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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辞倾国之海棠令-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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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皇宫的四周街道是严禁纵马的。崇德当然也会知道,只是,现在他的脑子里除了行馆内的海棠已经再也装不下其它的东西。 

  莫非是有什么大事件了?沿街的百姓伸长了脖子。只可惜马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马背上的人长得是圆是方,是长是扁,谁也没能看得真切。虽然只是某日清晨里的瞬间一瞥,但流言却足以传遍整个京师。 

  「为什么不说话?」堂上的问话迫力十足,让跪着的崇德回过神来。「身为九城都御,你居然在明令禁驰的大街上横冲直撞,恣意纵马。难道你连一点身为执法者的自觉都没有了吗?说,为什么要以身试法,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 

  望着端坐堂前,龙眉紧锁的父皇,李崇德咬紧了下唇,低下头一言不发。 

  李朝旭有些失望地看着挺直着腰跪在地上不言不语的崇德叹了口气:「虽然从小你就不太爱说话,对人冷淡疏离,但是朕知道你一向守信重诺,严法律已,做事情也循规中矩,所以朕才会放心将京城治安法度交给你,也相信你不会出错。但是今日你非但无视法令公然在大街上纵马,还在行馆与西夷国的使节大打出手,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你这样做,与泼皮无赖有何区别!你让我新唐皇室颜面何存?!你说,你该当何罪!」 

  崇德默然了半天,磕了个头下去,回答道:「是儿臣错了,执法者当以身作则,不可姑息宽贷。请父皇依律责罚,儿臣领罪。」 

  「你先把与西夷使节冲突的原因告诉朕,朕再考虑如何处治你。」 

  崇德垂首沉默,显然是什么也不愿讲。等得有些不耐,李朝旭一拍椅背站起身来道:「你不愿说?」 

  崇德深深叩首,长伏不起。朝旭哼了一声:「你是九城都御,你自己个儿说说,该怎么惩治吧。」 

  崇德抬起头,平静地说:「禀父皇,依律,杖责四十,罚俸三年。不过儿臣住在宫里,吃穿用度都是内务府支付,如果是罚俸,对儿臣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儿臣建议,父皇不妨将儿臣降为侯爵,以观后效,以儆效尤。」 

  「不行!」朝旭还没说话,流樱已经开口。「杖责四十太过严苛,降爵也太过草率。本宫不准。」 

  「流樱!」朝旭低吼了一声,「崇德知法犯法,本就应该受罚。这孩子一向公正,对自己的处治也并无不妥之处,无偏无纵,有什么问题。」 

  流樱瞥了朝旭一眼,转过头去看着崇德说:「崇德,今天的事情虽然你也有过失,但也绝非全责在你。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不是为了海棠的事情?」 

  崇德咬着唇,脸色青白,还是不发一语。倒是朝旭觉得有些奇怪,便张口问流樱:「海棠是谁?」流樱只斜着眼睛睇了朝旭一眼,还冷冷地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他,弄得朝旭只能苦笑着摸摸鼻子。流樱不说,而下面跪着的那个显然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算了,流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看看堂下,即便是跪着腰杆也依旧笔直的崇德,再看看身畔长睫朱唇的丽人,朝旭忽尔觉得有些怅然。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的时间,崇德已经长这么大了,而自己和流樱在一起的时间也已经好长好长了呢。可是以前的种种还是鲜明地烙印脑海之中,丝毫未有褪色。有时候,还真是想抛下一切,携着爱侣去闯闯传说中的江湖,去游历游历书典中的山川。在无人知道的心灵角落,李朝旭无奈而郁闷地喟叹。 

  「这样吧,先罚你在太辰宫里闭门思过好了。薪俸可以罚,廷杖么,先缓一缓。」李朝旭回神的工夫里,只听到了那如同天鹅绒一般的声音飘进耳廓,溶入骨髓。 

  崇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太辰宫里的,只知道当自己清醒的时候,正坐在太辰宫自己的寝殿里像个傻子一样泪流满面。崇德摸了摸脸上有些凉的水痕,迷惘地回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滂沱地落过泪。回忆的结果就是,崇德扒烂了上好的绣枕,然后用哽咽的声音低声地咒骂:「混蛋,无耻下流的变态,自甘堕落的烂人!」想起早上冲进行馆后,西夷晴璃虽然美丽,但是十足十的奸诈笑容,西夷若叶虽然英俊,但是显然易见心愿得遂的憨傻呆笑,崇德就怒火中烧。 

  「应该揍扁那个狡童的脸,踹瞎那个呆瓜的眼!」崇德恨恨地想。不过最想打的,应该还是躲在行馆里坚持不露面的某人吧。委身于那个蠢笨男人,在他人的身下打开双腿真地就那么好吗?还是说想向樱妃学习,用自己无人可比的美貌去俘获一国的君王?炙烈的怒火渐渐变成苦涩的酸意。「明明已经有了我啊,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啊! 

