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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死者 作者:[苏] 瓦西里·弗拉基米罗维奇·贝科夫-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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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说的!”德罗兹坚科简单地应声说,“你会说的!”

  他怀着欣赏乐趣,不慌不忙,左右开弓,清脆响亮地打了玛丽亚两记耳光。

  “败类!”她只喊了一句,作为回答。

  “切列米辛!”德罗兹坚科不动声色地呼唤,“带走!”

  切列米辛从门外跳进,捉住玛丽亚的手臂。阿盖耶夫看见她踉跄了一下,迈出两步,隐没在走廊里,从此在他一生中永远消失了,可能也是永远从生活中消失了。

  阿盖耶夫慢慢恢复了自我,主要的一点他已明白:玛丽亚并未出卖他,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或者是另外的人出卖了他。

  “喏,咱们继续谈,”德罗兹坚科仍旧若无其事,绕回到写字台后说,“咱们象士兵对土兵那样谈谈。不耍脾气,不发神经。你说说,为什么愚弄我?我可是希望你好啊。或者你这个混脑袋,不懂?或者你在苏维埃时期习惯了以怨报德?为什么不说话,你回答!”

  阿盖耶夫拒不作声。为了继续这场谈话,必须心情稳定下来,可是他的内心仍在病态地悸动。愤怒和屈辱使他透不过气——因为自己软弱无力,因为不能保护玛丽亚。她在挨揍,在受凌辱,而且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得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她帮不什么忙。这是有失尊严的,几乎形同于卑鄙无耻了。可是,这个杀人魔鬼却还要迫使他进行这场谈论忘恩负义的愚蠢谈话……

  德罗兹坚科又点燃一支烟抽着,往桌后地板上吐了一口痰。

  “你注意,我的时间不多。一般说来,咱们的时间都不多。在保安处插手这个案件之前,我们还能够掩盖住某些事情。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你那方面必须坦白无遗。保安处一旦插手,你的命就算完了。到那时什么都救不了你。”

  “老调重弹,”阿盖耶夫暗想,“给我一线希望。”

  不,大概没有什么可希望的。用这书德罗兹坚科把他彻底抓住了。在这件事上他犯了极大的疏忽,为此看来得付出生命。但是连累玛丽亚也得丧命。哪怕能设法拖延一下时间……

  在局长写字台对面靠墙摆着两把椅子,阿盖耶夫找到其中一把坐下。

  “是这么一回事,”他一边紧张地思考一边说,“有一天,一个人在我那儿借宿。要知道,我住在小仓房的板铺上,你大概在那儿看见过。而他爬到阁楼上去了,他自称是女主人的熟人……”

  “是这样,是这样……嗯?”德罗兹坚科不耐烦地催促他,

  “这是什么人?姓什么?”

  “他没说。只说从村里来。”

  “从哪个村子?”

  “他没说,我也没问。”

  “你没问,可是放他走了!关于这种事野战司令下有命令,你知道吗?不经报告当局,擅自留宿者,枪决。”

  “不知道。我什么地方也不去,又没有读到命令。”

  “好,后来呢?”

  “他早晨走了。也许,书就是他拿的。”

  “说谎!”德罗兹坚科猛地一拍桌子,“你说谎!”他喊着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成年人,中级指挥官,可是象条下流狗似的耍花招,绕弯子!你没有良心,没有普通士兵的勇气。胆小鬼,象条狗!你与森林有联系,接待那里派来的人。炸药就是从那儿来的。用来破坏车站!”

  阿盖耶夫冷静地听德罗兹坚科的愤怒咆哮,禁不住冷笑。这个坏蛋竟然还让别人注意荣誉,还指责别人良心何在。亏他想得出来!阿盖耶夫微微感到奇怪。自从玛丽亚被押走以后他已开始恢复平静,感觉到,尽管德罗兹坚科表面装得暴跳如雷,他对大喊大叫的话还是信心不足,他的心里还是存有疑惑。

  对于开始阶段,这很不坏。于是阿盖耶夫笑道:“当然,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越简单越好!但是,对事业的利益来说,这未必好。”

  德罗兹坚科好象呆怔住了:“对什么事业?”

  “自然是对你们的事业。我能有什么事业?我只是个鞋匠。”

  德罗兹坚科坐在桌后,五根粗大指头胡乱搔起满头黑发来。

  “你说,你是在哪儿同她勾搭上的?”

  “同谁?”

