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柑苔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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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头发里,漆黑的头发被抚开转眼又落回原处。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这个瞬间永远停滞下去。 

“你想去就去吧,我亲爱的温迪,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点。 



温迪在一个星期内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他把杰斯珀留给了我,当然还有他异常珍惜的庭园,他没忘记他那本笔记本,叮嘱我一定要按照上面说的去照料那些花草和树木。 

那些同他关系良好的邻居们都很难过,他们早已经把温迪当成了他们的一份子。布加里夫人是最伤感的一个,一见到温迪就拉着他的手,摸出手帕擦眼泪。 

“他们是一群非常可爱的人。”温迪不止一次和我这么说。因为他的缘故,邻居们很少再对我露出崇敬的表情,相较过去的十二年要亲近许多,假如忘掉偶尔给我增加的困扰,从某方面而言,他或许改变了我的生活,也说不定。 

温迪订的是二月初的机票。这时的维罗那没有春天那么酸涩,也没有夏天那般炙热,栗子树冒出可怜的点点白花,带着不属于任何一个季节的清新感。 

我和瑞纳多开车送他到机场,他预备先回西班牙,先和艾维塔和戴安告别,再开始他的旅途。 

机场大楼里的人并不多。在很短的时间内办完check in手续,他随随便便把双手抄在牛仔裤带里,和瑞纳多开起了玩笑。他不想要一个伤心的分别,所以故意显得比平日要轻松自在。 

“各外旅客,飞往西班牙的278班次飞机……” 

通知旅客登机的广播响起,他的肩膀倏地僵硬了一下,“我要走了。”他从口袋里面抽出手,“再见,乔什,再见,瑞纳多。”他向我敲了敲他的背包,那里面有我给他笔记本电脑,“我一定会用这个写信的。”我听到他不成声的话语。 

等待登机的人在通道前排成一列,他向那头走去,走到一半,他慢慢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凝视我。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深那么亮,拼命地想要诉说着某种东西,我们的目光在空中悄无声息地碰撞,突然间他飞奔了回来。 

太快了,我只来得及伸开双臂接住他,“乔什,我的乔什。”他的头埋在我的脖子里,双手环住我的肩膀,狠狠地加重了“我”的读音。我一怔,轻声地笑了,我懂得他的意思,类似于小孩的独占欲,尽管是幼稚的,却也因为单纯而令人觉得可爱。至少让我了解了,他也同样舍不得我。 

我紧紧抱了他一下,而后缓慢地推开他,“走吧,要赶不上飞机了。” 

他深深地再看了我一眼,仿佛要记住点什么。旋即搁在我手臂上的指头离开了,淡淡的残香飘散开来,清新的青草香混杂着柑橘和薄荷的味道。柑苔绿,我的柑苔绿。 

这次是笔直地,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条小通道,他再也没有回头。 

我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瑞纳多走近我的身畔,带着欣赏了一场好戏似的满足的表情,“把可爱的小鸟放走了,你不会后悔吧。”他揶揄着,眼底闪烁诡异的笑意,“看着吧,等小鬼回来,肯定会成为一个相当不错的男人,到那时你可就难以应付了。” 

我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戴上墨镜,迈开脚步走向飞机场外。 

擦肩而过的男孩哼唱着那首歌,“在我做梦的眼里,我看你就像一个天使,当然,你并非天使,当然……你并非天使……” 

外面,阳光明媚。 





章三。 My dear…… 

1 



栗色马以不疾不缓的步子前进着,姿态从容,时不时把嘴伸向浓绿的树叶。我一拉缰绳,停在了十字路口。六月的阳光单纯而耀眼,照耀着爱丁堡,粉白粉红的杜鹃花沿着小径边沿生长,成簇成团,树皮呈现一种可可亚褐色,飘散出浓烈而辛辣的香气。令马慢步打圈,我感觉到四周鲜艳非常的光线,使人愉悦的,受温迪的影响,我也开始懂得享受夏日的乐趣。 

踩着马蹬直立,我摘下挡在前面的一根树枝,上面的花朵早已凋谢布满了齿轮状的绿叶。马打了个奔,我轻轻抚摸它的颈部,这是一匹谢特兰纯种良驹,双眼炯炯有神,鼻翼轻颤,马尾悠闲地搅动着空气。 

腾出右手瞄了眼腕表,九点过了几分钟,现在回酒店的话,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能用来打理自己的仪容,然后出席琼的摄影展。 

