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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脸上纠结的表情取悦了景倵，他低低的笑起来。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几万年间，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寂寞都不算什么。他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等待是没有意义的，还好，天道总算给他们空冥留了一线生机，他终于等来了变数。
还有自己的孩子。
他的眼神柔软了下来，在看到自己的骨肉时，脸上闪过欣慰。
还好，这个孩子没有出事。
他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秦策终于从自己复杂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见到父亲只剩半颗头颅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酸。眼眶又红了：“父亲……”
景倵皱起眉头：“你年纪也不小了，大老爷们，学那些女子哭哭啼啼地作甚！还不如人家小姑娘呢！真是丢脸！”
躺着也中枪的苏晗向旁边缩了缩，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不要打扰人家父子俩的感情交流。
秦策努力收回自己的眼泪：“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父亲？”
“傻孩子。你现在只要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景倵脸上闪过欣慰。
“这就是我该做的！”身为人子，看见父亲受难岂有不帮之理，这才是他的首要任务！
景倵叹息：“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心软见你这一面的。”
秦策差点冲口而出，你还打算瞒着我？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这世界上有多无助，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们好久！
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知道，父亲所承受的苦难只会比他更多，见他此刻只剩下这一个头颅的样子就知道了。
“想要帮我，就先努力修炼提高你的实力吧！不然就你现在这点小修为，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秦策攥紧拳头，实力。还是实力，一切说到底，都是他不够强。不然的话，他如何回落到这么一个下场？
“我知道我实力不够，但是我会好好修炼的。总有一天我会达到您的要求，您先告诉我好不好？我……我不想再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景倵也知道自己儿子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当初，还是他亲手把他送出去的呢！他也心疼，也舍不得，但是不这样做，又如何破解他早殇的命运呢！
“我身体被车裂了，”
景倵一开口，就将苏晗和秦策吓了一跳，车裂？就是五马分尸啊！
秦策心中再次涌起了愤恨之情，车裂？那么骄傲那么强大的父亲，居然承受了这种遭遇？
“被当时的叛徒瓜分，收在不同的人手里。”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其中的信息量却多的让人喘不过气。
为什么那些叛徒要瓜分族长的尸体？就好像是当成什么珍藏一样，这样喜欢收集尸体飞癖好，真是让人恶心！
苏晗只是以为那些人爱好特殊，秦策却想到了更深远的地方：“他们……想要研究空冥之血？”
景倵眼里流露出赞赏的神色，历经风雨，当年的傲娇少年也长大了，想事情更通透了：“不错，空冥一族乃是神之后裔，他们垂涎已久，身为拥有纯血的族长，他们是不会放弃我的尸体。”
景倵说的云淡风轻，却让人心生悲凉。
凡间有句话，叫死者为大，而景倵族长，即便是死了，那些人也不肯放过他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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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希望
第一百七十九章 希望
真是一群强盗！
所以，当年空冥之所以被覆灭，是因为他们特殊的血脉引来了小人觊觎吗？
苏晗注意到，景倵族长用的是背叛这个词，说明当年那些刽子手原本应该是空冥的盟友之类的，毕竟苏晗通过灵惟的梦境，知道当初冲进空冥境里大肆屠杀的是人族。
当时仙魔大战刚结束不久，空冥族作为人族主力军拼杀在第一线，失去了不少强大的族人 。刚刚获得和平，就转头被那些利欲熏心的小人趁着他们实力大减在背后捅了刀子。
不怪白泽他们很不信任她，换了她被人这么伤过，也很难再去相信别人了。
“是谁？”秦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止住了自己心中的杀气。
景倵嘴巴微动，说了几句话。
苏晗的眼睛越瞪越大，这……
果然是很强大的敌人，想想他们当年搜刮了整个空冥境，除了几个漏网之鱼，空冥境内的宝物都被他们得去了，这几万年下来，子子孙孙生生不息，已经发展到需要人仰望的地步了。
现在的苏晗和秦策，跟那几个家族比起来，真是渺小的可怜，想要报仇，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我会做到的。”秦策沉声道，像是跟景倵作保证，又像是说服自己。
“我也可以的。”看到景倵眼睛转向她，苏晗连忙保证道。
她这句话不是敷衍，无论怎么样，她现在就是空冥族人，那些人觊觎空冥族强大的血脉，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更何况，她还接受了空冥遗族那么多的好处。
她不是多么高尚的人，但是有一点，她希望自己能做到的。那就是问心无愧。
悔恨的滋味并不好受，她不想再去尝试。
景倵微笑，眼前这两个孩子，好很弱小。但是却承担着复兴族群的责任。他相信他们可以做到的，不止是因为秦策是他的孩子，而且他在小姑娘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韧劲，虽然很可能她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
不过，他在小姑娘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她欲言又止，似乎是觉得不好开口。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景倵温和地开口问道。
苏晗尴尬一笑，仔细在心中斟酌了几遍，才道：“族长，晚辈有一事不明。既然巫女早就预言了空冥族即将有灭族之危，为什么不想办法避过去呢？”
她心中有些忐忑，会不会戳中人家伤心之处了，是不是太过分了？⊙﹏⊙‖i
秦策亦在旁边附和：“父亲，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有问题才好呢！就怕没问题！若是苏晗是个只会照着别人的指令一步一个步骤地照搬教条的人。那景倵才会觉得失望呢！
有问题，证明有自己的想法，敢问出来，也说明她敢于说出自己的感受，最重要的是，景倵没有错过她的纠结，这说明。她是个很会顾虑别人感受的孩子，这种孩子通常品行都不错。虽然自家儿子已经说过这姑娘人品很可靠，但此时亲眼见到，还是觉得欣慰的。
“空冥族在历史上也有过几次灾难，但都在巫女的预言之下提前避开了，只是这一次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
景倵没有掉他们胃口的意思。径直往下说去：“这一次，是天道要覆灭空冥族，牵扯甚广，我们……没办法抵抗。”
这个……苏晗瞪大了眼睛，她通过灵惟的记忆。还有自己所见，知道空冥族其实除了骄傲自大点，还是很自律的，在仙魔大战中所作出的贡献也是无法抹杀的。这样的话，天道为什么要覆灭空冥族？
若说是空冥作恶多端，因果报应，也就算了，但是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显然这样想的不止是苏晗一个人，秦策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愤怒：“天道不公！何其残忍！”
八个字道尽了空冥遗族的悲愤、委屈、不解种种情绪。
景倵看到自己失控的儿子，想要伸出手安抚他，却只是叹了口气，他只剩下一个头颅了。
这时，他看到苏晗扯了扯秦策的衣袖，轻声劝慰：“还有转机。”
只是四个字，却比那些空洞苍白的安慰好太多了，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不可逆转，与其在这里抱怨天道不公平，不如去努力奋斗，抓住那一线转机，改变事情的走向。
他现在突然对未来更有期待了，这个小姑娘，真是不错。
秦策在苏晗的劝慰下安静下来，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热血沸腾、一有点事就咋咋呼呼的少年了， 他早该学着成长了。
在看到父亲看着苏晗那赞赏的眼光，秦策突然觉得有点羞愧，看，他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父亲……”他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儿子，”景倵对着自己儿子调皮地眨眨眼，笑容里满是揶揄，“以后好好跟小姑娘学学。”
苏晗：“……”
这画风不对啊族长！你肿么可以卖萌！
最关键的是一个孤零零的头颅这样卖萌其实是很惊悚的你造吗？
秦策却觉得自己耳朵更红了，父亲真是，这种话怎么可以当着小孩子说，以后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