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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你说,你容不下我!
就因为苏沐薇吗?
你知道吗?
四年前,我明明可以比你更早的争取到她,可是因为你,我放弃了!
锦华里的那一夜,她站在楼下一等就是一晚上,那么冷,你以为我真的是铁石心肠不知道心疼吗?
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啊!
如果不是因为顾念我们兄弟情谊,如果不是因为听见你信誓旦旦地说要娶她要爱她要宠她,我又怎么会,让着你?
如果说苏沐薇心里藏着的那个人是你,我御澈会退出,可是你明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你还用你所谓的恩义困住她,阿宁,你真的爱她吗?她在身边,会快乐吗?
御澈站在楼下的林荫过道上,从公寓里出来,他的手里端着那只鱼缸,鱼缸里原本是养着两条大金鱼,两条小金鱼的,他姓御,所以连qq头像都是一头大眼金鱼,他在苏沐薇上次出院的时候特地买了这只鱼缸,买了这四条金鱼,两只大的,两只小的,可是就在刚才,一条大的金鱼被阿宁捞出来扔进了旁边的花盆里,渴死了。
御澈垂头看着手里的鱼缸,眼睛里全是落寞的神情,小时候他们在一起调侃的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四年前的他想着如果手足都没有了,还要衣服做什么呢?
可是现在,他才真的懂了,原来,如果那件衣服将你的心口都塞得满满的了,再强行地掏出来,来带着自己的心脏都掏出来了,剜心之痛,胜过了断足之痛。
前方,一个人影慢慢地走进了,来到御澈的身前,沉寂在自己思绪中的御澈见到自己脚边的影子,抬起头来,那双猩红的满是血丝的双眼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薛宁带着苏沐薇离开之后,梁子墨就一直站在楼下等御澈下来,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大半个小时了!
见到这样的御澈,梁子墨心口隐隐作痛,两人面对面的站着,看着对方,梁子墨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伸手,摊开自己的手掌心,手心里是一枚钻戒,那枚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聚集在钻石上的光晕璀璨耀眼。
“她让我还给你!”
御澈的目光凝视着那枚戒指,眼睛里闪动着一丝诧异难受的莫名情愫,所有的思绪都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天,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个在精神上受到重创的女子伏在雪地里伸出手刨着地上的雪,脸贴在了雪地上一遍遍说着找戒指的女人。
那一晚,他强行套在她手指上的戒指!
他说,苏沐薇,你不是要戒指吗?我给你,我给你。
她不知道的是,那枚强行套上去的戒指,把他自己的心也跟着套进去了!
他本以为这枚戒指已经不再了,却不想,她居然还一直保留着!
而如今,再拿出来时,他怎么觉得,这就像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兜兜转装四年多的时间,到头来,一场空!
“澈!”梁子墨见他久久凝视着那枚戒指,这枚戒指是刚才苏沐薇让他转交给御澈的,他从张静怡口中得知了四年前薛宁在医院当众求婚的那个时刻,原来那束玫瑰花,那张写着‘嫁给我,好不好?’的求婚书签是出自他的手!
原来,当年,爱得真切的人,不止阿宁一个!
御澈伸手拿过那枚戒指,揣进手心,捏得紧紧的!
“子墨,阿宁的情绪不太稳定,你有没有察觉他的心理有问题?”御澈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发脾气无济于事了。
梁子墨表情愣了愣,他以为御澈再也不会跟他说话了,也以为,御澈跟阿宁从此撕破了脸就再也不会过问阿宁的事情了?御澈突然这么说,倒是让他有些难以适从了。
梁子墨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声音,低声道:“他有心理疾病,很严重!而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四年前他瘫痪了双腿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起初的两年他根本不会理人也不跟人交谈,患上了严重的自闭症,脾气完全变了!”他抬起头,满是期待着望着御澈,“澈,他言语过激,他——”
御澈眉头紧锁,“苏沐薇知道吗?”
薛宁这样子,苏沐薇不忍离开,他能理解,但是如果薛宁的心理疾病得不到治疗,那苏沐薇在他身边能过得好吗?
梁子墨垂眸,“她知道!”
