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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起走罢。”
晓冽在派出所里做完笔录,穿着灰色警服的女警笑容可掬地送晓冽下楼。
“那男孩子是惯犯,伙同几个同党,专门在闹市对自我防护意识不强的行人下手。韩小姐你比较幸运,遇到见义勇为的路人。以后检方提起公诉,有可能还要韩小姐出庭作证。”
“没问题,这是公民应尽之义务,一定配合。”晓冽点头。
走出派出所,晓冽才意识到,稍早出手相助的恩公,已经先一步离去。
晓冽低头瞥见紧捏在自己手中,已经皱巴巴的一方米白底子深驼色大方格男用棉麻混纺手帕,眼底泛起淡淡笑意。很少还有男子肯用这样环保的小配件,多半嫌麻烦,即使有,也不过是西装口袋里一块装饰,决不肯拿来做拭汗这类大咧咧动作。
那人,真是充满矛盾的组合体,一身遒劲猎装便服,温熙笑眼,意态从容,却散发出极阳刚冷峻味道。同另一个异常俊美、白衣皮裤的男子并立一处,非但未被忽略,倒天公地道似的和谐。
晓冽笑了笑,将手帕展开,重新叠好,放进毛衣口袋里。
若在小说电影里,义士见义勇为,扶助落难女子,以绢帕相赠,可算作私相授受,接下去只怕要演楼台相会的戏码了。
可惜,在这现代深深都市里,自己与他,大抵都不是期待邂逅的人呵。
是故,尽了责任,转身便走,决不留恋,更没有换姓名电话地址这些多余动作,干脆潇洒。
晓冽肚子咕咕叫,一番扰攘,她饿了。
现在的晓冽,只想找一间清静干净、食物美味可口的食肆,大快朵颐。
只是不经意,那个笑若春阳却又镇定疏离的猎装男子,已经烙在晓冽记忆一隅。
坐在仇猎身旁副驾驶位置上,Alex一手搭着车窗,偏头打量将克莱斯勒运动型Eagle Vision车开得快而沉稳的仇猎。
Alex已不太记得自己究竟是怎样认识仇猎的了。
或者,是很多年前,当驻守原地太久、伤了心的自己,在异国热闹喧嚣的酒吧里,与同样独坐的仇猎不期而遇时,开始了这么多年的友情罢?
然而,即使相识这么久,在许多时候,Alex亦不觉得自己了解过仇猎。
仇猎高大,虽不俊美,可是英挺之极。Alex隐约知道他身家不薄,可是这座城市中,许多新贵都开顶级名车如BMW、Ferrari,穿欧美一线名牌服饰,戴豪华名表,挽美女喝红酒。可是仇猎,从来只开越野车,穿着随意,戴一款配备有全球定位系统的CASIO电子手表;仇猎也喝酒,却是顶级干邑白兰地。Alex曾见过仇猎豪饮的样子,纯白兰地,不加冰,就那样一杯一杯一饮而尽,他却不醉,愈到后来,眼光愈清澈明亮。
彼时,Alex有心惊感觉,仿佛,仇猎在靠浓烈酒精,压抑体内蜇伏的凶猛野兽。
而,由始至终,仇猎身边不曾出现过美女。
且,仇猎是那种随时做好准备,行囊一背,便浪迹天涯的人。他似乎从来不打算为任何人安定下来。
“你再继续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仇猎留意到Alex的眼神,调侃地低声笑,“似你这般俊美的男子,我或恐不介意当一回同性恋。”
Alex再前卫,也被他吓一跳,若非他在开车,Alex几乎想给他一拳。
“我只是在想,究竟要到几时,你才肯停下来,不再如风。”
风?仇猎挑眉,自己给Alex如许感觉么?望着前面渐渐接近的过海遂道,他有片刻的沉默。
他以为自己早已尽数收敛,竟还是被看出来了。
是啊,风。
曾经,他自诩为风,张狂奔放。
也,因为是风,所以什么也无法挽留,只能眼睁睁失去自己的最爱。
“若我是风,那么你呢?”仇猎问Alex。
Alex也挑眉,他没想到仇猎会反问。
“……湖。”良久,Alex淡淡回答。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他不适合当奔流的湍急河流,他只是一潭静静湖泊。
为什么?仇猎微弯的眼,轻轻一扬。
“我习惯了守候,等在原地,包容呵护。当对方愿意投向我时,泛开涟漪,温柔地拥抱。”Alex漂亮深幽的眼,转而望向车外。
当风不再如风,湖不再是湖,一切是否会有所不同?