  “同玛丽亚。”

  “我根本没同她勾搭。我甚至不知道她叫玛丽亚。”

  “那么,筐篮呢?”德罗兹坚科再次警觉起来。

  “我不认识这个筐篮。头一次见到。”

  “啧、啧、啧!”警察局长讥刺他,“她就是在这个筐篮上犯的事。你也连同她一道。你休想逃脱了。”

  “好吧,”阿盖耶夫叹口气说,“既然你们这样断定……”

  德罗兹坚科口衔香烟,在桌上翻寻一堆文件,找到—张写满字的纸。

  “描述一下那个借宿人的外貌。”

  “啊哈!”阿盖耶夫高兴地暗想,“终究还是上钩了!不可能不上钩……”于是,他一边发挥想象力,一边开始描述。

  “就是说,是这样的。当时天刚刚黑,下着牛毛细雨。他就来敲门了,我打开门。他说:从巴拉诺夫斯卡亚处来。”

  “从巴拉诺夫斯卡亚处来——他就是这么说的?”德罗兹坚科透过烟雾斜眼瞅他一眼,不信任地问。

  “就是这么说的。我还问他:她怎么样?他说,一切正常。”

  “她在哪儿一切正常?”

  “这个他没说。”

  “大约多大年纪?”

  “喏,就是……中等吧,”阿盖耶夫慢吞吞说。忽然,他想到:他们可能会逼问玛丽亚有关那个给她装有‘肥皂’的筐篮的大叔的情况。若是他的供词能和他的一致嘛……看来,为了这—点应该把借宿人描述得尽量模糊,模棱两可。

  “您知道,当时天黑了。但是,似乎是中等年纪。”

  “穿的什么?”

  “穿的是一件上衣,确切说是件腰部带褶的外衣,也有可能是件雨衣……”

  “究竟是雨衣,还是上衣?”德罗兹坚科坚持不住了。他已经开始记录阿盖耶夫的供词,可是,看来不知道怎样记录才好。

  “鬼才分得清。很难看得清楚啊。我若早知道的话……”

  “脚上穿的什么?”

  “好象穿的是皮靴。或者,也可能是皮鞋……”

  “不是树皮鞋吧?”

  “也有可能是树皮鞋……不过,不是,不是树皮鞋。”

  “究竟是皮靴、皮鞋还是树皮鞋?该怎么记?”

  “好象是皮鞋,当时看不清楚……”

  德罗兹坚科把铅笔扔在桌上:

  “你是个白痴,不是证人。什么也没记住。也许你不愿说,在绕弯子吧?”

  “我没绕弯子。”

  “那么,他说话怎样?说俄语,还是白俄罗斯语?”

  “混合语,”阿盖耶夫想了一想说,“有的话这样,有的话那样。”

  “你心里要有数,”德罗兹坚科声色惧厉地说,“假定你想包庇什么人,想把什么人从绞索下救出来,可是这么一来,他就会把另一个人送进绞索。很可能是个无辜者!在说供词的时候,你想过这一点吗?”

  “我谁也不包庇。我没有人可包庇,”说罢,阿盖耶夫不再作声了。

  阿盖耶夫暗想,在这—点上德罗兹坚科大概是对的,这种危险确实存在。他并非出于有意,但可能坑害了某个人。可是,这样一来,他该怎样才能拯救那个绞索已经悬在头上的姑娘呢?阿盖耶夫心想,这真是个该死的局面:不坑害一个人,就救不出另一个人。

  “这么办吧!”德罗兹坚科略一沉吟说,“我们还要深挖。但是,你不要抱太大希望,绞索已经套在你脖子上了!只是还没抽紧罢了。如果你能诚心诚意地把一切都坦白出来,还是能够从里面钻出来的。得供出所有的人,所有你的同伙。就是你在包庇的那些人。可是那些人却不会包庇你,这点你可以相信。他们不是混蛋。尤其是在那边,在保安处。那边能把一块块骨头全都打断,全都会真象大白的。了如指掌。然后,全都埋到坑里去。”

  “好吧,就是这—点,也得谢谢你,”阿盖耶夫悲伤地叹息,“只是我没有什么罪过。而且玛丽亚也与此无干。”

  “你认为,玛丽亚也无干?”

  “当然,毫无罪过。在市场上被人愚弄了。而她怎么?还是个小丫头。”

  “你敢肯定?”

  “有什么可肯定的?事情明摆在那儿,”他说完,望了望德罗兹坚科那双突然迸发出光亮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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