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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单手持剑,用剑柄轻轻推开祝九的手,颔首道:“这毒正是辰某亲自配制,普天之下怕是无第二人会炼制此毒,你说我怎能不知呢?”
“啊?”祝九听罢,心下明白了几分,但还是装作不解道,“骗人,这些明明是我的朋友送来给我的。”
男子摇摇头,大大的眼中光芒闪烁,道:“辰某从不打慌,这‘万花颠’乃辰某心爱之毒,每隔三年才能炼制出那么一小瓶,六年前的那瓶万花颠赠给了朋友,三年前的那瓶,本想献给一个重要的人,不想昨日却被你那个朋友悉数偷了去,辰某心下好奇,不知何人如此大胆赶在太岁这里动土,遂跟来看了看,不想却是……呵呵!”
“却是什么?”
“不想却只是为了个女人?!”
说罢,再次摇头笑起来。
祝九一听,心下一百个不高兴,心道:女人怎么了?为了个女人又怎么了?有这么好笑吗?神经病!
男子复又看了看祝九,见她满脸不爽,再次笑笑,几步走至木桌前,掌心微发功、屏气凝神,祝九还未来得及看清,便见那些干花已尽数被装进了荷包之内。
“喏,小心收好,这可是你那位朋友险些丢了性命才从辰某这里偷去的。”
说着,将精巧的荷包递给了祝九。
“险些丢了命?”祝九重复了一遍,猛然想起昨夜萧峒苍白的面孔、疲惫的神情以及微微不稳的身影,一下子明白了,忙拉着他的衣袖焦急道,“他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能如此近距离接下辰某一掌、而未瞬间毙命,说明你这位朋友的功夫还算不赖。刚刚辰某从他那里复又回来,他是无甚大碍的。”
“他是为了帮我才去偷你的东西,你如果不高兴,尽管找我好了,千万别去找他的麻烦。”
祝九郑重的开口道。
男子笑得更加浓,饶有趣味的打量了一番祝九,前言不搭后语的说:
“这女子倒也有几分兄弟义气。”
祝九完全没听进他说什么,思量了一下,转身自柜子里拿出些银子,转头正欲递给他,却见屋内空空如也、再也不见了那男子的身影。
“咦?……”祝九疑惑的上下左右寻找一番,还是找不见,不甘心,遂又跪在床边向床下望去,还是没有。
“人呢?……”揉揉眼睛,继续一番找,依旧寻不见。“难道是我在做梦?”
可望着手中被装好的小荷包,又证明不是在做梦。
“一个个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整天嗖嗖嗖来去无踪……幸亏我胆子大,否则,不被人害死也早被他们吓死了!”
喃喃的兀自嘀咕了一通,觉得无趣,只得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强打精神向茶点屋走去。
男子自院内一角的廊柱后现出半个身影,敛了笑,身后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小女孩探出半个脑袋,不解道:“你为何这般轻易地放了他们?”
“我们还有其他要事,可不想在这里和崎荀派的人纠缠不休。不过这小妮子倒是有趣得紧,待日后回来,顺便掳了去献给吐蕃墨脱族长、用她换些药引,倒是好的很。”
女子听罢,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闪出些光泽,点头道:“你说的,可不要失信。我就喜欢看这些女人被一个个送入虎口,呵呵!”
祝九在茶点屋一番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几样能下锅的配料,半月不来,不想这里竟变得这般敷衍了事了。
拿了些枸杞、桂圆,取了些芝麻,去到灶房,为了省时间,用昨夜的剩米饭熬了粥,将这些配料逐一加进,灶房外有了其他下人的脚步声时,粥正好熬得。
“祝九给芯管事请安。”
来到芯儿房外,祝九在门前站定,木门敞开着,芯儿正在桌前刚刚坐定,见是祝九,眉头微蹙,没好气道:
“早喝腻了这些东西,拿回去吧。”
祝九不理她,径自走进房内、将瓷碗放在桌上,故意伸手掀开碗盖、露出左手手腕上系着的那个精致锦绣荷包,同时道:
“奴婢见芯管事这段日子都吃得少,也不知是否其他人的粥汤不合您的口味?所以就擅自煮了碗清淡的,芯管事尝一尝、可否合意?”
芯儿扫了她一眼,转头冷冷道:“自作聪明!”
