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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这个发现吓得浑身颤抖,什么也说不出来,强烈的绝望瞬间虏获我所有的思绪,占据我的一切,令我仿佛被抽空了全部的生存力量。
黑暗中的那人伸过手来,握了握我不住颤抖的手,那是温暖而宽厚的手。
“……永寰……?你是不是永寰……?”久久听不到他的回答,我心中本来就存在的不确定开始迅速扩大。
“你是谁?!你不是赵永寰!也不是永晔哥!不对!你到底是谁?!”我猛地抽出手,感觉来人的狂猛气息似乎因我的问题而瞬间压迫了下来,竟是令我如坐针毡。我在黑暗中努力地往后退着,却始终只能抵着背后的大树。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直接叫皇帝的名字?”他有点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是一把完全陌生的声音,低沉而浑厚。我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个人不是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他的语调有点别扭,不像是……一个……中原人应该有……的语调……
辽人!他是辽人!
不好!这里是十分接近战场的地方,有辽人来侦察似乎说得过去!不好了!我惊恐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开他,像一只盲头苍蝇一样往黑暗中狂奔。
他被我推得淬不及防,听得声音似乎是跌坐在了地上,我连忙拔腿狂奔,没跑几步,发现脚在刚才滚下去的时候扭伤了,一阵抽心的痛席卷而来,脚立刻软了下来,一绊,我啊的一声摔到地上。
还没来得及再做出任何措施逃命,那人迅速的脚步声已经贴得很近了,他一把拉我起来,我一点也不想和任何的辽人扯上任何的关系,更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下,十有八九我死定了!
不甘心就此魂归九天的我,热爱生命的我,决定做出虽然预料应该是没什么作用的挣扎和抵抗,因为这比束手就擒或是乖乖洗好脖子等刀子这类愚蠢的行为要好得多。
他的力量和赵永寰不相上下,轻而易举地就制服了我乱劈乱打的手脚。
在手脚无用的情况下,我开始呼救,希望能招来一两个见义勇为的大侠,“放开我啊!放开我!你这个XX!快点放开我!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与此同时,我也开始一一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虽然他们可能听不懂汉语。
耳边听得他的一丝轻笑,我立刻寒栗了起来,然后一点呼啸而过的风滑过脸颊,脖子上生生地痛了一下,想来是挨了他一记手刀,然后……如所有挨手刀的人一样,我光荣而壮烈地往无意识的路上前进了。
第十三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还真是错不了啊。
一个晚上经历那么多毁灭性的灾难,上天再不让我喘口气就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高床、软枕、暖烘烘的锦被,迷迷糊糊间,我还是清晰地知道我拥有了这些东西,可惜少了个暖床的赵永寰。
身体很沉重,眼睛无论怎样使劲都睁不开,黑乎乎的一片。
闭着眼睛,我不断不断地闪过隔着千重万重树枝,那个拿着火把焦急的身影,居然就这样离开了,把我一个人放在那里……
可是,我不怪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运气背,摔到那个地方去了。
可是……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真他妈的放屁!
我蓄满力量,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还是漆黑一片。
只能是彻底的死心了去,看来我真的是失明了。
“醒了?”有个声音问。
听声音,我认得是那个一记手刀劈下来,不知温柔为何物的辽人。看看,对一个重伤病患,一个顶多只剩下一张嘴在叫嚣的可怜小羊,一个眼睛失明、双脚扭伤导致身心受创的神医,他居然就能狠下心来一记手刀劈到我的颈上,这不是谋杀是什么?还好,我坚硬我命大我不屈我不挠,不然还真是让大宋乃至全人类损失了一个医学奇才,让天地为之变色,让……
“想什么?宋娃娃,还是不舒服吗?”那个男人拍拍我的脸颊,硬是把我给拍了回来。“要不要喝点水?”看到我露出不满的神色,他问。
我咿呀咿呀地发出干涩的声音要求水,不过我没抱着太大的希望——那男人能听得懂我的要求。
“呵,”我绝对是听到他嘲笑了一声,然后倒是把我给扶了起来,垫个软枕靠着,在我冷得哆嗦了一下后,一张柔软的东西披到了我的肩上,我抬手去摸摸。
嘿,真是不赖,是一张兽皮披风,依我推测,大概十有八九是张貂皮。
手被另一只手握起来,牵引着摸到了一个热热的杯子。
“热茶,慢点喝。”
我试探着啜了一口,可是碧螺春?
