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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下曹家再不回头,更怕到头来寻得的只是一个噩耗,好不容易得见少主,这失而复得的欢喜若只因一句话就化为乌有,我怎甘心?若少主不是少主,那又是何人?还望两位会长大人细细分说,好让小人彻底死心。”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又合情合理,兰勤生不由与相隔不远的戚慕贞对视一眼。
在数道目光静待下,兰勤生心中暗唾老狐狸不上当,表面上还是淡淡地四两拨千斤道:“小草妹妹来历不凡,不便明说。”随即话锋一转,“先前因贵客临门,本会长虽□乏术,但也派了手下去峥嵘城查证。”
曹卧雪眼皮一跳,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曹家少主的名讳并非是曙光。”
“少主失去记忆,又或许是要躲开寻找她的人,隐姓埋名另取名讳也有可能,只要少主还是少主,少主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曹卧雪有意无意朝柳春晖瞟了一眼,他不发一语,显然认同这种说法。
兰勤生紧盯着她,继续道:“我那手下有幸得到峥嵘城方会长的帮助,找到了曾为曹家少主治病的大夫,据那位大夫说,去年最后一次为曹少主诊病时,少主已病入膏肓,据她断言绝活不过六月初一,后来六月十八见少主还能迎娶柳家公子,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未等曹卧雪说什么,一直垂眸不语的柳春晖突然出声道:“不知我那妻主私下究竟与兰会长说了些什么,让会长连她的生死都拿出来说嘴。”
兰勤生换了个坐姿,懒懒地看向他,“难道柳公子不好奇,病入膏肓的曹少主如何会变成如今活蹦乱跳的小草妹妹?”
“那大夫不能治,是技不如人,自然有高人能治。”
“哦?曹管家是这么跟你说的?”兰勤生笑嘻嘻地瞟向曹卧雪,“确实,单凭大夫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因此我的手下继续在城中四处打探。不过她一个外乡人,又得了方会长的助力,这么大肆打探曹家少主的事,有心人自然会注意到,唔……好像,曹家前家主的几个夫郎,还有几个曹氏远亲,也开始查探事实真相了。”
那张始终镇定如常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如此,曹管家是不是愿意重新考虑小草妹妹的身份?”
屏风后的两人静静听着,长久的沉默显示出被问话的人心中的动摇和犹豫。
“兰会长这是在以势压人么?柳某人的妻主,化成灰都认得。”
静默中,柳春晖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
随之响起的是兰勤生带着戏谑的笑声:“呵呵……曹管家,是不是觉得骑虎难下了?唔……眼下假若否认小草妹妹是曹少主,柳公子这边该如何交代?可若一口咬定小草妹妹就是曹家少主,我那手下继续追查下去势必会引来更多怀疑的目光,万一有人发现蛛丝马迹,不论你原先有什么目的,恐怕都……哎呀哎呀,真是两难啊……”
心思各异的众人,不约而同皆沉默以待。
“我要见曹曙光。”
屏风后的曙光分辨不出话音中的喜怒,曹管家为何坚持要见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吗?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死心吗?没错,如今之计,唯有说服小草妹妹认下曹家少主这个身份,再加上你与柳公子的指认,他人再有怀疑也无法驳斥她的身份,一切便迎刃而解。可你心中也明白,她若肯依你,你也不必行今日的险招带走她了。”
兰勤生的声音少了惯有的懒散,多了一丝威严,“本会长劝你还是当下说清楚的好,若等那峥嵘城中有人查出真相,别的不说,欺瞒之责你定是逃不过!”
