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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没有带着他走几步路就打开了一间包房的门。手一甩把何宝荣用力的抛在了地板上,头差一点撞上茶几腿。
他飞快的扯掉塞在嘴巴里的布,原来是一块又黑又臭又干的毛巾,何宝荣强忍住干呕的感觉,把毛巾狠狠的甩在地上。皱着眉头揉着刚才被那两个男人抓住的手臂,用手支撑身体坐了起来。
抬头环顾了一下这间包房。
这是一间普通的包房,只是现在在包房四周站了一圈高大的男人,正用严肃凶狠的眼光看着他。
他们都直挺挺的站着,包房里只有一个大约50多岁的男人坐着,正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
当他把目光移到这个人时,他们都呆住了。
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时间也仿佛凝固不动了。
就像女孩子永远忘不了第一次失身是在什么时候,对方是什么人一样,何宝荣也永远不会忘记20年前的事。
12岁那年的雨夜,他跑了出来后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流落街头,然后他认识了一些不该认识的人,并且通过他们认识了一个叫罗信成的老板。
罗信成帮了何宝荣不少,并且自称认识何宝荣的父亲,只是何宝荣并不认识他。当时的何宝荣只认为这是一个有钱有势的老板,他这样一个人对自己的帮助只是举手之劳。
但是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能力却不帮助别人的人太多了。
如果没有利益和好处,他们根本不愿意举这个手。
而罗信成要的好处,就是何宝荣!
当他被送到了罗信成的房间,当他瘦弱的身体被罗信成紧紧抱住的时候,他才突然警觉到这是怎么回事。
面前有一个人,门外有十几个人,这个时候他根本逃不掉,当剧烈的疼痛伴着屈辱贯穿身体的时候,撕裂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灵魂。
何宝荣几乎不敢看这个人,也从来没这么恐惧过,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虽然他已经经历了不少风浪,但是最原始的恐惧他还是克制不了。
他的表情生硬,但是他却还想笑,因为有时候笑容是最好的伪装武器。可是他现在扬起的嘴角却也在微微发抖,丝毫没了往日的潇洒和自如。
他以为他已经忘了,但是现在他终于知道,有些事即使过了再长时间都不会遗忘。刻意的隐藏和掩饰也难以抹去那痕迹。
12岁那年他恨过很多人,但最恨的一个人就是罗信成。
他们就这么对视着,过了许久罗信成开口了。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你还能认出我。”
何宝荣没有说话,他只想快点离开。
罗信成又道:“你现在不用怕我了。”他顿了一顿又道:“要不是早知道要抓的人叫何宝荣,我现在也许认不出你来,我以为只是巧合。20年了,你长大了,变化很大,而我已经老了。
何宝荣的确变了,也成熟多了,他终于站了起来,迎着罗信成的目光冷冷的,对罗信成话中的“要不是早知道要抓的人叫何宝荣”觉得很疑惑。
罗信成看着他疑惑的眼睛,道:“你前一阵子是不是跟吴天浩去了澳门,最近几天才回香港?”
“是”
罗信成点点头道:“那就对了,他在我的赌场输了一大笔钱并且打伤我儿子的事情你知道么?”
何宝荣只有点点头,因为那天他也在场,只是不知道赌场是罗信成开的,打伤的那个人是罗信成的儿子。
他开始明白这些人从澳门来香港的目的了。
只听罗信成继续说:“这次到香港来我们却并没有找到吴天浩。所以只能找一些跟他最近接触过的人来询问,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他嘴里说“询问”却用的是绑架的手段。何宝荣面无表情的道:“我不知道,回香港后他没有跟我联系过。”
罗信成没有对这个回答出现怀疑的表情,但他身边的高大男人却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否则对你不客气!”
罗信成却对着他喝道:“闭嘴!怎么这么跟荣少说话!”
高大男人楞了一下,屋子里的其他人也不明就理。
当年何宝荣的确被称呼为“荣少”,而罗信成对家道中落时的他也曾经这么称呼。只是这从小就听到的称呼现在听在何宝荣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罗信成对何宝荣的记忆还停留在20年前,可何宝荣却早已经不是以前的何宝荣了。
现在的何宝荣是个孤独无助的人,却过着放浪形骸的日子。
他不愿意去想这些,所以他迷醉、纵情、混乱的生活。
这些构成了他的生活,并且牢牢的框住了他,他挣脱不开也似乎不愿意挣脱,
这些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与他密不可分了。
离弃了这些等于抽干了他的血液,他简直无法生存。
离弃了这些他也没有能力生存!
