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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帘叹口气。
小腿上传来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滑腻感，噬艳蛇王轻轻攀缠上她的身体。
听雪抚摸了一下从她襟口探出身来的炎，从灶上拿了颗鸡蛋喂它。炎对着鸡蛋吐信，用红舌品尝它的味道……咕噜一声！滑进蛇腹！
吃过几个后，它满足的在听雪身上微蹭。
绯水脸色不太好地看着噬艳游过的“痕迹”……青石地板被硬生生的腐出一条平滑轨迹！门槛上更是凹下去一大块！
而这样剧烈的毒物现在正像只宠物一样对夫人撒娇……
红艳如火的鳞片摩挲着晶莹如玉的肌肤，鲜红的信子似有意无意舐过细质的锁骨……
这画面说不出的魅惑……
也难怪主上会吃这条蛇的醋了，还特意找来驱毒物的迦楼珖佩带在身上。只要主上在夫人身边，它就无法靠近夫人……
“绯水。”
“是！”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绯水看着抚弄着噬艳的听雪，小心地回避着她不该讨论的问题，“您指得是？”
听雪重新握起木勺，搅动着已经变成糖浆的“果酱”。
“翡与翠本就指是红色的玉与绿色的玉，本名绯水的你改名翡儿非常合适……”
看着一身恭谨的绯水……
曾几何时……
她还是那个胆小爱哭叫着她小姐的翡儿的时候……
虽然也谦卑也拘谨，但至少会笑会哭会捧着她做的苹果派感动半天并不停的问：“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而现在，她近乎机械化的言行让她无言以对……
“夫人……”绯水眸光闪了闪。
“叫我小姐！”舀起一勺，听雪思量着怎么补救。
“……”
“现在，你是涤心苑的翡儿而我仍是你的小姐。”
“是，小姐……”依然是机械化的声调，不过话尾带了一丝微颤。
“翡儿，我是不是个不知足的女人？”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的追求她，想方设法地取悦她……
她动摇了吗？没错，有动摇过！就像昨晚，她第一次迎合他的热情……
一个荒诞的梦，可以让人一笑而过……
可梦的内容仔细回想让她有些笑不出来……
无故被打了一巴掌，可他什么也没说，还给她的手上药……
“小姐只是太执迷于过去。”
“执迷过去吗……”指尖蘸一点粘稠的糖浆含进嘴里。
浓浓的水果香气伴随着微微焦糖的质地……
“记得小刀切怎么做吗？”
“记得。”
“绯水。”
“是。”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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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抽去书架上第五排第二本书，露出一个精制的玉盒。
轻轻将玉盒放在书桌上，打开盒子……
一件白色小衣或者说是小花衫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斑斑点点的褐色是干涸的血迹。
轻轻地抚摸，回忆着他们的过往……
闭上金眸，回忆着她昨晚的幽香……
早晨，她在梦中露出忧伤的神情……
他情不自禁地化为人形，抚摸着她轻蹙的蛾眉……
吻去她从眼角滑落的泪珠……
慢慢升起的动人馨香让他呼吸急促……
要不是她喊了声不要碰我，并打了他一巴掌……
他握紧了手中的小衣：是他奢望太多还是早已忘却，她对任何人都很温柔，比谁都容易心软……自己也不正是利用她这一点得到她的么……
你昨晚的温情是否是你又一次的心软呢，还是只是对我的怜悯……
虽是年深日久，可沾了魅灵之血的衣服仍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香气……
香气？！
抬起头，她站在门口……
墨绿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你……早膳没吃什么……”她的神情还是那么的温柔。
她端着的托盘上放着盘小巧玲珑的白馒头和一碟散发着甜甜果香的酱料。
按她说的吃法，剖开小馒头在里头抹一曾薄薄的甜酱，咬一口……
小馒头很有弹性嚼起来略带韧劲而质地却出乎寻常的绵密细腻，伴随着着水果甜香……原来普通的馒头也可以做出这么精致的味道。
“你……还留着……”看着盒中的小衣，她的神情十分复杂。
“是啊。”是不是很傻？
她拿起小衣微笑，“当时，我对月娘说被风吹跑了。娘还说‘昨晚风不大呀？’”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带着难解的笑容，她给他讲了《青鸟》故事。
美丽的公主被坏皇后幽禁在塔内，而她的爱人被巫术变成一只青鸟。公主每天用歌声呼唤她的爱人与她相见，直到有一天被坏皇后的手下发现。狠心的皇后在青鸟住的栎树上挂满利刃，当青鸟张开双翼想飞去公主身边时被割下双羽，再也无法飞翔……
“知道吗？在梦中我就是那个公主，每天唱着忧伤的情歌，等待着永远回不来的爱人。”说着这个故事的时候，她十分的平静。
可为什么，他仿佛能听到她的眼泪滴在心底的声音……
在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执迷……
“不过……”她转过头看着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梦的结尾是出现一条大尾巴狼眦着一口雪白的獠牙对公主说‘别唱了！忘了那只死鸟了和我走吧！’”
咳！咳！咳！事实证明再细的馒头还是会噎住人的……
一杯散发着茉莉清香的茶出现在他面前，他接过一饮而尽……
“她忘不了青鸟吗？”
“怎么可能会忘呢？”
“……”
又一杯茶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心情已逐渐平静。”她抚上他的右颊，“还痛吗？”
拉下她的手落下一吻，“怎么可能？”她不会武功，力气也不大……
就是心当时非常的……
脸颊传来被拉扯的疼痛……
“大尾巴狼……”她笑了……
按住她的手，轻轻抵着她的额头……
他也笑了……
“过几天京城会有花朝节，想去看看吗？”
“好啊。”长安城中乞丐都知道：守在有钱人家的门口是个不错的原则，当然有时会遇上个脾气不好的看门人会用拳脚招呼或是放恶狗。
但大多数时候……那些心肠好的夫人小姐出个门烧个香，自个的破碗里能得好几枚铜钱；就算是当家的进进出出，有时也会多多少少给一些；遇到婚嫁喜事管家为了打发说不定还能得一星半点碎银或是几块上好的喜饼！最重要的是，夜里守在后门可以讨到当天的残羹剩饭。虽是人家吃剩的，可大多都沾了那么一点儿山珍海味的汤水油星，运气好的话还能在废食桶里找到一只只咬了一口的烧鸡！
但有一家，估计没有一个乞丐会去……长安城西襄街东转进第四个巷口后右转后直走半个时辰后左转后看到的一座大宅。
白天这户人家大门紧闭，从没见过有人进出或是墙内传出过人声。
起初他们以为这是座空宅，直到有个心怀贼念的乞丐想翻墙进去捞点什么，可他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几天后，有人看见一只狗在一堆垃圾里啃一只脚掌……真真正正的“一只”脚掌！脚掌上有个火烧的烂疤和那个乞丐脚上的疤一摸一样……
门口横挂着的扁额上只有两个字，不是他们见惯的“×府”，据一位识字的老乞丐说那念……
染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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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
春寒料峭寒意刺骨。独自沿街而行的老人对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喝了一口气用力搓了搓：刚救醒一个假死的病患，家属感激啼淋多给了他十两银子。从这儿拐个弯直走半个时辰就到风露居了，待会要壶“风露香”点几个菜好好暖和一下吧。
身后传来马车碾轮的声音，他立刻抱着药箱向路边走去为马车让道……
一辆装饰素雅的马车停在了写着“染尘”二字的扁额下……
见马车停了下来，老人放心地搓了搓手加快了步子……
“我们到了吗？”马