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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认为……”
“来者不善呢。”
“会伤害到烈吗?”
“很有可能……”
风魈温和的表象下突然一闪而过的狠戾,让莫言微微挑眉笑了一下,“我劝你暂时收敛,毕竟还未分清是敌是友……”
“还要分吗?,当年即便是烈亏待了他,可任是谁父仇在前,也会顾不得儿女私情,现今烈对他已是呵护倍至,他……”
“怎样?”,勿语冷冷的站在二人面前,“你二人如若伤百里澈月一根寒毛,我自是第一个不放过你门!”
“妇人之仁……”
“风魈!!,当年你不在场,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勿语冷冷的开口,转向莫言,“当年百里澈月是怎样的用心,你看的不够多吗?他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什么?,嘲笑,屈辱,绝望……,你们还指望他能留下什么?”
“……”
“如果你是百里澈月,是否可以向他那样,明白荆烈的用心后,依然将自己的心毫无保留的交给他?,适才清儿对我说起,百里澈月再也不着白色衣衫,每日早晚净身,天冷伤病亦然,想也明白这是为何!!”
“为何?”,低沉的声音缓缓自后方传来,三人回头一看,荆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暮色的黑衣披着银晕,带来一片凄清……
勿语冷冷一笑,语带嘲讽的说,“五年前,是你亲口说百里澈月寡廉鲜耻,肮脏下贱,他自然不愿穿上白衣,不为其他,只因为他将心,将身体交给你,换来的只是‘肮脏’二字而已……,任是普通人,也未必受得了如此羞辱,何况是他那样傲骨内敛清傲孤高的人!,辱骂他卑贱无耻的,是你,他用生命去爱的人……,教主,我想,百里澈月从来没有再如过去般直接唤你的名吧。他的情,你这一生都无法偿还……”
第十二章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只道江南多雨,却不知蜀中春雨也凭是多情。自来到剑阁的第二日夜里,淅沥的雨就再未停过……。
看着细密的雨滴点在宽大的芭蕉叶上,洗出一片青翠的绿色,煞是清明。自放在膝间的书本抬起头来,看向敞开的窗外……
飘散的雨雾闯入屋内,朦胧而氤氲的洒落在黑亮的发丝上,隐隐传来微凉的寒意,清润的眼静静的凝望着连天雨雾,微微一笑,探出瘦削的手,接住自屋檐落下的雨水,却不料落入一只温暖的大手中…
“小心着凉……”,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人撩起衣袖将白皙掌中的水滴轻轻拭去,握在掌中暖着,“你的手,怎的还是如此冰冷……”
澈月没有回答,只是收了手站起身走回桌边做下,微簇着眉仿佛在想些什么。
荆烈冷冷的站在他身后,紧握着拳头,突然用力拍向澈月身边的檀木方几,将澈月单薄的身形固定在茶几与自己的胸膛间……
“你!,到底要我如何!!”,冰冷的口气,似乎恢复了惯有的霸气,却又仿佛带着深沉的无奈和悲伤……
澈月淡淡的回过头来,对上一双阴戾猩红的眼睛,眸中闪烁的,是阔别已久的残暴杀气,生气了吗?因为我的无动于衷?这才是你,荆烈,天生的王者霸气,收敛了这许久,已经很疲累了吧……,淡然一瞥,便又转过头去,端着茶慢慢的喝着……
“你到底要我如何!!”,荆烈一把扳过瘦削莹润的脸,冷冷的看着,突然俯身吻上润泽的唇,盘亘良久,抬起头来,“你是我的……,我决计不会放你离开!”
语毕,冷冷的凝视了怔忪的人一眼,转头离去……
仿佛连室内唯一的温暖也带走了似的,四周冰寒的可怕,澈月瑟缩了肩头靠在椅上,澄澈的眸子出神的凝视着雨雾中渐行渐远的身影,难得露出无奈悲凉的笑……
烈,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不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我们就这样相互回忆,相互忘记……,如果有一天,你明白我再次出现的真正目的,你会如何呢……,
有兴趣和我玩个游戏吗?烈,游戏的主角,就是你,虽然,结局已经注定……
是夜,一道矫健的身影在黑夜里穿梭,闪了几下,消失在‘剑阁’附近的小巷……
‘吱嘎’,门被轻轻的推开,黑影飞快的闪进房内,潮湿的空气中隐隐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呃……”,黑影踉跄了一下,放下手中短剑,飞快点了肩部穴道,唐门果然不愧暗器世家,手法不容小窥!