三天前收到琼的邀请信,她将在爱丁堡开她的第一次摄影展。搁下手头的录音工作就过来了,瑞纳多恐怕要气得直揪头发吧,这些日子他一直神经质地担心我赶不上原计划的进程。 

我的心情与他截然相反,特地打电话预定了一家附近有马场的酒店,现在的天气正适合骑马,我擅长并喜好这项运动。 

耳畔传来短促但毫不散乱的马蹄声,我朝骑马小径瞥去,是一个年轻的骑士,他的姿势称得上漂亮,双腿夹紧马腹绷紧背脊,唰地一声高高跃过两米高的栅栏,不是什么太精彩的骑术,却在阳光的映照下迸发出一股令人眩目的活力。他让我想起了温迪,那个孩子在飞跃类似障碍之前总会下意识轻舔干涩的上唇,目光闪亮,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他很聪明,虽然从不曾骑过马,但只被教了几次就掌握了要领,速度足以和我并驾齐驱,欠缺的只是由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和优雅而已。 

没有时间让我花更多的心神沉浸在回忆里了,我用脚尖小小地踢了下马腹,慢跑回了马厩。 



刮了刮胡子,脱下骑马装换了深蓝的衬衫和开斯米长裤,我到达美术馆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其中有不少认识的娱乐记者,他们瞥见我就犹如天下掉下来一个宝藏,立刻簇拥上来提问,“费因斯先生,有传闻您和卡珊卓·威尔森将进行首次合作,请问您对此有何看法?”“请问你的新专辑会在年末发行吗?”当然也少不了类似“最近您和前妻来往频繁,是否意味着有复合的可能?”等问题。 

我一笑置之,倒是负责接待宾客的青年不怎么痛快地替我挡掉了那些闪烁的镁光灯,他是琼的搭档,我在电话里听琼提到过,是一个大胆无畏的小伙子,而且长相英俊,有些像年轻时代的约翰尼·德普。 

就是这个青年摸样的约翰尼陪伴着琼前往海湾地区,陪伴着她走进巴基斯坦难民营,他们拍摄的难民的单幅照获得了当年荷兰世界新闻摄影大奖。琼也因此改变了自己的取材方向,比起风景,她对人物有着更为深刻的一瞬间的领悟。 

青年用客观得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注视我,“你好,费因斯先生。琼在那里。”他侧过身指了指七点钟方正被记者访问的琼,他的眼神落到琼身上,霎那间变得热切而撩人,“她可能抽不开身,需不需要我带你参观一下?”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走走吧。” 

我明白他的感觉,所以很自然地谢绝。他对我怀有一点戒备,这很容易看得出来,当然也是因为完全他没有掩饰的结果,一般人都不会乐意和所爱的女人的前夫相处吧。 

整个摄影展被划分为四个展区,我跟着人流饶有兴致地观赏过去。 

各种各样的不同光线,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老人、儿童,我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也说不出什么令人称道的评论,但这些照片是具有灵魂的,自那一双双眼睛里可以清晰感受出灵魂的震颤,有他们的,也有琼自己的,这远远不是只靠技术便能做得到的。 

我替琼感到高兴,她做得那么好,那么完美,她终于得到了渴望多年的成功。 

进入最后一个展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因此冷气格外足,身旁的一对小情侣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轻声私语了几句退了出去。空旷的展厅静悄悄的,回荡着鞋跟一下下敲击血纹大理石的沉实声响。忽然声响消失了,我停下了前一刻想要迈出去的脚步,伫立在一幅放大照前面,仔细看着辨认着,目光逐渐地凝结,我摒住了呼吸。 

雪白的丁香花开得到处都是,铺天盖地,从花瓣的缝隙间洒下蔚蓝而晴朗的天空的碎片。活生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的,近乎感觉到那轻抚着脸颊的微风,还有每一片白色花瓣的香味,潮湿而甜美。 

人的身形隐约在一簇簇丁香花后面,修长的手脚,翻领T恤,破旧的牛仔裤,暗示着那人非常年轻,但光线幽暗,脸庞并不真切,只看得见一双眼睛,阴影里面,一双亮眼睛。可我记得那双眼睛,这就足够了,足够了。睫毛很细很长,影子拖下来有一种隐忍的令人疼痛的意味。漆黑的眼神彷佛在问什么,又像在诉说着什么,笑意被揉碎了一点点撒在里头,流转着皎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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