祝九伸着左手用调羹勺起米粥,轻轻吹着,同时用右手掳起左手的衣袖,淡淡的米粥香味里,隐隐约约混了股淡雅的花香味道。
芯儿闻了闻,转头复又望向祝九,略有疑惑的打量了她一番,最后目光定在她的手腕上。
祝九见状,停下来,笑道:“芯姐姐喜欢这个荷包?”
芯儿脸色稍缓,道:“倒是有几分精致。”
祝九忙将荷包自手腕上解下,向前递出,说:“那便送给芯姐姐吧?这是奴婢这几日闲暇时新做的。”
芯儿看了看荷包,却并不接过。
祝九轻轻俯身蹲在她膝前,拉过她的左手,将荷包轻轻系在她的手腕上,而后轻轻将衣袖捋好,起身道:“芯姐姐近些日子脸色憔悴,闻着花香或许会心情略有舒畅。奴婢就不打扰芯管事休息了,奴婢告退。”
说罢,躬身退了出去。
外面,下人们已经三三两两进了院子,有的来得早,见祝九如此亲密的在芯儿前后晃悠,顿时十分不爽,苗叶也在其中,与祝九走了个正对脸,冷哼道:
“小心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祝九懒得理她,径自走远了。
66。第二章 珠帘翠袖汀凝玉…第六十五卷 声东击西·得逞
这一半月,身子不适,看着什么都想吐,食欲全无,本想这两天寻假、找个僻静村镇吃付滑胎药,却不想周妈那边一直不应允。此刻,芯儿闻着腕上淡淡荷包的花香,竟觉得舒适了很多。
“芯儿,老爷那边叫你过去书院一趟。”
门外,周妈站在上午的阳光中,淡淡开口道。
芯儿忙起身,走出门来给周妈请安,问:“何事?奴婢见都很少见到老爷的……”
周妈瞥了她一眼,转身边走边回道:“何事去了便知道了。”
两个丫鬟身形挺正、款款跟随其后。芯儿见状,只得跟了去。
书院中,正坐上方满脸严肃的正是何大旺,何锦与王川在下方左右各一侧,唐函站于何锦身后,何锦之后的,正是蒋翠洁。见周妈带着芯儿进来,微微坐正,满脸不快的打量着她。
一一躬身请安后,站定,便听何锦淡淡开口道:
“你的院子,近来可管得好?”
芯儿听罢,更加不解,但不敢怠慢,忙回道:“回少爷,奴婢得老爷、少爷和一众管家、管事的赏识,那后厨院近来还算是顺顺当当。”
“顺顺当当?”何锦冷笑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蒋翠洁,蒋翠洁忙接着道:“当初可没少教唆那个祝九、去讨好一个薄衣女子!”
芯儿听罢,忙道:“奴婢斗胆,请问蒋小姐这话是从何说起?”
“你倒是反问起我来了?该是我问你秦儿为何会在你那里吧?”
蒋翠洁大怒道。
芯儿忙双腿一软、就地跪下,道:“奴婢真的不知蒋小姐在说些什么?!”
一直站在最下面的周妈正色道:
“下人们都说秦儿在你那里,身子不便,这意思就不用我点明了吧?”
“是哪个下人搬弄是非?芯儿一向恪守本分、老实做事,怎么可能与那秦儿扯上关系呢?请老爷、少爷明察!”
蒋翠洁不罢休,与芯儿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起来。
“好了!”
何锦轻拍了一下旁边的木几,低喝道:“争来争去真是浪费时间。搜的如何了?”
唐函立刻上前一步,附在何锦耳边道:“禀少爷,并无任何异样。”
“这流言从何处传来,可查到了?”
“这……禀少爷,下人们常常说些无聊之话,且多是以讹传讹,若想查出源头,恐也并非易事了。”
“恩……”何锦点点头,看了看一直沉默着的何大旺。
“洁儿,你的消息可靠吗?”何大旺和蔼的望向蒋翠洁,沉声问道。
蒋翠洁犹疑了片刻,道:“叔父,昨日洁儿听到这些,一时也不大相信,于是深夜曾亲自去后厨附近查探了一番,并未发现异样。但恐有遗漏,故而今日才惊扰伯父和堂兄一同处理此事。”
“唐函,你再派人在崎荀各大小院落一一仔细查探,每一处角落都不许放过。”
“是!”唐函得令,立刻躬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