应酬,现在怎么这么用心的演出?”
“因为有利可图啊。你看这些人都是城中的权贵,或许他们日后能为我所用也说不定。当然今天要多下下功夫。你不也是一样的在演戏?”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活在世上自然有很多的不得已。”
我微笑,旁边的父亲看到我神情有异,顺我的目光望过去,已然看见了远达,于是隔着人群就招呼:“远达,你也在这里。”
远达忙走过来,笑着:“没有想到伯父您也会来。”
父亲笑道:“我带妩媚出来历练历练,况且她回国以后还没有拜见过这些长辈,少不得是要见见的。”
远达笑着,“那是自然。”
“你父亲身体可好?我听洛琳说他现在心脏也不大好。”
“近来吃了马福先生的药,已经好多了。多谢您挂记。”
父亲一摆手,“都是亲戚还说这些话。我事情多,也难经常走动走动。你是年轻人,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过来家里坐坐。常和启轩他说说话,他也能有些进益。”
“是。”
我微笑道:“前几天我去府上拜访,陈伯伯,陈伯母都见到了,偏偏你不在。问起来的时候,说你出门了。”
远达点点头,“不知道你那天会来,所以去拜访了一位朋友,错过了真是可惜。”
“我带回来一样好东西给你,明天你可有时间过来取?”
远达笑道:“敢不从命?”
我微微一笑,“明日恭候大驾。”
远达对父亲微微一躬身,侧着身子退开了。
父亲看他走远,才慢慢说道:“远达这个孩子确实不错,既有杀伐决断之才,又有壮士断臂之勇,经商从政都会是奇才,只可惜对情却过于淡薄,感情永远不能放在首位,将来嫁给他的人必定要有一颗平常心,事事以他为先才可以。”
我闻言不语。我知道父亲这是在敲打我,提醒我不可对远达产生儿女之情。父亲经历数十年风风雨雨,相人十分的准了。他对远达的看法其他的我是十分赞同的,只一样,我不相信远达是薄情的人。又或许在他人眼中我亦是薄情的人,然而我对远达之情深意重,非局外人所能明了的。远达对我也恰是如此,情深自不在言语中。虽然他将爱国家置于爱我之上,然而对此我只有感动却没有抱怨,我并不是不知事理的人。身在如此乱世,我有心理准备在必要之时被牺牲。
次日清晨,远达依言来访。
我听到下人的传禀,忙自箱子里取了东西,临出门前又照了下镜子,撩了撩头发匆匆下楼。远达听见脚步声于是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暖暖的微笑。
我心里也是一暖,走上前去微笑道:“回来也有半个多月了,我不去看你,你也不来看我吗?”
远达低下头轻叹道:“不知道多少次走到门口却没有勇气进来。”
我微微一怔,“我以为你无所畏惧。”
“怎么无所畏惧?担心这样一进来也许就搭进了你一生的幸福。我自己本无所谓,可是总还是希望爱着的人会幸福。生于乱世是我们的无奈,我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可是独独不想牺牲你。”
我眼睛一热,微微垂下头,待抬起头时已经是满目的坚定。“我早已经下定决心今生跟着你,没有你,也无所谓幸福。即便是有什么不测,我也做好了为你牺牲的准备。我都无所畏惧了,你还怕什么呢?”
“妩媚……”远达目光忽然变的热切而激动。
我嫣然一笑,轻声道:“我们花园去走走。”
远达点点头,知道客厅只怕人来人往有所不便。
六月初的天气虽然已经是十分炎热,然而清晨的园子里却仍然是清凉一片。我与远达相知相恋四年,然而这样并肩散步却不过是第二次,第一次已经是出国前的事情了。
“时间过得真快……”我轻轻叹息。
“我却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
我停住了脚步,微笑着拿出一块金灿灿的怀表递给他。虽然是块金表,然而在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就是样式乍看上去并不觉特别,然而只我内心知道,这是瑞士的名匠遵我的要求手工制作,天下仅有两块。给他的这一块,表壳的内部刻着我的名字的末尾一字“媚”,另一块揣在我怀中,刻着一个“达”字。
远达接过来细细看了看,“这怕是出自瑞士的制表名匠之手吧。”
我微笑着点点头,“好眼力。”
远达轻轻开启表盖,看到上面的字立刻明白我的深意,他将表系在衣扣上,小心翼翼的放在内衣里面。
我笑着戏言:“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
远达闻言一愣,顿时大笑。欢喜的气氛萦绕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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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丫鬟薄命
送走远达便回房间,路过启轩的房间,冷不妨里面冲出一个人来一下子就撞到了我的身上。我忙扶住墙壁站住,这才看清原来是母亲的丫头小蝶,此刻涨红了脸在我面前说不出话来。我又好气又好笑,刚想问问这个冒失鬼,却见门呼地一开,启轩跑了出来,一把拉住小蝶笑道:“好好的你跑什么?”话音一落才发现我站在跟前,顿时也涨红了脸。
我看这情景悟出了几分,也不说话,转身回房去。大家子里,少爷与丫鬟缠杂不清的事情也多的很。何况那个小蝶生的真是标致,两年前看去已经觉得十分的清秀,如今大了两岁,更觉得娇媚动人。启轩今年也有二十岁了,身边有如此可人的女孩也难怪他会动心了。只是启轩一向懦弱,现在又没有结婚,两个人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就不好说了。母亲一向在启轩身上十分的用心,小蝶一个丫头恐怕不能见容于母亲。
没有几天我的担心便成了现实。那日去母亲房里,一进门就看见小蝶跪在母亲身前,而启轩满面惊恐的站在母亲身边,时不时偷偷的瞥一眼小蝶,却是一言不发。而母亲早已经气得柳眉倒竖,见我进来都没有理会,只是冷笑道:“好一个丫头!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