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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是你吗?”夕夏有些小心的喊。
“不是,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妇人情绪有些失控,一手遮住脸一手抓着女儿,怎么都不肯把脸面对夕夏。
“朱衣……我是夕夏啊,我是云夕夏,你还记得吗?朱衣……”夕夏有些不忍心,紧紧拉着妇人的手臂。
僵持良久妇人终于放下手来,转身看着夕夏,然后自嘲的说:
“云夕夏,你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美……你看到现在的我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很痛快?如果你想羞辱我尽管羞辱,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是不是很高贵?”
夕夏愣愣的看着朱衣,起先那一眼对视,她以为认错了。
现在的朱衣,没有曾经的娇俏,曾经美丽青春的朱衣跟眼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妇人相差天壤。现在的朱衣,一身衣裳虽不褴褛,却已经是洗得发白褪色的,头发枯黄,面色憔悴,脸色一点红晕不见,满面沧桑,眼角的皱纹勾勾重重,身材枯瘦,更显得瘦小可怜……
哪里还是朱衣?
夕夏看着她,是同情,也是不忍心,伸手顿在空中,然后再轻轻的去碰她的瘦得眼窝深陷的脸颊: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朱衣眼眶已经红了,盈满泪水,却还是撑着,“如你所见,我什么都没了……我们倒了,我爸爸入狱,妈妈没了,我的家也没了……”
说着这些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夕夏心里一痛,伸手抱住朱衣,“会好的,都会好的!”
“夕夏,我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认我?你为什么不嫌弃我?”朱衣哽咽的问。
夕夏松开她,拿纸巾给她擦泪,不答话,反问,“吃饭没有?,这么久没见了,一起吃顿饭好吗?”
朱衣还在犹豫,夕夏拉着星星的手先走,后面朱衣缓缓的跟着。
点了一桌的东西,星星吃得满嘴都是,不会使筷子和匙子,站座位上使手把食物翻得满桌都是。朱衣边打孩子边落泪,夕夏伸手去拦:
“小孩子吃东西都这样的,你打她干什么?”
怪不得星星听见朱衣的声音就害怕,看样子平时没少挨打。
朱衣边抹泪边说,“你不知道,这孩子……智力……四岁了,还不会说几句话,连吃饭都不会……”
“有些小孩子智力发育会晚些,你别急,你这样会给星星造成很大压力,她会怕的。”夕夏皱眉说。
像星星这样是属于小儿自闭症,智力发育比正常孩子要慢些,说话慢,意识启发受阻碍,如果发现得早,送去专业的学校是可以恢复正常的。
夕夏一直没敢问出口,冷一鸣呢?
朱衣满面的憔悴,悔恨自己过去的一切,“我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我还是跟了他。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他还是跑了……”
五年前京都五大世家重新洗牌,商业风起云涌,新上位的四大四家重新树立商界规则,根基不稳的中小型企业全部破产。五年前的京都历经一次大换血,新的行业蓬勃而起,守旧的私企全被打压没有翻身的机会。
朱衣家就是在那场商界变动中覆没,那时候冷一鸣和朱衣刚大学毕业,毕业后两人就结了婚,而没多久朱家就缝遭变故,冷一鸣在事发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朱衣一个人承受着家破人亡和被丈夫抛弃的双重打击,再加上孩子的不正常,让她几年来生不如死。
一个千金小姐一夜之间跌入谷底,那种痛苦没有人能体会。
用朱衣的话说,她已经死过很多次了,已经不在乎了。
“你没想过去找冷一鸣吗?或许,他知道星星的状况,会管的,毕竟星星也是他的女儿啊……”夕夏低低的说。
“不会的,他不会管的,他已经结婚了,我去找他他装作不认识我,说我是疯子……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朱衣眼眶怒红,悲愤的出声大吼。
夕夏一时间心绪被添堵得满满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冷一鸣……一个人,真的能改变那么多吗?
必竟是曾经有一瞬间动过心的男人,现在……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么清高自傲的人……原来人真的会变,变得所有人都不认识。
忽然心一阵一阵的痛,她的庄孝,却一直在原地等她!
