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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那里有他吧?想起这六日来,高烧不断的她若没有他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的悉心照料,只怕现下已到黄泉去陪伴娘亲了。
视线悄悄瞟向冷然立在身边的凌剑,在瞧清他无表情的面容后,她期待的心微微受伤。
“到了,你还不快进去?”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冷冽如冰。
幽怨的视线在他身上纠缠片刻,素梅咬着唇,走到门前,举起手刚要拍门,却又不舍地犹豫转身。
她怔怔望向他,失望地瞧着他招呼着轿夫匆促地转身离去。
他竟连一声告别都吝于给她!?竟真的如此绝情!?
素梅咬着唇,嘴中渐渐尝到咸涩的血腥味。
凌剑高挺的背影已完全消失在街角,她却犹痴痴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她的神魂、她的力量似也被他一并带走了。
朱漆大门咿呀一声,开了一条线,一个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提着个篮子走了出来,看见痴然立在门外的素梅时,大吃一惊。
“小姐!是你?你怎么回来了?姑爷呢?他没陪你一块儿回来吗?”婢女幽兰一把拉住素梅,就吱吱喳喳地提了一箩筐问题。
素梅回过神来,看清站在面前的幽兰后,恍惚轻唤:“幽兰……”
一言未毕,她已软软瘫倒在幽兰怀中。
幽兰吓得魂都没了,丢开手中的篮子,扶住素梅,扯开了喉咙,朝府内嚷:“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晕倒了!”
傍晚时分。
素梅虚弱地睁开干涩的眼,恍惚记起晕倒前的一切——她与凌剑是彻底的完了,不论是生离或是死别,她与他将再无相见之期。
心碎神伤排山倒海般涌来,她难受地再度合上眼。
蓦地,身边传来幽兰关切的探询:“小姐,你醒了?”
不愿幽兰再为她担心,素梅睁开眼,微微一笑,却虚弱凄清得令人更加心疼。
“我没事。”
握住她的手,幽兰坐在床沿,滔滔不绝地说道:“还好小姐你醒了,真是吓死奴婢了。本来李管家说要给你请个大夫的,但是夫人不肯,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你已经是骆家的人了,没道理让阮家给你出钱请大夫。真是刻薄成性!”
幽兰不屑地撇嘴,忙又追问素梅,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关切:“对了,小姐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这么憔悴?是和姑爷吵架了吗?还是他对你不好?他欺负你了?”
素梅愕然。“姑爷?你说的是谁?”
换幽兰愣住了。“还会有谁?当然是骆家的大少爷,小姐你的夫婿骆子言啊。”
骆子言?素梅头疼不已地抚着额头。
“夫婿?我和骆公子什么时候成了亲的?”
“一个多月前,你从白云庵遇险归来,就按照原定婚期和骆少爷成亲了啊!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幽兰狐疑地打量着她。
素梅急切地抓住幽兰的双手,沉声命令:“幽兰你立刻把你知道的,我从白云庵回来后发生的事,统统告诉我,一点也不要遗漏。”
幽兰虽感奇怪!但还是听命把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大小事情,巨细靡遗地说了一遍。
“我明白了……”素梅低低呢喃,脸上的神色怪异至极,似是解脱,又似是感激。
”幽兰,去请我爹和二娘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禀告。”
“是,小姐。”幽兰觉得奇怪地领命去了。
不久,阮老爷和阮夫人来到素梅房中。
“爹,二娘!”素梅忙到门前躬身行礼。
“素梅,你有什么事要跟咱们说?不是二娘说你,成了亲的人随便往娘家跑,别人会说我和你爹不会管教女儿的。”阮夫人一进门就夸张地嚷着,唯恐别人意识不到她的存在似的。
阮老爷却只是默不作声地点头坐下,他深锁眉头,对阮夫人的刻薄言语毫无表示。
看在她为阮家生了个儿子的分上,能睁眼闭眼的,他也就懒得说她。况且,依她那不饶人的性子,一张嘴比刀还利,他说一句,她可以十句、百句的顶回来,为求耳根清净,还是少开口为妙。
屁股才刚沾到椅子,端起素梅端上的清茶,阮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怀疑地挑眉问:“素梅,你该不会和子言出了什么问题吧?回府前也不先遣个人来通知一声,难道子言把你休了?”最后一句问话,她几乎是用惊天动地的音量嚷出来的,只怕整座宅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素梅红着脸,垂下头,小声道:“二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夫人立时放下了高悬的一颗心,造作地轻拍着胸口。
“不是就好,既然这样,那你待会儿就回骆家去吧。既已出了阁,你就是骆家的人了,老往娘家跑,子言的面子可挂不住。你娘不在了,我身为你的二娘,就有责任教导你为妇之道。出嫁从夫,你一定要事事听从子言,以夫为天,如此方是……”
她还想继续唠叨下去,素梅却已听不下去了,忙道:“二娘,不是的,你听我说,其实嫁人骆家的并不是我!”