  崇德捂住了嘴。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自己一下失去了主张。什么是……有了我?崇德慌乱地否认。「才不是这样,他是那么无耻、下流、好色!我要是把他给揪出来,就拿刀子划花了他的脸,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去勾引其它的人,这样他就只能是我……」 

  睁大眼睛,崇德再次捂住了嘴。晶莹的水珠在已经泛红的眼角滚动着,凝结着,最后随着他扑向床单的动作而消失在揉皱的床单里,接着,自柔软的床内,发出了近似呜咽地低低啜泣声。 

【第九章】 

  连着两天,九殿下永宁王李崇德都显得十分郁卒。不过本来就被禁足于太辰宫中,一向就低气压的崇德也没有让旁人觉得惊异的机会。虽然嘴里一直咬住不放,但崇德也知道,心里真实的想念是无法骗过自己的,所以,每每午夜梦徊,崇德就会郁卒之上再加郁卒。 

  胸口上被穿的宝石还在,伤已经完全好了,平素不注意甚至已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是一到夜里,特别是做了梦的夜里,穿在乳尖上的金环就会有如有生命一般开始无止尽地躁动与撩拨,让崇德心悸不已。 

  背上的刺青也该早就好了,可是一到晚上就会微微有些刺痒。如果只是疼,那该有多好!崇德恨恨地想。 

  都是那个该杀的老七。一边扭动着身体发出微浊的喘息,藉以缓解无法纾解的刺激,一边让无法听从意志的双手伸向那令人羞耻的地方。那夜的回忆是如此的清晰,彷佛他的呼吸,他的爱抚都已深刻地烙印在了肌肤上。崇德闭着眼睛想象让自己汗湿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可是一旦欲望得到解决,随之而来的则必是欲死的极端自我厌弃。 

  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崇德抱着被子,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一大早,崇德正在用早膳。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是茶杯打翻了,又像是水盆砸了。 

  「不好啦,不好啦!」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撞在人身上的尖叫与极其混乱的人声,李崇义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地冲进房中。 

  崇德放下碗,很诧异地看着他。崇义的鞋掉了一只,头上的金冠也歪了半边,更夸张的是满身尘土的锦衣上还给扯掉了一大片,将中衣下的雪白肌肤隐隐露出一块。 

  「你怎么还能安之若素地坐在这里用你的早膳?!」扑过来扯着崇德衣角的崇义看起来焦灼万分,义愤填膺。「那个人马上就要拜堂行礼了,你要是再不赶过去,可就来不及了!」 

  拜堂?行礼?崇德眨了眨眼睛很困惑地看着崇义。 

  「唉!」崇义高声地叹了一口气,「我说的是那个姓秋的。」实在是很不情愿喊那个人叫七哥。「如果他真嫁了出去,头疼的可不只你一个人哎。」 

  崇德甩开崇义的手,闷闷地转过头说:「随他去。他又不是我什么人。自己愿意嫁,我有什么办法。」心又疼了一下。 

  「真的?」崇义亮晶晶的眼睛眨巴两下,「可是,如果被西夷若叶发现了……」崇义压低了声音凑到崇德的近前:「他是男的……你说,那个西夷若叶会不会把他的武功废了,再挑去手筋脚筋?不过,如果西夷若叶有点心软,说不定也会再给他找个男人。哎呀,不要把他投到军妓营里才好!虽然他是个男的,可是他的容貌也算是少有的美貌,那些男人一定会吃……」好!崇德的脸已经由红变白,由白转青了。崇义在心里偷偷地笑,脸上却又是一副担心的模样。 

  「我……我被禁足了。」崇德好不容易开了口,语气却是与平素截然不同的软弱,好像要哭出来一般,「而且,上次我去了行馆,也没有见到……」 

  「九哥,这个不用担心。」崇义拍着胸脯,挺直了腰杆,「这宫里就属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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