“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听着他那点有点奇怪的口音,心里对他的印象开始好转。
倒也不是个蛮子。
“你的眼睛……”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好气地抢白道:“我知道,是不是我撞到了头,脑中有个血块,所以才看不见东西?”
“你知道了?你会听我们的语言?刚才听到大夫说了?”他有点惊讶。
其实我也只是凭着经验猜猜看而已,还真是镖到点子上去了,可见我这个神医也真是不赖。
“不懂,可这能难到我吗?我是个神医。”我刮刮鼻子,扬头向着男子的方向自夸道。
正得意着,下巴被捏紧了转个方向,男子哂笑了一声:“宋娃娃,我在这里,不要向空气自夸,那里没有任何可以听你自吹自擂的东西。”
即使看不见,我还是往他所谓的那个方向瞪了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不说。”我扬头傲然道:“莫道是死有重于泰山,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要个名字你有病?”
“不说?”
“不——说——”
“那好。”他很干脆地掀开我的被子,一股冷风飕飕地钻了进来。
“你干什么!”我脚往空气里乱踢去,即使看不到也未必踢不中,有话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我今天且来试试好了。
原来是不行的,只那么几下下,一只脚就被抓了个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真的不说?”
“真的不——啊!!”
我的说字未出口,立刻临时吞了下去,被能惊天地泣鬼神的‘啊’字惨叫轰然顶替。却是他抓紧了我扭伤的脚踝使劲儿一扭,清楚地听到喀啦一声。
差点痛晕过去,冷汗涔涔的我往后仰了仰,撑着床的手都软了,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说不说?”他还是笑。
“……柳菲……”我硬压了口气,缓缓声音才说了出来,把头甩到一边,别扭地接着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谢谢……”,说完,红了一张脸,滚烫滚烫的。
“你还真是厉害,不用看也知道我在帮你把脱臼的脚给接回去。”
“……”我几乎把头都低到肚脐眼去了,虽然看不见,但受人恩惠口软,也不好怎么净是说些不客气的气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个宋朝军队会动用二十几个士兵去搜寻你?你还把宋朝皇帝的名讳和那个七王爷的名字都叫了出来,你不怕套上不逆之罪?或者……你是个不简单的人?”他别有深意地问,语带危险的气息,似乎是在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差点咬到了舌头……完了……居然在那个时候说溜了嘴,危乱中惊慌失措地就让习惯的称呼给溜了出口。
“我?我是个军医……”我小心翼翼地回答,考虑了千百次,最终确定了这个是最没有危险的答案。
“军医……”他重复了一次,似乎在咀嚼着我的答案。
我还是感到一种狩猎的气息围绕着我。
“听说七王爷擅长布阵?”他淡淡地问,似乎漫不经心。
“可惜我一窍不通,道听途说,你还是别信的好,眼见为实。”听到有人称赞永寰,我有点与有荣焉,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归这个,想要套我的话?没门!这还不止呢,他的功夫,他的战术,他的抚兵政策,都是一把罩的,顶呱呱的好,可是,我就是不告诉你,怎么样?
那边半晌没了声响,我往漆黑中探出手来四处摸索着,想要确定他在不在。
他捉住了我在半空中的手,轻柔地把它按了下去,放到被子里。因为他温柔的动作而恍惚了一下,接着,有两只手指合着抚上我的脸,一点一点地描绘着我的眉,我的眼睛,我整个儿愣住了,一时被他唐突的动作所迷糊了思绪。
“这眉,这眼……让我……”他喃喃。
只要不是情不自禁,什么都可以,我小声而模糊地嘀咕了一句,他似乎听不见。
正在这令人深感尴尬的时候,门被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