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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从外面回来的吧?唉。烧毁的屋子就是文家的,文太太家的。可怜文家做了那多善事儿,却没想,老天爷专门欺负老好人……”
黄老爹挤进人群,只见原本繁华熙攘的大街才过不到半天的时间已经有一半成为断壁残垣,间或还有没烧干净的火卷滚着黑烟冲到天上。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时而有轻微的火焰爆炸噼啪声。
“都往后面站,往后面站。前面有火,挤啥挤?”衙差边高声喊叫,边围成一堵人墙,把人群隔绝在断壁残垣之外。
黄老爹隐约看见文太太母女及县太爷洪涵巩的身影,他们指着烧毁的房屋说着什么。看了一会儿。黄老爹完全打听不到具体的消息,正要转身离开。只听一个小姑娘的娇斥:
“文科举!你还有脸到我面前称哥哥!就你这样下三滥不要脸的,做我族哥我都嫌丢脸,还想做我亲哥?你回家做白日梦比较快!”
黄老爹回头,就见一个穿着鸭黄色绣春桃的小姑娘立在烧毁的房屋前,脸蛋气得通红,手中扬着一根马鞭,怒气匆匆地指着一个年轻男子。她个字比那男子小,气势却胜了一大筹,一张含怒带气的粉脸越发生气勃勃。
这女孩就是文华,她面前的年轻后生应该是文家家族里本来要过继给文太太的文科举,也就是文二老爷的儿子。
黄老爹寻思着,又立住了。
文科举被个小姑娘当街指责,气得喘粗气,握紧拳头正要扬起巴掌,文太太却拉了文华一把,先一步呵斥道:
“华姐儿!他是你族哥,如何能当着这多人的面儿斥骂他!”
文华忽然笑了,点头道:“是,娘亲教训的是,我应背了人单揪住他的耳朵骂。”
文太太又不痛不痒地斥责两句,眼中却有一丝笑意,因烧掉房屋而抑郁的心情终于消解了许多。
文科举不是蠢笨的,自然看出文华与文太太母女两人在调侃他,看他笑话,想了想,没发出火来,眼中划过一道邪肆的光,痞笑道:
“华妹妹,你还小,我不跟你计较,等我当了家,定要好好请个师傅教教你规矩伦常。”
把文华气得头顶冒烟,不等文华开口,又对满脸怒气的文太太道:
“姑姑,莫再骂妹妹了。没爹的娃儿嘛,教养上总是差些,你一个人教养妹妹挺辛苦,等我做了你儿子,就是家中长子,俗话说,长兄如父,妹妹有我教导,总没错儿的。”
他这话一说,周围的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连隔得较远察视现场的洪涵巩都停下脚步,望着这个得意洋洋一脸欠揍的小青年。
文太太本来烧了房屋就受打击,听了这话,立时站立不稳,幸亏她身后的丫鬟小寒扶住了,袖下的手犹自抖个不住。
文华气炸了,手中的鞭子往前一挥,“pia”一声极清晰地抽在文科举的脚前,文科举吓得连连退后几步,怪叫:
“华妹妹,莫冲动,洪大人还在这儿,你敢打我?”
“我如何打不得你?你目无尊长,藐视长辈,我就替我娘亲教训你!”
新仇加旧恨,文华再不犹豫,鞭子甩出去,抽在文科举的身上。
文科举双臂护头,双手胡乱飞舞躲避鞭子,奈何他素日如女儿一般娇养,养了一身嫩肉,性子横,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顿时喊疼告饶不绝。
文华冷冷一笑:“你长没长记性?下回还敢对我娘无礼吗?”
“不敢了,不敢了!”
文华本打算再抽他两鞭就停下手,谁知这时候在城外做客的文二老爷听说城里失火,且是文家那条街失火,急急地赶回来,见此情景,忙冲开外围的兵丁人墙,拉住文华欲再次扬鞭的手,手一扬就给了文华一巴掌。
“他是你堂哥,你还懂不懂尊卑!你一个女儿家如此野蛮,将来定是个没人要的!”
文华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文太太目眦欲裂,推了文二老爷一个趔趄,着急地扶住文华问:
“华姐儿,华姐儿,你有没有咋样?”
文华愣了会儿,回过神来,才反应自己被文二老爷打了,抿着嘴角,狠狠瞪着文二老爷父子,脸蛋通红一片,避开文太太抚摸她脸颊的手,侧脸轻声道:
“娘,我没事儿。你瞧瞧,这就是我们家养的白眼狼!”