半晌——
“在下认错人了。”
此话一出,厅中众人反应不一。
“曹管家!”这是柳春晖饱含怒意的声音。
“呵呵,曹管家果然是个聪明人。”兰勤生又恢复了懒洋洋的语调。
“那是不是说,薯瓜没娶过这家伙?”满金欣喜的声音也迫不及待插进来。
“别高兴得太早,哼,与我成亲的就是这个曹曙光无疑。”
“好了好了,再狡辩就难看了,人家曹管家都说认错了,你厚着脸皮死咬有个什么用……”
“你!”柳春晖突然高声叫起来,“曙光!曙光!你出来!不管你哪里找的靠山,我不怕,我要你当面来对质!曙光,你出来——”
“喂,你怎么还不死心?”
“柳公子,有些事,你还是问问曹管家的好……”
“曙光!你出来——”
曙光咬咬唇,欲起身,戚秀色朝她摇摇头,她便又坐下,侧耳细听,屏风另一侧乱作一团,只是,一句话掀起千层浪的曹卧雪,再也没有出声过。
她心中的疑惑并未退去,整件事究竟怎么跟她这个异世来客扯上关系的?曹管家又是为什么非要她冒名顶替呢?
…
数日后,会长府邸的客房。
“剩下的我自己来。”
“是。”
涂好背上的伤口,仆役垂着眼,放下药钵。
戴着面具的男子转过身,仆役不露痕迹地退了半步,微一躬身便快步退了出去。
男子视若不见地挖起一团药泥,往身上其他的伤口涂抹。
今日的仆役又换了,不是前两天那个,想必前面那人用什么办法贿赂了府中管事,终于不必再来服侍他。
每个来客房的仆役都小心戒慎,来去匆匆,涂药用药杵,保持一步以上的距离,他虽多日未出房门,也能从这种压抑诡谲的气氛中想象出府外的风雨,若不是得兰勤生庇护,他恐怕早已被心怀恐惧的百姓诛杀了吧。
拉好衣襟,他步下床,走到屋中央慢慢活动手脚,脸上一片平静。几年前他还会因为世人的惧怕而愤恨不已,如今早已麻木,他所有的仇恨都归结到那个人身上,今生唯一的目标就是复仇,不惜一切代价。
身上的外伤已基本愈合,不再疼痛难忍,就是手脚还不太灵便,估计再养个几日便可起程。令他在意的是,这些年姐姐一直派人找他,想阻拦他复仇,这次找到他,却意外地没来劝他,是放任他了么?还是……私下谋划着什么?同为戚家人,姐姐与他都不是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他正思忖着,耳边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未几,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咦,你起来了?今天药涂过了吗?”曙光小心地端着手中的食盒,一边注意脚下。
“嗯。”戚秀色接过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是两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一碗黑漆漆的,一碗是略清的黄,很好分辨。
他看到曙光眯眼凑近嗅了嗅,才将黑汤药推到他面前,心中有什么东西模糊地一闪而过。
“我陪你一起喝。”曙光笑眯眯地端起另一碗。
“你为何还喝药?”已经一连喝了十几天了吧,他有些疑惑。
咕噜咕噜喝完,她才回答道:“大夫说那个迷药药性强,用多了会变傻子,我已经中过两次,解药多喝点才能把药性祛除干净。”
是这样吗?
他眼也不眨地喝下苦到舌根的汤药,听到她嘀嘀咕咕地又说:“好像后遗症不止这些,我脑子没傻,可模糊的视力却没好转……还是再多喝几天保险……”
“什么视力?”
“还不确定,或许药性解除就好了。”曙光一口一口啜着清水冲淡口中的药味,眼睛忙碌地打量他全身上下,“戚秀色,你的伤是不是好些了?”
“已经好了。”不想她心有歉疚,他站起身走了两步。
“太好了。”她笑弯了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
“什么?”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自神诞那日露出真容,他便知道澄塘城已不能久留,先前担心这女人无人回护,如今正巧姐姐也在,便可将她托付给姐姐照顾。
这样不是很好吗?不必再犹豫,他可以无牵无挂地去找那个人……
心下矛盾地想着,眼前这女人的反应却有些奇怪——
“你问这个……你是不是也听说了?”她错开对视的目光,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尴尬?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