御澈沉默了,是啊,心软如她,在面对这样的薛宁时,如何能狠得下心来拒绝他?
“那薇妮和沐宁——”
梁子墨脸色为难地看着御澈,轻声道:“孩子,阿宁说,他不会带两个孩子走!”
御澈面色一怔,“他连薇妮都不带走?”他知道以薛宁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把他的沐宁带在身边,沐宁越长越大就会越来越像他,薛宁不会留下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留在苏沐薇身边的,可是薇妮是他的女儿啊,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吗?
梁子墨点头,当他听到薛宁这样的决定时,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御澈的儿子他不带走那是情有可原,但是薇妮是他的女儿,而且他也不排斥薇妮,可为什么不愿意带走呢?
半响之后,御澈苦笑起来,“因为薇妮和我比较亲,他怕薇妮时不时地在她面前提到我的名字,让她会想到我,对不对?”
梁子墨沉默了,是,当时薛宁就是给了他这么一个理由!
“他的意思就是,把苏沐薇带到巴黎之后不再让任何一个她所熟悉的人靠近她,除了他自己,对吗?”御澈的话有些冷,夏日里吹起的风带着一丝薄凉的味道,他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来,“子墨,这还是爱吗?”
禁锢着她的人生自由,将所有的一切排除在她的生活之外,从今以后,她的生命里只能有他薛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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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肯加长版的豪车内,苏沐薇坐在车里,手里紧紧地捧着一只小盒子,那是她拜托梁子墨从住房内的床底下拿出来的,她珍藏了多年的那只盒子里装着她觉得是最珍贵的东西。
威廉望着坐在车内沉默的女人,脑海里想起了薛宁刚才跟他所说的话,眼睛里有着一丝挣扎。
“苏小姐!”威廉低低开口,他的声音把一直垂着头的苏沐薇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她认得他,四年前在医院,也是他给了她继续活下来的勇气。
“威廉先生!”苏沐薇轻轻喊了一声。
“苏小姐可以考虑一下学习法文,毕竟你以后要跟阿宁长住在巴黎!”威廉看了看车窗外,好在薛宁还没有出来,他可不敢想象,如果让薛宁发现他主动跟苏沐薇谈话,会引起什么样的误会!
毕竟,他可是曾经说过如果薛宁追不到苏沐薇,就换他上的话,他倒是说的开玩笑的,可薛宁却当真了的,几年前就因为这句话挨了一顿好打,现在,更不好说了,脾气不好的薛宁会不会直接拿刀废了他?
苏沐薇面色一滞,紧捧着那只盒子的手紧了又紧,随即脸色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我会英文,不过如果他愿意,我也可以学!”
威廉神色顿了顿,看得出来,她即便是有几分不愿但是也不忍伤害薛宁,薛宁做事确实有些极端有些过分,但这个女子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是这么的隐忍,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太善良还是应该说薛宁太禽兽?
“苏小姐,你决定了吗?”虽然她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但威廉见到这样的她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她要知道,现在的薛宁可不是四年前的薛宁,就连他这个一直陪伴在薛宁身边的心理医师都捉摸不透,昨天听张静怡说得义愤填膺,而善于观察的他也在刚才发现了她脖子上方两条已经快要淡去的手指印,薛宁这么过激伤人的行为他到底第一次见到,毕竟以往薛宁只是情绪激动,激动到无法控制的时候只会自残却不会伤害其他人。
苏沐薇轻轻地点头。
威廉默默地转过脸去,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些惆怅,作为一个局外人,都是如此惆怅心伤,那么局内的人呢?
薛宁上车的时候见到车内坐着的威廉,眼睛眯了眯,威廉见状随即侧了侧身子,却听见薛宁淡淡说道:“威廉,你开你自己的车!”
威廉一愣,见薛宁说话到这份上了,只好下车,见到那随即关上的车门,忍不住地嘴角直抽,死阿宁,臭阿宁,他开没开车他怎么会不知道?难不成要他打车回去?靠!
果然是心眼小得跟针孔似的!
见薛宁上车了,苏沐薇身子往边上移动了一下,车内的空间很大,有薛宁专属的座位,佣人将他抬上来坐上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