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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蓝面前的银发男人,月光从身后拥抱走着他,但他的面容始终隐藏在不可知的黑暗中。
冷不防地,少年的右手向前奋力一挥,紧握着的防身短刀漂亮地在夜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有暗红色的液体自面部的伤口汩汩流出,但是从男人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痛苦。
“你还真是训练有素啊。不过麻烦的是,这种武器对我来说是没有作用的……”
话语中,始终包含着残忍的笑意。
那伤口径自愈合了。
“你……你是……”
男人颀长的手指封住了少年的薄唇。
“嘘……知道了就可以的,说出我这邪恶的名字的话,你们的神主可能会不高兴哟……”
本来是想要立刻结果掉这个目击者的,不过刚才那附加的碰触,让血族男人读出了什么。
“有意思……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尝过了血腥的人啊。”
什么意思?!
“没有尸体,没有留下任何的遗物……就算你去说,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另外……”
男人说着,放肆地俯身吻上了少年白皙的颈项。
“你也不想在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排斥了吧。”
无言以对,蓝?德?斯洛的意识,已被抛到灰色的荒芜中去了。那是片灰色皲裂的大地,裂开的伤口中,流淌着暗红的死寂的血液。
与他紧密接触的男人,竟然没有一点人类的温度,那细长冰冷的十指在他胸前摩挲着,似乎在描摹着心脏的形状。
在他回过神来、努力推开那个想要索取的男人前,脖子上的冰冷就自动地撤退了。
“不好,被看到了呵……”
抬头的那一瞬,男人瞥见了出现在远处驿站二楼的某个窗台边的青年身影。与此同时,缚住少年的桎梏消失了。
“算了,放过你。你看到的就当作是梦吧……”
听见这句话,少年便应声昏睡在了草地上。
再度醒来,蓝已睡在驿站的床上。侍者在黎明时分发现了他,守护在屋外的各国侍卫们羞于坦白昨夜曾经因为极度疲倦而纷纷睡去,因而少年的情况只能够用梦游的解释来画上终了。
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被当作异类处理了。
昨天夜里的那个男人没有抹去他的记忆,可是也正如那个男人所说的,现在的蓝,只能够把它当作一场恶梦而已。
但是那月华之下,点点滴滴的,在回忆中愈发鲜红,让他触目惊心。
快近中午,马车终又开始了旅程。坐回狭小车厢,少年似乎更喜欢这里的安全感。一个只包属于自己的空间。
习惯性地想要放下帘幕,少年的余光扫向车窗外。
在他们的左边,一架黑色的马车迅速地赶超了过去。
帘幕同样也是拉上的,但从被风吹起的缝隙中,蓝还是可以看到一个黑发青年卓然的身姿。马车几乎是相互摩擦着一闪而过。也顺带过了一个绘有人鱼纹样的徽章。
“……从安驻斯来的特使吗?那是怎样长的一段旅途呢?”
马车行驶在了梅尔林德大陆桥上,两边的景色随即幻化成了只有些许深浅之分的蓝色。被海风吹拂成各种奥妙形状的波浪似乎就在少年伸手可及的地方互相撞击碎裂着。前边的那片半岛从地平线上慢慢地隆起了。赛恩月特有的亮绿色燃在那边的山丘上,等待着金发的少年回国,接受红色石竹花们的加冕。
已经被近千年的交通工具碾压得毫无棱角的大地,只剩下地势微微起伏。偶尔的颠簸,催促少年用浅眠来加速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咸涩的大海的气息消失了。风从高大的老树上,吹来白花的清香。
“殿下,我们到了。”
可是这里不是他的国家,麦乐迪斯。
三
我做了个梦,一个微咸的梦。
跨过那片海水,晶莹圣洁的殿堂是否是盐的结晶砌成?
我所流的泪与血,都将成为这片大地的小小养分,让悲伤的种子开出荼靡的花朵。
眼角的泪滴,在面颊上滚出持久的清凉。
“直到现在还是这样,为什么来到赫兰肯特,就会想要哭泣呢?”