“……”,突然黑暗中一双大手,轻轻握住他欲拔除深入肩胛的袖箭的手,冷冷的开口,“怎么如此不小心……”
本运足内力欲拍向来人的澈月,缓缓舒了口气,摸索到桌边点亮烛火,抽出短剑在火上烤了烤,抬手划下,须臾两枚约五寸长的小剑取出放在桌上,涌出的鲜血,泛出诡异的黑色……
澈月丝毫没有理会,掏出怀中伤药随意敷上,取了白布草率包扎了,这才抬头看向前方面色阴沉冰冷的男人……
“找我有事?”
“唐门的毒?”
“……”
“为什么?”
“他该死……”
荆烈突然上前一把握住受伤的左臂,恶意的轻轻扯了一下,“为什么受伤!!”
“……”,澈月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荆烈不再言语,看着面前依旧一派淡然的男子,一身猩红的衣服,将原本晶莹温润的面庞衬托的更加艳丽出尘,却又与往日的恬淡气质完全不同……
“‘血刃’……”
“就是我……,荆教主有何指教吗?”,澈月冷冷一笑,轻蔑不屑的眼光打量着飘摇的火光,淡然澄澈已然全部退去,只有如同修罗般冷酷肃杀的笑意……
“是谁伤了你?”,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阴恨,荆烈一把将他抱到榻上,执起依然渗血的左臂,轻轻的揭开被血浸透的白巾,轻柔的打理着……
“荆烈,有……”
接下来的话被突然而至的吻封缄,澈月脑中一片空白,“叫我烈……”
震了一下,澈月哑然失笑,温柔的笑厣,让荆烈瞬间失了魂,“要和我做个游戏吗?”
荆烈轻轻放下包扎好的手臂,微微挑眉,澈月突然一笑,抬起受伤不甚灵活的手,轻轻握住垂在荆烈脸侧的长发,与自己的,缓缓的编在一起,“我们玩,结发的游戏……”
终究,我还是贪恋你的温柔,即便它如同掌中流过的风……,澈月凄然一笑,垂下眼眸,将手中发丝细细编起,末了抬起头来,“规则就是,缘来勿离手,缘去莫强求……”
“我永远不放你……”,荆烈再次吻上温润的唇,冰冷低沉话语算做答复。淅沥的夜雨依然悄悄的下着,雕花小窗,映着飘摇烛火中紧紧相拥的身形,如夜风般的低喃在静谧中流荡……我,爱你……
“醒了吗?”,轻轻将瘦削的人儿缆入怀里,“昨夜休息的可好?”
“……”,澈月低头摩挲着手中手掌大小通体透明,如火般红艳的结晶,倚身靠在宽大的怀里。昨夜的承诺低语,如今依然清晰的回荡在耳际……
“澈月……,我将湮月令给你,你可以用它向要求我做一件事情,即使,你……”,荆列的话没有说完,但拥着澈月身体的手却在轻轻的发抖,澈月心里明白,荆烈想说的,是即使有一天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湮月教,你依然可以用他向我要求一切,包括你的命,我的命……
湮月令……,澈月轻轻一笑,淡淡开口,“如若有一天,我用了这面令牌,相对的,我会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绝不反悔……”
随后的日子,过的更是舒适惬意,唐门四处追查‘血刃’的下落,誓言为自家少主报仇,将江湖闹的鸡飞狗跳,却怎么也料想不到,‘血刃’就在踞唐门不足四里地的‘剑阁’,整日游山玩水,过的逍遥非常……
荆烈每日拥着澈月在塘边垂钓,塘前观荷,或在湖畔看日升月没,天地玄昊,亦或共赏星月,夜雾吹萧……,和谐绝美的画面,宛如流动的旋律,弥久深情,悠远而绵长……
莫言和风魈都讶于二人的改变,却也因为难得看见澈月温朗的笑容而放下心来,清夕更是开心异常,只有勿语,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看着一如五年前般,淡漠恬然的澈月,时而露出担忧的表情……
这样过了数月,湮月教日冕殿主突然飞鸽传书,说日前有神秘黑影出现在湮月坛附近,正在喝茶的澈月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垂下头,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凄恻和无奈……
回去苍隐山的路上,一路秋阳,湖光山色美不胜收,在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陪同返回的勿语亲眼见着澈月静静伫立在清澈的小河边,看着金色波纹层层晕开,眸中仿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