素梅的一句话比晴天霹雳还更惊天动地,阮老爷和阮夫人双双震惊地望着她,阮夫人手中的茶杯甚至翻倒在怀中,她跳起身来,惊呼连连地用双手拍打着衣襟、裙袂上的茶叶、水渍,满身狼狈。
素梅忙上前用手绢为她轻轻揩拭,她却不领情地一把推开素梅,怒道:
“走开!你方才说的是什么鬼话呢,好好的开这种玩笑,害我泼了一身!老爷你也不好好说说她,都是你把她给宠的,这话要是有一丝风声传到亲家的耳朵里,咱们该作何解释?你呀,真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了!”
素梅委屈地退到一旁,垂着头,默不作声。
“素梅,你……”阮老爷犹沉浸在素梅方才惊人的宣布中,久久说不出话。他知道温驯、乖巧的女儿绝不会不负责任地胡言乱语的。
“老爷,我先回房换件衣裳去。”
阮夫人扯着衣襟,狠狠瞪了素梅一眼,也不等阮老爷有所表示,就骂声连连地出房去了。
“哼,弄得我一身湿答答的,难受死了。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还这么触我霉头!死丫头,一天也不给我安分日子过……”
阮夫人的嗓音越来越细微,最终消失在回廊远处。
阮老爷握住素梅的手,头一次用慈爱关切的语气对她轻声道:“素梅,现在你二娘不在,这些日子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你都跟爹说,爹会为你作主的。”
自娘过世后,头一次感受到父亲的慈爱,素梅感动得哽咽不断,无限的委屈一齐袭上心头,她悲呼一声:“爹 …——”便扑人父亲怀中痛哭失声。
阮老爷轻拍她肩背,许久了,自发妻如珠过世后,他从未与素梅如此亲近过,想不到头一次,却是在这般情况下。
“素梅,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跟爹讲,不用怕,天大的事爹也会帮你。”他柔声询问。
缓缓止住眼泪的素梅又是心头一酸,她抽泣着,把这一个多月来的遭遇半点不漏的娓娓道出,最后才说:“所以女儿猜想,嫁人骆家的一定是胭脂姑娘,那天她受了伤,骆公子定是误把她当作是我而救了她,又阴错阳差把她娶过了门” .
阮老爷沉思片刻,皱眉道:“应是如此,但错已铸成,那个胭脂既已人了骆家的门,这些日子来却又没言明身份,看来定是看上了子言的财势,只想弄假成真、飞上枝头。依爹之见,就由爹送你去见子言,拆穿那个女子的身份,还你应得的一切。”
“不,爹!你知不知道胭脂姑娘是谁?她就是小姨的女儿,当年幸免遇难的林家遗孤绛雪啊。”
阮老爷惊愕得再也无语。
素梅续道:“当年咱们都以为她一定是凶多吉少了,谁料她却能安然度过大难。这些年来,绛雪一定受了很多苦,如果她真喜欢当骆家少夫人的话,那就让她用我的身份,继续留在骆家好了。”
“什么?这怎么可以?”阮老爷急道:“那你的终身呢?又该如何?何况绛雪的遭遇并非是我阮家造成,你娘已因此而与我们父女天人永隔,难道还不够?还要赔上你的终身幸福?”
“绛雪一定不是故意冒用女儿的身份,当日她亲眼目睹女儿摔下悬崖,定是以为我已死了,才会将错就错留在骆家的。爹,女儿经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