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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车灯凌乱,行人步履匆匆。
Rob在距离餐厅十米远的地方站了片刻。直到小波走出来。Rob忙转身,沿街走远。
小波飞奔着赶了上来。小波在Rob背后叫:“Rob。。。Rob。。。你等等!”
小波声音微颤,掺杂在一片嘈杂之中。
Rob心中隐隐一动,站定脚跟,转过身,却看见令他意外的目光。小波双手举着书包,不由分说,套在Rob的脖子上。
小波说:“钱包在书包里。里面的钱都是你的。Rob宝贝,我真的很爱你!”
小波两手纠结在一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
有本事,你把它也摘下来扔到地上——这想法从Rob脑海中一闪而过,紧随之后的,却是隐隐的紧张,怕它真的就发生了。
但小波没有。他转身,延繁华的北京路走下去。
西服革履,却身无分文。一个一米七八的男生,皮鞋很亮,腿很长。
消瘦而无助的背影。无端的令Rob觉得性感。
但性感却远不能抵偿愤怒。Rob很想把书包也扔在地上,自己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
但他终究没这么做。他继续抬着头看那远去的背影。
他突然有股冲动,想冲过去,当街抱住那个无助的背影。
很想很想。
但他也没这么做。他只是迈开脚步,跟着那身影。之间保持二三十米的安全距离。
那只该死的兔子,那个性感的背影。他究竟回不回头?
霓虹闪动,空气有点潮湿。
4
公寓酒店的电梯里,只有Rob和小波两人。
两人分站两侧,面对电梯大门,形如陌路。
小波和Rob,在街上走了两个小时,一前一后,始终保持二十米的距离。最终还是小波停下来,回过头。
当小波发现Rob的一刻,Rob在他眼中发现一丝光。一闪而过。
或许是街上的车灯,也说不定。
Rob目光中却什么也没有。他心里莫名的有一丝快意。那只兔子,终于也有反抗的时候。
可那反抗是多么的莫名其妙?难道他受的气都是我带来的?
Rob从鼻孔放出一些气,扭脸不去看小波。
有出租车驶过,Rob伸手把它拦下来,拉开门。
小波乖乖地坐进车子。
两人一路无语。直到电梯里,仍无语。
推开门,房间里人去楼空。只剩下Lydia,独自一人,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波跟随Rob走进屋,像无助而委屈的孩子。
“洗澡!” Rob白他一眼,仿佛与空气讲话。
Lydia丢下遥控器,提起书包。她用广东话说:“你终于返佐来了,我可以走啦。”
Rob也懒得理她。
浴室里,水声响了很久。但愿把那只兔子满身的憔悴都冲走,把他一肚子的委屈也都冲走。
小波披着睡衣,抱着换下来的衣服,走出浴室,走进卧室。
Rob走进浴室。轮到他洗。不论是刷牙,还是洗澡,他总为小波挤好牙膏,准备好毛巾。他永远排在第二个。可他从没怨言。
Rob正要脱衣服,却见一颗晶莹的白金戒指,放在洗浴台上。
Rob摇摇头。将戒指拿起来,收好。
当Rob洗完澡走出浴室,小波疾走进浴室。
一分钟后,小波又疾走出浴室,疾走进卧室,脸色铁青着。
“找什么?” Rob没好气地向卧室里喊一句。
毫无反应。
给台阶不下。Rob有点气急败坏——若不是看他在外面受了气,若不是以前说过,赌气不过夜,Rob才不会主动给他台阶。
整整一周了,难道还不想早点让冷战结束?
Rob跟进卧室,小波却不在。
Rob冲进浴室,还是不在。
Rob大叫:“人呢?”
没人回答。
Rob再走回卧室。厚大的落地窗帘后面,发出些细碎的声音来。
Rob猛走过去,拉开窗帘。
窗外是一片璀璨夜色。
《永恒如歌》 第二部分第五章 广州(4)
小波坐在宽阔的大理石窗台上,面向窗外,如雕塑一般。
Rob硬把小波的肩膀搬转过来:“到底想怎么样?”
