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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这般的时候,我哪里用的了力去挣他。
以前是那人老紧了他眉间。
现下,那份愁是淡了八九成……却老因了我……
幸亏鱼好了。
不想松了手,便挑了那鱼过来。
看他手忙脚乱接了。
被烫了吧。
……唔……
罢了,罢了罢了。
难道七冥你心下真的以为只是来荡舟温酒钓鱼的不成……
……
水面传音不同于陆上,分外清越悠远。
忽然听到自己的……就那么漾了开去。
昏昏然,身子整个更轻更热了……
真也听到了罢。
他平日里就喜逗我出声,现下哪里会放过我。
我也……不讨厌就是了……
说来……他却是从来不动嗓子的。
就算是最不设防的时候……没了意识的那瞬……
……怎么样的事,才会……
呃……
……
—— —— —— —— —— ——
鱼已经凉掉了。
真拿了重新烘。
哼。
冷掉的鱼。
……
那日……两人都兴致好了些。
有一句,没一句,竟然聊到初时那晚。
真说我那时候……像是……
“冰冻泥鳅。”
咬……
冰冻……
又僵又冷……
泥鳅……
又黑又瘦……
……
狠狠地咬。
……这鱼肉还是不错的。
背上的总是最好。
他每次挟菜,也都挑这里的。
罢了,得了,七冥,你落在他手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冰冻就冰冻罢,泥鳅也就泥鳅了。
反正,他会给捂暖了,再喂肥了……
然后……
撩拨得热热的,整个吃了……
僵了点黑了点他都不嫌,你愁什么。
何况从里到外暖了,也就慢慢……
琴瑟和鸣了。
四
已显丰满的半弦月,深邃的天幕,闪烁不定的星,远处天边微微起伏的山势,稍近些小城点缀了些灯火的房影,渔家成片的晒网泊舟,以及那就着岸而生的苇荡,随流轻摇的大片萍藻,这些,映在伸手可见五指的月色下,和着下游城里花船歌舞从水面遥遥送来的轻微嘈杂,两岸小虫各色不同的鸣叫,水波轻拍船体的微响,凑成的,竟是一份别样的宁静安谧。
七冥不是多言的人。借着酒性洋洋洒洒,吟诗作词,或者高歌一曲的所谓雅事,不是我俩会做得出来的。可偏偏,填了肚子,洗理了,将船头渔灯拨了拨芯挑了,两个安安静静靠了躺了,幕天席舟,却也是说不出的快活。
偶尔,想亲亲他,就凑过去挑个地方啄一口。
他是不会凑过来的,只是应承了我胡闹。
如此三四回,忽然有些恼。
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
于是用扑的,把七冥制在身下,却一时想不出要做什么。
七冥任由我拿他当垫子,看我只是对着他发愣,略略担忧,却没有问,怕是以为有些事他开口不妥。
叹口气。
怨什么,是我自己傻了。当初不是早就明白他性子了么。
翻身回落远处,伸手缠了他指,有一下没一下描摹着他掌中纹路。
许了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定的这个是什么样子的人了,只是间或还是会失了平常心。去年十月的时候,还算淡然,到了现下,却是因他起伏了心境了。
自己,陷了呢。
是……好事。
我微笑,看他。正对上他的目光。见我释然,他挑挑眉,勾了几分唇,转回头去继续看天。
……那月亮有我好看吗?
还有……
再扑过去,捏了他腮帮,往上一拱恩,这么大的笑脸还差不多。
七冥哭笑不得,抬手轻扣了我腕,却依旧任由我胡闹。
身下的人,还是温暖颀长。不过比起初时那晚,应该软了点,虽然仍然是精瘦的,但不再额外偏瘦就好。我本就不指望七冥胖得和年画上的娃娃一般白白软软,圆圆润润。目前这具身子,不见了劳损之态,本大侠也就满足。只要剩下的调理顺顺当当不出岔,几年后的七冥,就是养回来,好全了。
所谓的好全,虽终究不如没有经了折损的,却意味着一般略略闲暇富足的日子就能将养,直到天年。但凡有我在,哪里容得这世道再苦了他。
眯起眼,定了神,微微一笑,松了手,低头索了个吻,为了如意的算盘自鸣得意着,我又翻了回去。
江边草田间,有流萤飞舞,空气里弥漫了淡淡的,点来驱蚊的艾草味。入目是一直不曾改变的夜空,却又和初醒时分的,有天上地下之别。
我合上眼,打了个哈欠,往七冥那挪了挪。夜里水上凉爽,又有江风,不抱白不抱。
他稍动动,在我唇角落了个吻,侧过身来,呼吸慢慢缓长了。
……咦——?
