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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医院里抱错了。”我很浑地说。
“混账,我在你这个年纪,你已经四岁了。”她很无奈。
“去年你就这么说,今年应该是我已经五岁了。”老妈二十二岁已经生下我,可是我是在外公外婆家长大的,和父母倒不算亲。
他们一早就离婚,等我长大以后,才和两个人分别成为朋友。互相说说笑笑,根本不像父女,母女。
“最近见到我爸么?”我问。
“碰到一次,又胖了,头发快掉光了。”她显然对他没什么兴趣。
“你不是当初认为他帅的么?”
“所以说爱一个人,千万不要和一个人终老,看着他一天天变老变丑,真不好受。”
我的妈呀,我终于知道我随随便便这么心血来潮是得自于她的遗传了。
我于是告诉她:“我和许凡分手了。”
“就是你今年又嫁不掉了。”
“我为什么要嫁掉,你不也是单身。”
“我最起码结过婚!”
她拿出一支烟,立刻有服务生给她点上,吸一口,风情万种。
看着她,还真有些嫉妒,作为女人,凭什么她这么自在潇洒,还能让人把她当女人看。
我稍微工作努力点,做事豪爽点,别人就觉得我是破马张飞的。
我问:“你有没有倒追过男人?”
“没有,还是男人追我比较好,我容易掌控。”
“一定是因为对方吸引力不够,否则爱根本不受掌控。”
“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啊?”
“你想倒追的那个。”
老妈认真地看着我,我们在一起,外人都会说我们像两姊妹,也许是她显年轻,我显老。
“随便问问而以。”
“跟他借书吧。”
“什么?”
“《围城》里教的招数,男人和女人互相借书制造机会,尤其是有借就有还。”她笑了,眼角有几道极有韵味的皱纹。
我哈哈大笑,老法子都是好法子,屡试不爽。
可是,借什么书呢,一个连装修都没有做过的人,借一堆专业建筑书籍,司马昭之心,一下子显露无疑。
还没有开始,已经动了这么多心思,恐怕这次是沉到底了。
周叔叔来接老妈了,这才是女人应受的待遇,应有的姿态。可是,到了我这一代,唉,一代不如一代了。女人工作起来像狗一样,思考起来和男人一样,还有什么矜持可言?
真是,惆怅。N久没有这样文学性的情怀了呢。
我倒是没有真的跑去向蒋文借书,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只是觉得工作之外有件事可以想着,念着,悠悠的,算个营生。
周一上班,在茶水间碰到阿媚。
她上下左右打量我,媚笑说:“有点儿不同了呢。”
“什么不同。”
“说不出,就是有点不同了。”
“我和许凡分手了。”
“就这样?”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阿媚张大嘴,指着我说:“你你你……”
我打掉她的手,说:“两者没有因果关系,是在分手之后,碰到这个人的……”
“这么快,一见钟情?”
我想想,说:“不算,没那么严重。”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有时间,想想他就好了。”
她听了,嘴张得更大,眼睛瞪起来,说:“什么,已经上升到这样的境界了?”
我低下头,不语。
阿媚是同事兼好友,她和我正相反,一早奉子成婚,但是仍然像我们这些没家没业的人一样,孩子被她父母和她老公父母轮流照看,她老公和她一样繁忙,正好两个人也不经常见面,所以相安无事。
工作空余,吃饭时,我会想起那天的巧遇,不自觉嗅嗅手指,仿佛还有薰衣草油的味道。
周三发生两件大事:第一,最著名的地产开发公司找到我,想请我们帮他们策划一个百年庆;第二,乐天打电话给我,预约周五吃完饭。
他们打来电话,找到我们老大威廉,这鬼佬听了,两眼放光,然后跑到我桌前,说:“小恬,下周一,和我去听取简报,阳名地产找我们做他们的百年庆,我们阳名的机会到了!”
其实做这种活动,不是我们的特长,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到找我们。百年庆呀,如果做砸了,我们就真的扬名了,而且再也不用在这一行混了。
乐天打来电话:“小恬,还记得我么?”