罗信成看着何宝荣阴晴未定的脸道:“你怎么会跟吴天浩那样的人混在一起?”
何宝荣回过神看着他,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这是他自从进这个房间做出的唯一一个自然的表情。
即使吴天浩不是好人,罗信成也不会是个好人。
所以他以这样的口气评论别人的好坏在何宝荣看来是非常可笑的。
任何人都千万不要被孩子憎恨,因为孩子的恨是最纯粹也是最深刻的,而这样的怨恨何宝荣带了20年。
罗信成尴尬的咳了一声,扭头向身边的手下道:“放他出去吧。”
高大的手下道:“可是他……”
罗信成截口道:“他说了他不知道。”他又看了何宝荣一眼:“我们总有办法找到吴天浩的。”
自从他认出何宝荣来就没期望他能说真话。
他猜的没错,何宝荣即使真的知道吴天浩的下落也许也不会告诉罗信成。
但是事实是何宝荣的确不知道。
高大男人无奈,向站在门口的那两个刚才抓何宝荣来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男人转身打开了门。
何宝荣马上走出了包房,转过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异,他动作迅速的转过身,却还是不经意的看到了罗信成放在沙发下的腿,他居然只剩下了一条腿。
何宝荣虽然惊讶,但还是大步的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确认。
他走的很快,连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理睬,坐电梯直接到了底楼。
出了酒店大门一阵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似乎吹淡了些心里的郁闷。
他又掏出烟准备点燃,就听到身后一个大嗓门叫了一声:“何宝荣!”光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果然张老板胖胖的手跟着就在了何宝荣的屁股上抓捏了一把。
何宝荣一回头就看见张老板油光光的脸,以他现在的心情根本不想见到这个庸俗的张老板。但表面还是微笑着,轻嗔道:“不要动手动脚的!”
张老板哈哈一笑道:“何宝荣!你刚才跑哪去了?上个厕所这么久,以为你溜了呢。还好在这里又被我碰到了!”
何宝荣轻哼一声算是回答,回头又要点烟,却在张老板的身侧的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耀辉!
他身边是一个老年男子,正打开车门招呼黎耀辉进去。而他却正站着看着自己。
何宝荣扭过头去,做着点烟的动作。他不知道,刚才张老板的一声大叫把周围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们身上,其中就包括黎耀辉。
张老板又在鼓噪:“何宝荣,今天晚上有没有空陪我?”
何宝荣扯动嘴角笑了一下,瞄了一眼黎耀辉的方向。
却已经看不见黎耀辉的踪影了。
他回答道:“当然不行了,改天吧。”
何宝荣此时实在丝毫心情也没有,推说身体不舒服就匆匆回家了,也不管张老板在身后怎么的叫唤。
一路上罗信成的脸和黎耀辉的脸各种各样许多人的脸在他面前交错。他飞快的开着车,车窗大开,冷风直冲而入,吹得他的衣领“呼呼”响,脸也被风吹得发红麻木。只有手中的烟还是热的,烟头的火光在风中烧得更旺,烟雾向后全扑在他脸上,他的眼睛似乎也被烟熏得发红。
黎耀辉迈着缓慢的步子上楼,仿佛压在心头的石头也压在了他的脚上。
但是毕竟任何路都有走完的一刻,当他终于站在门前的时候,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面对何宝荣该说什么?是向他询问还是装作不知道?
门打开了,整个屋子十分安静,黎耀辉松了口气,但也有些失落。
何宝荣也许一夜都没回来。
昨晚所见的情景又再一次在他脑中闪现。
豪华的酒店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何宝荣当众与人打情骂俏,姿态妖冶迷人,神情顾盼生辉。
何宝荣果然适合生活在这些光鲜亮丽的的场合,越是奢华亮丽的地方越能把他衬托的光彩照人。
这样的何宝荣是赏心悦目的,但是看在黎耀辉眼中却有如针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