蓝?德?斯洛想睁开眼,但却有个戏谑的吻,抢先印在了他的唇上。
“当年就是因为这么整天的哭,才会被神官之王送到蔚海圣堂去的……就不想要改一改嘛。”
熟悉的声音,不用睁眼就能够感觉出的人。
“无良的南方神官迦洛德,你才是个把眼睛都哭红的人。”
回敬以不甘示弱的言语,少年睁开眼睛并迅速坐了起来。
眼前的神官,黑色的长发让人很难做出恰当的形容,不过那双酒红色的眼眸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起罗德纳盛产的宝石。
“现在起请称呼我为迦洛德大神官吧。”
看见少年坐了起来,方才坐在床沿边上的神官站起身,更像是表演地行礼:
“麦乐迪斯顺位第一的储君殿下,欢迎回到赫兰肯特。”
少年看见眼前熟悉的人所产生的微妙变化,揶揄地说出了本应类属恭喜的话语:
“……一年不见,就换上了四阶的黑袍了呢。这样能够管束你的人,不知道又少了几个。”
“啊啊,还是个不够可爱的孩子。”
“希望阁下到时候被贬回最低等的白袍阶级,可不要再说那是神官之王的法袍。”
“……神官之王吗……比起他的高级白袍,我更加喜欢那个看起来很贵重的白银面具呢。”
刚刚重逢的两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互相诋毁开来。
“为什么不让我回赫兰肯特?”
“据说那是神官之王临终时的命令。”
“怎么会…为什么,赫兰肯特不是已经给我做了精神康复证明吗?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这里?”
少年这样向面前的青年神官抱怨,形状姣好的双眉几乎纠缠在了一起。
“想你的父亲,费米利恩?德?斯洛殿下了吗?”
神官轻轻地捻起蓝的下颚。
少年用力摇头,甩开他的手。
“不,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和哥哥去世之后,就把我送到这里来……父亲,父亲他不爱我……”
无言,神官安抚地轻触少年的左肩。
“那就是不想回到这里来?……伤脑筋啊,作为你的监护人,我可是陪着你被‘发配’到南方这么多年呢……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少年的脸,一下子绯红起来,随即小声嗔骂了句什么。
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羞怯的面庞,迦洛德大神官换了一个话题。
“给你的药,还及时喝吗?”
少年点点头。
“……那就好。过几天回到麦乐迪斯,也不要忘记,我可不想要看到你被他们遣送回来哟。”
“嗯。”
没有再加以反驳,少年顺从地让神官颀长的五指穿过自己金色的短发。象是掬起了一泊阳光——就算是美神西瑟莉恩都会嫉妒的华丽。
又是一个吻,不再含有戏谑的成分,这一次是真正久别情人间的交流。炽热的难以喘息的纠缠,仿佛那数年离别的相思和解不开的情愫就在这一个个绵密的吻中传递,舌与舌纠缠着,间或带来齿的碰撞,互相品尝着岁月带来的不同滋味,良久良久。
喘息弗定,蓝抬起头来看着情人,看着他又开始玩弄自己的金发,好像捕捉着阳光。
“那个……利连特大神官大人……还好么?”
阳光从指尖洒下,迦洛德伴着苦笑回答:
“果然还是想着你那位教父大人呢……他可不太好,自从费托?斯卡利特殿下逝世之后就一直侍在灵前……赫兰肯特的事务,现在都是由我和其他二位同僚在处理……”
“我想见见他……”
麦乐迪斯少年储君的脸上浮起一丝蔚蓝的忧愁,让人无法抗拒他的请求。
“明天吧,明天我会带你去的。在此之前,去好好的睡会儿,不要忘记喝药,利连特大人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种样子的。”
向少年庄严许诺后,新任的大神官走向屋外,黑色法袍衬出他修长的身材,如同黑衣的人类始祖以修德本人。
少年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笑目送着他离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将他叫住。
“迦洛德!”
“什么?”
“你……希望我回来么?”
“欢迎回家。”
男人的声音,带着某种让人安定的成分。
四
我做了个梦,一个芳香的梦。
红色和白色曾经是我最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