“我找不到我的戒指了。”小波咬住嘴唇,片刻之后,才又得以继续说下去:“衣服里我都找过了,浴室里也没有。。。。。。”
“我把戒指弄丢了! 开心了吧?我把戒指弄丢了!”小波突然抬头,歇斯底里地喊。
Rob一把把小波搂进怀里。
“你真笨,笨死了。你没丢。我收起来了。你这个小笨蛋!”
Rob把嘴紧贴住小波的耳朵,用最微弱的声音。
Rob的脖子痒痒的,有滚烫的液体流过。
“丢不了。永远也丢不了。”Rob又说。这句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一夜,与以往不同,Rob许久不能入睡。
小波躺在他旁边,身体缩成一团,却再没有溜到床边。
他俩的手,始终紧紧握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小波突然在睡梦中呻吟。Rob赶忙翻过身来,小波却已把他紧紧抱住。
Rob也用力反抱住小波。
小波却猛然呻吟了一声。
Rob扭亮台灯,不由分说,脱掉小波的睡衣。
小波苍白的肩膀上,有好大一片深紫色的淤青。
“这怎么了?” Rob惊问。
小波缩起肩膀,滚到Rob身下。他说:“没什么,我没小心磕的。”
“怎么磕的?”
“我睡觉时候没小心,滚下床来,磕在家具上了。”
Rob用手轻抚小波的肩头。疼痛仿佛在自己心里。
Rob想说:“自己这么没本事照顾自己,以后什么都别干了!” 可Rob忍住了。
几秒钟之后,他却说:“我把店卖了吧!我到北京来陪你!”
小波瞪大眼,眼巴巴地看着Rob。
Rob更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这么说。
台灯的灯光温柔似水,绵延着从小波的额头撒落。如五年前的那一夜,在芝加哥的中餐馆里一般无异。
五年的时间,如空气在指尖流过。无影无踪。小波仍和当年一样。
反正Rob已经挣够了他和小波两辈子也用不完的钱。
反正Rob早已厌倦纽约。反正每当他坐在曼哈顿那间办公室里,都会盼望着下次离开的时间。
能够不再担心公司赚不赚钱,有多好?
能够不再陪纽约那些亲戚吃饭,有多好?
能够每天晚上都把那只胆小的兔子抱在怀里,有多好?
这一切,有多好?
于是Rob又说了一遍,用更坚定的声音:“我们把店卖了吧,我来北京陪你!”
小波鼻子有点酸,可他微笑着。他的世界正春意盎然。
5
这一次的离别,最令人伤感。
相识相处五年,小波和Rob的离别不计其数。但唯有这次,令小波辛酸得有点想哭。心酸如盛夏的太阳雨,来时毫无预示,只在Rob走进白云机场安检的那一刻,突然出现。
尽管许多人都会认为,泪水是绝对用不上的。因为小波所经历的,不过是人生中再平凡不过的小小插曲而已。
但小波并非任何人。他并不代表任何统计数字。对于他自己,他便是百分之百,或百分之零。
而刚刚过去的这几天,从北京到广州,从工作到生活,对于小波来说,仿佛乘了一趟感情的过山车。
其实一切的争吵,都不如发现百金戒指丢失的一刻更令小波恐怖和绝望。那感觉还从未曾出现过。
当越洋电话被突然挂断;当小波把自己的书包挂在Rob脖子上;当小波对Rob说:“你的钱都在里面。我真的很爱你”;当小波经历了生平最委屈的屈辱之后,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但当他翻遍西服的每个口袋,并找遍房间的每个角落,却再也找不到那颗属于他的白金戒指之时,他心中却“哗”地一声,粉碎了。
好在Rob在窗帘后面找到了他。
好在Rob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并告诉他:“没丢。永远丢不了。”
失而复得。不,也许该说,从未曾丢失过。那仅仅是噩梦一场。
小波,Rob,还有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