夕夏说要送朱衣回家,朱衣毅然拒绝,“以后会再见的,你也回去吧。”
夕夏看着朱衣带着星星上车,然后转身走,想打电话给庄孝,这时候发现手机落在吃饭那儿了,快步往回走。却在转身的时候,迎面一物砸来,都来不及看清楚是何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海公子将夕夏弯腰抱起,身躯一矮,进了路边的跑车。
海公子从后视镜看向车后座昏睡的女人,很仔细的看,她到底好在哪?为什么庄孝和野战都非她不可?是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妖媚精致的脸?还是软哝嘤语的声音?
能让庄孝和野战上心的女人,定有她的好,可海公子就是不明白,这个女人的好,在哪?
海公子方向盘一转,竟然往墓园驶去。
夜里的安静,加上山高风大,微弱的白炽灯光从斑驳的树影洒下,印在地面竟成各种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狰狞着。
海公子车停在园区公路的尽头,把夕夏从车里拖出来扔在一座面积稍大陵墓前,冷冷的看了眼地上并没有苏醒意识的女人,转身就走。
最好让野兽猛鬼把你撕了,去了你这祸害时间才干净!
开着车一轰油门当真走了,把一个女人就那么扔在荒山野岭的坟场中。
海公子毕竟不是心狠的,若是换做庄孝或者野战任何一个,对待恨之入骨的敌人,绝对不会这么手软。
野战是让人跟着云夕夏,处理了手上的事才现身。可底下人却说跟丢了,野战立马火起来,一拳甩向那人脸上:
“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那人被打得半张脸充血,说是当时看见陆少爷的车过来,就那一下,人就跟丢了。
野战暗沉的眸色瞬间风起云涌,跳上车走了。
说庄孝那边换了衣服出来找不到夕夏人,店员赶紧转述:
“那位小姐说遇见了老朋友,请先生不用担心,让您先回家,她晚些回去。”
庄孝一愣,朋友?难道是腾枫?
“男的女的?”庄孝冷着脸问。
“一对母女!”店员看庄孝那脸色有些怕,赶紧回答。
庄孝阴转多云的脸子稍微晴朗了些,“衣服包起来。”
庄孝拿着衣服,顿了顿,心情似乎不错,各样儿的款都带了走。她说穿出去招人恨,在家穿给他看不就解决了?
庄孝看着手里的一大提袋,想了想,不如一次把东西都置齐了。上楼进了女性内衣专柜,庄孝觉得吧,夕夏那些该换新的。整好趁她不在,自己个儿亲自把关,挑的是最性感最妖娆的睡衣。
以前没注意,女人睡衣还有这么多花样儿的,瞧瞧,这件儿……几根带子三块小得不行的布料,这衣服还真省布料。庄孝两只手指捏着那根带子在考虑,要不要来一件儿?
想着夕夏要穿上这个……
不得了,庄孝立马额头密汗直冒,就简直不敢想,赶紧放下。
这放下吧,又忍不住看过去,她要真穿上,那效果得多惊人?快速的取下来,拿着,先斩后奏,买了再说。
一圈走完了,庄孝手里的衣服不是料子少得可怜就是透明的薄纱。刷卡时旁边女人个个儿把眼神儿往他身上放,目光上下走着,那意思很不言而喻了。
庄孝无所谓,提着满袋子宝贝离开。
回去的头一件事儿就是把夕夏以前的睡衣,贴身衣物全扔了,一件儿不留。然后把今天买的用清水泡起来,在一件一件的清洗干净。
庄孝心里那个美啊,她要拒绝穿,成啊,光着他更喜欢……
庄孝等得晚了,电话一遍一遍的接着打。他知道她那电话大多时候都是静音,要让他打通一回,别说,还真难。
夕夏没回来,庄孝是不会先睡,一直在客厅里坐着办公。
海公子的车刚停在自家院子,野战的车下一刻就擦地而停,在海公子下车前跳出车里,紧跟着庞大的身躯挤进海公子车里,几乎是同时间伸手卡住海公子的脖子:
“人呢?”
海公子会觉得眼前一花,咽喉已经被野战卡住。
“战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海公子瞬间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