总得报上大名,我才知道还记不记得。但是,我忙说:“记得记得。”
“周五,周五有时间么,我们一起吃晚饭?”
我心中一惊,到底是谁?
我知道这周五没事,但是仍然装模作样地说:“让我查一下。”
阿媚在我旁边挤眉弄眼,大喊大叫,说:“快答应吧!”
我瞪她一眼,说:“好,没问题。”
“那周五七点,我去你公司接你。”对方有些开心的说,并且朗朗地笑了。
从这笑声中,我才听出是谁——乐天!
我连忙问:“乐宜也会去么?”我喜欢乐宜。
“她有自己的约会。”
“那,那个,蒋文呢?”我总是把最重要的人或事放在最后。
“小姐,是我私人的约会,你到底要见到谁?”乐天还是有脾气的。
蒋文,我在心底里说。
于是说:“周五见。”打发了他。
放下电话,愣了一会儿,努力回忆那个酷人,不知道他怎样了。
威廉走过来,敲敲我桌子,说:“快查查阳名地产的资料,省得周一去像白痴一样。”
他还知道我们对地产这一行一无所知。一个老外,二十六岁,对中国的知识仅限于天安门,上海,兵马俑,结果跑过来管理一间办公室,还真是勇气可嘉。
不过,威廉有他的好处,他有好奇心,肯学,才一年,中国话已经说得似模似样。
周五,我收到花。不是大捧的红玫瑰,而是一株带着小小花盆的含羞草。一张小卡片,写着:“祝天天快乐,乐天。”
他倒真配得起这个名字。N久没有收到花呀草的,即使和许凡一起,他也不是有心人。倒是真的有些开心。
他开着房车来接我,我立刻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们。他穿着休闲装,见到我,笑意盈盈,愈发显得孩子气。
我们去吃火锅,他直叫辣得爽。
开始,我不说话,嘴都已经被食物占满。只听乐天讲医院里的趣事,他也真是个人才,作为外科大夫,那么样一个看尽天下最惨烈景况的地方,他都能做得这么兴高采烈。
我吃得差不多了,开始说话,先问:“那一天,我把蒋文撞到,他很生气吧。”
“何止生气,他右腿截肢,左腿关节炎严重,所以真正能够自己走路的时候并不多,还被你撞倒。他其实痛恨极了不能自由自在走路。”
我吐吐舌头。我这才回忆起那天,蒋文的穿戴也的确精致,他的衬衫甚至用漂亮的袖扣。
那么一个精致自爱的人,却要忍受身体残缺和病痛,以及因此出现的一系列的问题:异样的目光,对待,谈论……
我想着,已经极不舒服。
我问:“他以前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模特,很高,很漂亮,放在一起,俊男靓女。”
我禁不住咬紧嘴唇,轻哼一声。
“他还弹钢琴,多才多艺。”
“从前,他的篮球打的才好呢。就是有点炫,投篮时,球在手上飞转,等到要进篮筐,有时球已经飞掉了。”
我哈哈大笑,原来他也有出丑的时候。我没法忍受男生那么洁净精致,外表一丝不苟,知道他的缺点让我平衡好多。但是想到他现在的状况,我又觉得不忍。
“他是建筑师,现在还工作么?”
“当然了,画图又不靠腿,他在业界很出名的。”
我点点头,怪不得乐宜说他有才华。
“他头痛是怎么回事?”
“脑震荡后遗症,没法根除。”乐天摇摇头。
“你们一起长大的?”我好奇他们的关系。
“我们两家家长关系就好,一起长大读书,追女孩子。”
我来了兴致,问:“谁更受女孩子欢迎?”
“一开始是蒋文,他比较帅;不过每次都是太拽,又不懂得疼女孩子,反而我成功率比较高。”
乐天把他形容得真好,估计在他受伤以前,绝对是我最看不上的那种男人。
终于两个人都放下筷子,乐天微微低头,不说话。
隔着氤氲的水汽,我有些歉意,整个晚上都在打听蒋文的事,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而他是真心对待这次约会。
最后,他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