文二老爷闻言,恨恨地瞪过来,正要上前再打文华,却听见有人在他身侧干咳,他不由自主地转头,霎时脸白了:
“洪……洪大人。”
洪涵巩老神在在地问道:“这是你儿子?”
“是的。”文老二爷赶紧回答。
“哦,就是要过继给文太太家的?”
“正是……”
文太太却突然打断他的话,接口道:“洪大人,这事儿二老爷跟族里提过,不过并未定下来。”
“那就是你家的不对了,”洪涵巩面色微变,口吻严肃,“这场火是你儿子在文太太家中放烟火引起的,文科举要负大半的责任,既然他还是你儿子,你自然也要听听。”
“咋可能?科举咋可能跑到文凤秀家中放烟火?”
文二老爷初闻此事,惊怒交加,直觉就是不可能,看向洪涵巩和文太太的眼神有些怀疑。
“二老爷!”文太太怒道,“莫恬不知耻!”
因文二老爷直接在一群人面前叫出她的闺名,这是对她的侮辱。
洪涵巩面无怒色,没有半丝被怀疑的不满,叫了两个衙差抓住揉捏身上鞭痕的文科举。
文科举顿时像死了考妣一般大叫起来:“疼,疼,轻点!”
衙差哪有心思管他疼不疼,直接抓在他受伤的胳膊上,直接把他反绑了。
文二老爷心疼儿子,却不敢在县太爷面前放肆,忙问:“洪大人,这话儿到底是咋说的?我儿子不可能会放火……”
“这话却要问文太太了。”洪涵巩转向文太太道,“我刚问了你家几个丫鬟和小子,都说是文科举纵火,文太太你看如何?”
文太太皱眉,实话实说道:“二老爷家的科举虽平日混闹,胆子却小,纵火必是不敢的……”
她故意加重了“二老爷家的”五个字,文二老爷连儿子的命都顾不上了,哪儿还有心情听她话里的音儿,忙附和道:
“二姐说的很是,我家的科举最是胆小,从小怕黑不敢独自睡觉,十岁他奶娘还陪着他睡,如今也是有丫环陪着才敢合眼……”
人群里传来一阵嗤笑声,文二老爷只盯着洪涵巩的嘴,当做没听到,文科举却朝人墙外瞪过去。
文太太接着道:“不过,我们家是粮商,最讲究个信义,我家的丫鬟小子也必是不会说谎的。”
文二老爷闻言,微愣,继而破口骂道:“你个毒妇!你这话是啥意思?我儿子好好的,烧你家屋子做啥?”
第196章 谁的错
文太太被气得没了脾气,叫道:“小寒,你来跟你二老爷说!”
言毕,转了身,细细凝着文华的脸,见着文华脸上的巴掌印慢慢显形,且越见浮肿,文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和愧疚,神色怔怔的,却很快回过神来,满眼心疼之色。
文华摇摇头,死命忍着没掉眼泪——她母亲正是脆弱的时候,需要她的保护,她可不能先哭了,她若哭了,她娘亲必会乱了。
文二老爷遂看向小寒,眼中含着一丝警告。
小寒让另外一个丫鬟守着文太太母女,低声吩咐一人去拿创伤药:“……伤着的是我们姑娘的脸,可得仔细了,莫取了劣质的来。“
等吩咐停当,正好听到文太太的话,却也不显丝毫慌乱,分明是一心两用,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小寒没有压低声音,更不在意文二老爷眼中的警告和寒光,说道:
“二老爷,今儿的下晌,科举少爷到我们家要烟火,红儿说非过年过节的,放烟火做啥?况且我们太太姑娘不在家,没个主事儿的人,没道理我们丫鬟就当家了。科举少爷却说,将来我们家全是他的,就是拿了也没啥,还有些别的昏话……”
小寒微红了脸,面色羞恼,很快又恢复正常,接着道:
“科举少爷不听劝,非要去拿烟火,他又亲自去拿的,我们拦不住。却不想刚出门,科举少爷就点着了烟花,口口声声说,就算他烧了我们家的屋子,我们太太也不会说半个字……就把烟花对着丫鬟们点了……后来不晓得咋的,竟然引起了大火……二老爷,这就是事情经过。”
文二老爷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