仇猎抿抿薄唇,若有似无地想。
这一刹那,车子驶进幽长的过海遂道。
光影交错中,仇猎与Alex,都陷入莫明情绪中,迢遥久远。
第二章 越夜;越寂寞
暖黄色灯光,照亮布置简洁的客厅。客厅一隅,男主人晓冽爸爸执一盏清茶,坐在沙发里,看财经新闻。
晓冽妈妈胖敦敦的身形在餐厅与厨房间来来回回,不住嘟哝。
“老头,你不要总盯住那个股票分析师,难怪晓冽常说如果左大分析师若非男的,你老早抛妻弃女,色授魂予,跟他跑了。”
晓冽爸爸啼笑皆非。女儿没生病前,性格活泼、闲不住,好呼朋唤友往外跑,跟家里两个老的没什么话说。不料赋闲在家,把一张伶牙俐齿统统往老父身上招呼,吃伊不消。
“你也不要总盯着我,晓冽吃完饭便一头扎进房间赶稿,十几二十日不见天日,当心消化不良又缺少维生素D摄入。”
“她一写起稿来,简直似不动明王上身,哪里听得到咱们罗嗦?”晓冽妈妈瞥一眼女儿紧闭门扉的闺房,耸肩摊手。
老父老母的埋怨,坐在房中埋头赶稿的晓冽,确然充耳不闻。
晓冽的房间,一贯的乱,晓冽妈妈教化再三不果,早已放弃让女儿由原始人进化成文明人的念头。
晓冽坐在书桌前埋头赶稿。那日她大抵不如意到顶,是故否极泰来,吃饱肚皮,回到家中,立刻得缪思女神光顾,文思泉涌,奋笔疾书。
笔下新的男主人公,是一个看起来不拘小节,为人洒脱的花花公子,因为足够有钱,支持他将爱好进行到底。而他最新的爱好,是侦探游戏。却不晓得真有一桩阴谋围绕着他在悄悄展开,直到有人相继死亡,他才意识到危险已经逼近。
晓冽正写到花花公子自一场高速公路的死亡追逐中狼狈脱身,犹不忘对着一角残破的后视镜整理他乱中有序的头发一景,忍不住笑起来。
花花公子脱胎于那天出手扶助的义士,连穿衣风格都如出一辙,不晓得在本埠一角的他,若看到,会不会向她要求,分一半稿酬?
忽然电脑发出“滴滴”声响,晓冽抬头。屏幕右下角,一只美少女图标闪烁不已。晓冽拄额哀号,原来她写稿到六亲不认,全忘记还有周刊专栏要写,编辑估计跑到专栏电子信箱去看过,统统是未读邮件,立刻跑来催稿。
编辑Summer是典型都会女子,字里行间都透出不肯输人的犀利,写好的稿件常常被她退回来,两人意见时时相左,更教晓冽见识了Summer的固执。晓冽自愧弗如,索性笑嘻嘻打太极拳,免得两人尚未见过面,已然交恶。
“本期‘情感方程’主题就用‘当爱人移情别恋’。”
看住对话框里以句号结尾的话,晓冽想象光缆彼端Summer的表情,轻松随意?严肃正经?怅惘落寞?厌恶不屑?
亦或一如自己,淡然冷静?
晓冽下意识打开专栏信箱,阅读近期读者来信,回忆却去得远了。
晓冽有一段来不及开花、便匆匆凋谢的初恋,如所有初恋一样,那段甜蜜与苦涩交织、最终无果的感情,深深烙印在晓冽生命中。以至于,晓冽大学毕业后,找了与初恋对象截然不同的男子恋爱。那人不似记忆里如若骄阳的男孩,他平凡老实,不会花言巧语,因为家境,为人精打细算,不肯做多余浪漫动作。晓冽以为生活迟早要这样运行下去,是故并没有任何怨言。
直到,病魔将晓冽击倒,他来得渐渐少了。终有一日,他站在晓冽床侧,要求分手。
“因为你长期卧病,不能有性生活,我是正常男人……”他这样说。
晓冽听了,只觉五雷轰顶,整个人如堕冰窖。
原来貌似老实的人薄情寡义,伤起人来,比风流潇洒的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晓冽几乎想化身夜叉,扑将过去,施以饱拳。可惜,大病未愈,体力不支,兼且看他一副害怕她撒泼表情,晓冽平静下来。
男未婚女未嫁,他移情别恋,并无任何过错。
错在,他选她最脆弱时候,给她狠狠一击。
为那样的人伤心落泪、恶言相向,上演全武行,太不值得。
所以,晓冽微笑,问:“可需要列张清单给我,好方便我将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