入梦前我忽然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不由跑了几分睡意,略睁眼,拿下巴微微摩挲摩挲他脸颊,痒得他缩缩肩在我颈侧埋了头。看着他半梦半醒的样子发笑,满了意,才又乐颠颠地睡去了。
—— —— —— —— —— ——
日出。
日出的时间其实不长。
日出最灿烂的时分更是短。但当那极夺目的绚烂色彩,将蓝的天空,白的浮云,深青的远山,黑棕的屋瓦,五彩的小花,灰白的渔网,翠的苇丛,绿的江水,总之,将天地间一切的一切染上了灿灿的明亮,依着光影子的投射,和着物件的原本的材质色泽,汇成了巨大的一色系的画时,云霞簇拥下尚能容人直视的圆形金阳,带来的,便是将人所不能完全理解和接受的震撼,挑至最高而生的,令人心潮彭湃的,铺天盖地的悸动。
运功完毕,睁眼,看到的,便是这般的景色。其实平日里晨起也常常见到,从未明的最后几分夜幕,到明阳白云湛蓝天的晨色。
而且,总是看不腻的。
大概,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吧。
七冥已经起了,煮了些东西,站在船头,也正对着东边出神。此时见我起身,递给我手里的巾帕。
我到船边就着水洗漱。
很不错的早上。
如果……上游那里没有一艘华贵的楼船。
如果……脚下船底没有多出来一个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不远处那片芦苇丛下的水里,也不安生呢。
我和七冥对视一眼。
拿巾帕洗了脸,撸起袖子,将小臂也浸湿了,擦拭了。日出后温度便开始上升,但江水依旧是夜里的清凉,洗来非常舒服。
把巾帕浸到江里,却没有绞洗,在水中铺旋开来,斜斜向下推掌送出去。
船底下传来一声闷哼,七冥则立时向苇荡那边扣发了四枚飞石。
起篙轻点,荡开十几丈,递出杆去,一戳,一搅,画了小半个弧,顺势一拉,一个黑溜溜半赤了身子的人便在水里被带了过来。
身后响起破空声。
声势迅疾,猛狠却又低抑。
八支。
这帮人……!
卸了手上的劲,松了篙上那人,七冥已经抓剑滑入船蓬。搁篙伏身,下一刻,我的下巴也依在了他肩上。
此般的姿势,我还是喜欢的。
不由低笑。
七冥切了我小腹一掌,下一刻,被他带着往侧边滚了半圈,堪堪避开晚到的两支。
呜……下手也太重了吧……
船篷微晃了晃,塌了。
有一支生生扎透了船帮。
灰尘弥漫开来前一瞬,我扫了眼那劲弩……
轻拽七冥示意,一掌震开落下来的竹蓬细杆,两人一同屏息腾身而起。
后面又是八支,比刚才的更急了几分,却有六支是响箭,另外那两支怕是主打的了。
“七冥,昨儿我雇船时和那老翁说了,今天不还,他便取了那押金用就是。”
“这船破了,修起来麻烦……”七冥接口,会意。
两个在空中互掌,轻轻一击借力,闪落到船两头,避开了第二轮。
——那个捣船底的,现下在七冥身后的水里。
我身上一激灵,顾不得虚实,扑身过去,一边抽了腰间软铁,舒卷了七冥的腰,往这边一带,顺势把他向船外一甩。
七冥背朝岸边,踢了脚船帮,借力跃了出去。
两支劲弩破水而来,船头若站了人,取的正是面门和胸口。
——早知道一篙捅死他。
身子着船,避开那两支,拔了篙,长长一杆就着水面一推,往七冥脚下送出去,自己也随之轻身窜向那边。
苇丛里又过来破空声。
有完没完?
两支冲我过来,六支却是冲七冥去的。
神色未动,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